“老二,你明天就把蘿卜和蕎麥給種下,這幾天也鬧夠了,再不種時間就來不及了。”


    溫老太邊給一個男孩子整理衣服邊給溫明書說話,此時臉上都是不耐煩。


    溫明書手中編筐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沒有說話,之後就繼續編筐。


    “要我說啊,女娃子讀書多是真的沒有用,到時候還不是要嫁人,馬上就要農忙了,剛好大丫頭不去上學還能幫你們打打下手,現在也是歲了,能幹點活了。”


    溫老太看著一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老二,心中就有一股氣說不出來,明明都是自己的孩子,為什麽老大就嘴甜多了,老二越來越沉默。


    “媽,我們分家吧。”溫明書停下自己手中的動作,把竹篾都撈到一邊,說出了這幾天以來的第一句話。


    “老二,你沒有搞錯吧,你要分家?”溫明庭放下手中的書本,一下子站了起來,他身上和溫明書相比,完全是兩個極端。


    溫明庭身上幹幹淨淨的,雖然是溫家的大兒子,但是年紀看著比溫老二的年齡還小。


    溫明書今天早上一大早就去竹林裏麵砍竹子來編竹筐,所以身上現在都是髒兮兮的,身上還有很多竹屑。


    他今天要編五六個竹筐,這些竹筐在趕場的時候拿去賣還能賣個二三十塊錢。


    他的手藝很好,不過很很多時候拿到街上去也不一定能賣掉一個,通常都是背著早上背上街晚上背迴來。


    很多人家需要這些籮筐都是自己編的,幾乎家家都會自己編,不過就是手藝好點和壞點的區別。


    “是的,我要分家。”溫明書把編好的竹筐疊在一起,然後開始弄背帶,這些都是用幹的棕櫚毛縫製的,用用完的尿素袋子縫在外麵。


    “好,我們分家,你到時候就不要想著你侄子給你摔盆!”溫明庭看著沉默的溫明書,也沒多少在意。


    溫老太看著大兒子和二兒子,剛剛她也聽到了二兒子的話了。


    她臉上沒有多少表情,就是覺得自己的二兒子傻,他沒有兒子,現在居然還想著分家,到時候死了都沒人上墳。


    “好的,那今天晚上你等人齊了一起商量一下怎麽分家。 ”


    溫老太這段時間也被家裏這些糟心事搞得十分煩躁,特別是一直聽話的二兒子,這段時間不知道怎麽迴事,都和她頂了好幾次嘴了。


    而且他現在和老頭子還能動,分家了也能幹活,還能幫襯一下大兒子。


    溫老太這一輩子就生了兩個兒子,在溫老爺子這一輩中孩子相當少,其他人家哪家不是幾個孩子,他們家看著就有點單薄。


    特別是兩個兒子結婚之後兩個人都隻生了一個孩子,大兒子家至少還是一個兒子,但是二兒子家隻生了一個丫頭。


    溫老太對兩個兒媳婦都不滿意,但是沒有辦法,都是兒子自己找的,即使她不同意也沒有辦法。


    兩個兒子在這件事上都同樣的強,沒有辦法,不過這麽多年,她隻能把氣都撒在兩個兒媳婦身上。


    宣和在這個世界醒來已經好幾天了,她現在躺在床上,現在正是八月份,天氣真的熱死了,要不是這具身體現在受了傷,她真的在床上躺不住。


    她這具身體的主人叫溫宣和,今年十歲,今年正在上四年級,本來學期就要升五年級了,但是前段時間被溫望江給推倒摔到了頭。


    溫宣和,生在南方的一個小縣城裏麵,父母隻有她一個孩子,在上輩子也是在這段時間,溫宣和和大伯家的孩子溫望江起了爭執,但是溫望江是男孩子的緣故,沒有被懲罰。


    但是上輩子被溫望江推倒之後就摔壞了腦子,從此變得癡傻,原主父母從此一蹶不振,在他們看來,是他們的原因才沒有保護好孩子,所以才導致孩子變成這樣。


    上輩子,原主在11歲就去世了,腦子裏麵有腫塊,但是溫家根本就不給溫明書錢去醫治溫宣和,借到錢的時候已經耽誤了很久了,沒有一年的時間,就死在了他們的懷中。


    溫明書和牧雲因為孩子的去世,最後鬱鬱而終,去世的時候還不到三十五歲。


    溫老頭和溫老太到最後隻能說一嘴,老二一家都是沒有福氣的人。


    宣和來到這個世界的時,溫望江就已經把原主推倒了,在堂屋裏麵躺了一個下午。


    在家的溫老太和溫望江都沒有任何作為,像是沒有這個人一樣,連原主的父母都沒有去通知一聲。


    溫明書和牧雲都在地裏幹活,等到晚上迴家的時候,看到躺在堂屋裏麵暈過去的孩子的時候,感覺天都要塌了。


    時間迴到幾天前。


    在地裏忙活了一整天,是一年中最熱的時候,溫明書和牧雲兩個人去地裏挖土豆去了,一大家子之所以隻有他們兩個人去,是因為今天正是趕集的日子。


    相比他們,溫明書的大嫂在趕集的時候會去擺攤賣服裝,每當做這個時候,家裏幹活的人就隻剩下溫明書和牧雲。


    因為溫明庭也要去幫忙,溫老太和溫老爺子,也在家裏幹活,隻不過都是在附近,不會去比較遠的地裏。


    他們早上走的時候都會把一整天的吃的東西都會帶上,到晚上才會迴來,七八月正是熱的時候,就沒有帶上她,兩個人平時出去都會把溫宣和帶上。


    他們幹活的時候就讓溫宣和在邊上玩耍,隻不過他們家的這塊地太遠了,光走到地裏都是受罪。


    所以兩個人就把孩子留在家裏,晚上兩個人迴來看著閉著眼睛的溫宣和。


    牧雲以為自己的女兒睡著了,剛剛要過去把她抱到屋子裏麵睡覺。


    “這孩子,怎麽在這個時候睡著了?”但是當牧雲的手碰到孩子的時候,感覺孩子的體溫很不正常。


    “秋秋!你怎麽了?”牧雲的聲音十分顫抖,她摸了一下孩子的頭,才發現頭發上有血,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還在外麵洗手的溫明書看到了裏麵的不對勁,連忙走了進來。


    “怎麽了?”溫明書十分緊張。


    “孩子,秋秋,秋秋的頭上都是血,嗚嗚~去醫院,快點去醫院!”


    牧雲說完就要上前去抱溫宣和,不知道是不是被嚇得,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來,半天都沒有抱起來。


    溫明書看到牧雲的手上是隻有一點血,連忙去看孩子的頭,發現孩子的後腦勺有好大的一塊硬塊。


    是血把頭發打濕然後時間長了,現在血已經幹了,但是摸上去還是會沾到血。


    這個時候,溫明書直接跑到溫老太的邊上問,“娘,秋秋是怎麽迴事,怎麽頭上都是血,你拿點錢給我,我帶孩子去醫院!”


    現在不是問其他問題的時候,最重要的是要錢。


    “錢錢錢,哪裏來的錢,沒錢!”溫老太直接走開了,根本就不敢神色著急的兒子。


    溫明書定定的看了溫老太一眼,還有在院子裏麵看了他好幾眼的溫望江,什麽話都沒有說,直接跑出去找人了。


    他現在要去借錢,因為溫明書知道溫老太不會給他錢的,這個時候他隻想借到錢,然後把孩子帶到醫院去。


    溫明書最先跑到村長家去,村長家距離他們家隻有幾百米,給村長講了事情的經過,村長把錢借給他們了,還讓大兒子把三輪車開著把孩子送到醫院去。


    他們這個村子沒有村醫院,好在三輪車的速度很快,到醫院最多也就半個小時。


    等到他們把三輪車開到屋子門口的時候,牧雲已經把孩子抱到門口了,在幾個人的幫忙下,很快就上了車。


    三村車很顛簸,好在剛剛村長媳婦墊了床被子,不然現在他們根本就不敢動溫宣和,因為頭上有傷口,牧雲隻能抱著她。


    溫明書穩住牧雲的身體,盡量不讓牧雲撞在車上。


    在他們的這縣城,都是土路,很多地方都都坑坑窪窪的,人坐在上麵要抓住車子邊緣才會不會摔倒。


    “孩子送來的時間太晚了,這以後好了估計也會影響孩子的日常生活,要是早點來就好了。”


    “人的腦子是很複雜的東西,孩子的腦子裏麵有腫塊,有可能孩子以後永遠都醒不過來,有可能醒過來了也會變得癡傻……”


    醫生看著麵前兩個人,臉上都是恨鐵不成鋼,孩子的頭有一個巨大的傷口,有食指寬了,不知道之前流了多少血。(見過,真實事件,沒死,活下來了。)


    但是孩子的父母到現在才把孩子帶到醫院來。


    溫明書和牧雲當即臉上都失去了血色,他們怎麽能把孩子一個人放在家裏呢!


    要是他們把孩子帶到地裏去,孩子就不會出事了,現在孩子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心中無比的懊悔。


    兩個人都不是話多的人,去病房看孩子,現在他們還不能進去看,隻能從窗戶外看著。


    還好剛剛給村長家借的錢多,他們兩個人幹了一天的活,剛剛村長兒子還幫他們買了吃的,但是兩個哪裏吃的下去。


    兩個人一直在病房外守著,就等著孩子孩子度過危險期。


    溫家。


    溫老爺子還有溫明庭幾個迴家的時候,沒有發現老二一家,就隨口問到,“老二家一家呢?”


    問老太撇了撇嘴,有點不開心的說到,“今天中午的時候那丫頭和望江玩耍,摔了一跤沒有多大的事兒,去醫院了。”


    溫老太邊說話邊做晚飯,一點都沒有覺得溫宣和暈倒有多大的事情。


    “嚴重嗎?”溫老爺子咂吧了一口煙,屋子裏麵煙霧繚繞。


    “嚴重啥啊,一迴來就找我要錢去醫院,這多大點事情啊,就要去醫院,孩子摔摔打打不是很正常嗎?哪裏就要上醫院了,花那個冤枉錢幹什麽?”


    溫老太完全不在意,溫明庭和白燕就在邊上,隻聽著沒有說話,他們都不知道是什麽情況,老太太說不嚴重,那就沒有什麽事情吧。


    看著兒子此時乖乖的坐在椅子上,還有點意外。


    “望江今天去哪裏玩了?我給好吃的,專門給你帶迴來的。”


    白燕看著自己乖巧的兒子,摸了一下他的頭,十分意外,換做以前,自己剛剛進村子,孩子早就撲上來找好吃的了。


    老爺子一迴來就注意到孫子的不正常,不過到底沒有說什麽,隻是沉默的吸著煙。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老二一家都沒有迴來,因為晚上迴來的話肯定要去弄吃的,不過他們昨天晚上也沒有給他們留飯。


    “老大,你今天去醫院看看是怎麽迴事?怎麽一晚上了都還沒有迴來。”


    溫老爺子說話之後扛著鋤頭就走了,附近還有活沒有幹完,其他幾個人都不是幹活的料,光靠他一個人,什麽時候才能做完?


    溫明庭吃完飯之後才慢悠悠的朝著醫院而去,不過今天不是趕集的日子,沒有車去街上,班車早就走了。


    隻能靠著雙腿才能去醫院。


    早上醒來,溫宣和已經醒來了,隻是臉色十分蒼白。


    醫生檢查的時候,看到醒來的孩子,眼光呆呆的,隻是盯著一個地方看,醒來一會兒之後就又睡過去了。


    “剛剛檢查了一下,孩子醒過來是好事,但是其他的還要繼續觀察。”醫生說完就走了。


    等到醫生走了之後,牧雲一雙又紅又腫的已經流不出眼淚了。


    “我可憐的秋秋,我昨天晚上做了個可怕的夢,我夢到了秋秋後麵醒來了,但是變成了一個傻子,我們帶迴家之後,秋秋身體變得很差,然後一年不到就……”


    牧雲想到夢中的情景,一下子就感覺自己要窒息了,不敢再想了,跑到孩子病房門口守著,肩膀一直在顫抖。


    而同樣憔悴的溫明書聽到了牧雲的話之後,直接震驚的看著她,“我和你做的夢是一樣的!”


    “孩子那個時期是……”


    “8月26!”


    兩個人不可置信的看著對方,牧雲的眼淚此時猶如開閘的洪水,止都止不住。


    “怎麽會這樣?我不相信,這就是夢!”


    溫明書打算把孩子帶到大醫院去,隻是他根本就沒有錢,此時他無比的後悔,後悔這麽多年自己這麽沒用,現在孩子出事了想給她治病的錢都拿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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