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中元節番外:小狗
穿成惡女：順帶攻略女主 作者：蓬城阿青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今天是中元節，野山仙人帶著弟子周斷離在寧城抓鬼。
這周斷離是個孤兒，好像是因為生在鬼節，陰氣太盛，養過他的人家都倒了大黴，以至於無人敢收養他。
後來他被鵲東村的陸老伯撿走，可幾年後陸老伯被雷劈死了，妹妹被妖怪抓走。他又被哥哥姐姐帶上輕水山求仙問道，拜了個師父。
半年前輕水山發生動亂，周斷離的姐姐被誣告（現在好像在曆劫），哥哥因看到自己師父謀害姐姐，一怒之下把師父殺了，隨後離開了輕水山。
掌門也被魔尊打成重傷。野山仙人不想理會門中雜事，便帶著周斷離到凡間修行。
這寧城本有著一位非常厲害的捉妖師鎮守，可那捉妖師不久前前往皇城赴宴了。臨行前他發起懸賞，委托一名捉妖師替他在中元節看守鬼門，野山仙人便以捉妖師的身份應下了。
其實看守鬼門這活也沒有什麽技術含量。平日裏見到的鬼，往往是怨念極其強大，或是被陣法困住不得超生的惡鬼。而中元節這天，鬼門大開，路上多的是些想念家人的普通鬼魂。
這些鬼一年隻能見一次家人，為了守護這來之不易的機會，冥界派有鬼官在路上維持秩序，基本不會出什麽大事。
可能也就會有些調皮的小鬼冒出來嚇嚇那些八字虛的人。為了防止周斷離被嚇到，野山仙人讓他晚上不要出門，獨自留在房間中，隨後便去路上巡邏了。
“先生，先生，你在家嗎？”
正當周斷離準備打坐修煉時，門外傳來一陣拍門聲。
“先生，我家門不知怎麽自己拴上了，屋裏也沒人，您能不能幫我們開開？”
周斷離認得，這是鄰居朱大娘的聲音。他從窗縫瞄了一眼，不是鬼，是人。
“大娘，我師父出去了，他不在。”
“哎呦，那你來幫我們開開吧，就拿劍劈開就行！”
可是師父不讓我出門啊...周斷離猶豫了，可很快他就下定決心，拿起劍就衝出門去。
門閂一砍而斷，周斷離還劈了塊合適的木頭給朱大娘當新門閂。正準備離開時，卻看見朱老五哭著鼻子朝他跑來。
“那裏...那裏有個鬼！！”
小孩撕心裂肺地叫著，周斷離當即拔劍出鞘，直直往朱老五所指方向走去。
不知何時他走到了一條荒涼的街，這地方他有些熟悉，可一下又想不起來。
走著走著，許久，他才發現自己一直都在這條街上。他遇到了鬼打牆。
“不要害怕...不要害怕！”
身旁一個人都沒有，他緊張地閉上眼睛，拚命迴想著師父教過給他的驅鬼法術。
“斷離！”
聽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周斷離以為是野山仙人，不假思索地就迴了頭。
“啊——！！”
他身後站著的是一個頭破血流的小男孩。那男孩與他差不多大，滿頭都是血，頭上被砸得凹下去了一塊，死狀可怖。
“別，別殺我！”
小男孩哆嗦著蹲在地上，似乎沒有危險。於是周斷離放下了劍，壯著膽子打量起這個小男孩來。
“你...是你把我困在這裏的？”
“不是，我帶你出去！”
小男孩示意周斷離跟著他走，兩人沿著周斷離來時方向逆向而行，竟很快就走出了那條街道。
接下來，周斷離被眼前一幕震驚了。
本該寂靜的街道熱鬧無比，斷頭鬼將自己的頭當成風箏來放，四隻僵屍在小攤上打著麻將，一個肚子開膛的女鬼在賣著紙花，還有幾個長頭發紅衣女鬼在互相編著辮子。
“啊——！！”
周斷離一聲慘叫，吸引了不少鬼的目光。
“喲，小夥子，你看得見？”
“看上去不是死人，應該是八字太虛了。”
“哎哎！那幫我跟家裏人帶句話好伐？叫他們多燒點錢，冥界物價漲得厲害！”
“幫我看看那老鬼娶了新老婆沒有？要是娶了，我就...”
周斷離嚇得呆了，慌忙伸手畫了一張符咒。那符咒燃出幽幽藍光，將眾鬼都嚇得後退了一大圈。這下沒有鬼敢湊近周斷離了，周斷離也發現這些鬼怨氣不深，不過是些趁著鬼節來人間遊玩的普通鬼罷了。
“你...你們在這裏幹什麽？”
“哎呦，還能幹什麽，最後來人間走一趟，天亮就去喝孟婆湯咯。”
眾鬼見周斷離是個惹不起的，四下散去，迴到自己原本的位置上。隻有那小男孩拉起周斷離的手，興奮地將他帶到一個斷手鬼開的小攤上。
“斷離，玩這個！”
那是街頭常見的套圈遊戲，周斷離記得小時候流浪時，也遇到過一個開這種小攤的叔叔。那個叔叔免費讓他套了幾次，還將他贏得的獎品全部送了給他。
“要...要錢嗎？”
周斷離翻了一通口袋，隻有銅幣和銀兩。斷手鬼搖搖頭表示不收陽間錢，伸手遞給他四個竹圈。
“斷離加油。”
小男孩眯著眼笑著，眼中盡是期待模樣。周斷離揮手一拋，拋空了。
“沒事沒事，再來！”
小男孩的眼睛依舊是亮閃閃的。周斷離定下心來，揮手一拋，套中了一個鮮紅的蘋果。再拋，套中一隻小鈴鐺。
攤位裏最遠的是一碟色澤金黃的烤雞。雖然周斷離不知道那能不能吃，可就剩最後一環了，他想試一試。
“嘿！中了！”
“好耶！”
小男孩忽然在周斷離臉上舔了一口，嚇得周斷離連連後退幾步。
“你幹嘛！”
小男孩眼神落寞了下來，很快又笑嘻嘻地從斷手鬼那裏接過烤雞。
“老板！謝謝！”
周斷離不想吃陰間的食物，小男孩就將那鈴鐺給了他，自己在一旁高興地吃著烤雞，還時不時蹭兩下周斷離。每次被周斷離躲開，他都疑惑半瞬，很快又再次蹭上來。
“好了，別蹭了！你是狗嗎？”
“嗯~”
“什麽鬼？你叫什麽名字啊？怎麽死得這麽慘？”
小男孩費力地咽下一隻雞腿，用手抹了一把嘴上的油，正經地說道：
“我叫秦念君，半部春秋秦，思念的念，君子的君。”
“秦念君？”
周斷離愣住了。他記得這個名字，這個名字，是他給一隻流浪狗起的。
在周斷離五六歲的時候，他又一次被收養家庭拋棄，被迫流浪街頭。
在風雨交加的夜晚，他遇到了一隻小狗，骨瘦如柴，像一隻小老鼠一般。周斷離將小狗帶迴橋洞，將它抱在懷中，相互依偎著度過了一晚。
後來那小狗一直跟在周斷離身邊。有時他們會遇到酗酒鬧事的惡人，小狗會吠叫著保護周斷離。有時他們會遇到心善的好人，比如一個擺拋圈攤的小販。周斷離從他那裏贏了幾個小玩具，他將那幾個玩具賣掉換了錢，買了一隻快要餿掉的烤雞。
雖然味道有點酸，但他吃的津津有味。小狗分得了兩個大雞腿，高興得舔了周斷離半天。
小時候周斷離時不時能看見鬼魂。別的孩子怕他，他就跟小狗說這些事。比如像長頭發的紅衣女鬼，或者是將頭當風箏放的斷頭鬼。他說話時，小狗總是歪著頭，好像能聽懂一樣。
一日，周斷離從鬼魂的交談中聽到，如果給畜生起了人名，那畜生下輩子就能投胎成人。周斷離立馬給小狗想了個名字——秦念君。
“不能姓周，我的生活夠悲慘啦！上次收養我的秦家很有錢，你就姓秦吧！秦念君，勤念君！你要記得我哦！”
小狗高興地轉著圈圈，趴在周斷離的膝上蹭了蹭他的臉。
可是有一天，城中傳言城主被大妖滅門了，人心惶惶。周斷離因可見鬼的特異功能，被懷疑成妖而抓去調查。等他被放出來時 ，卻怎麽也找不到小狗的身影，隻看到橋洞下有一堆腐爛的血肉，堆滿了蛆和蒼蠅。
“秦念君...？”
四處打探，他才得知在他離開後不久，有幾個小孩用石頭打那小狗玩。小狗被打痛了，咬了那小孩一口。隨後那小孩的家長將狗打死了，屍體被扔迴橋洞，無人問津。
“啊——！！”
周斷離迴過神來，看著眼前頭破血流的小男孩，鼻子一酸。
“你...你真的是秦念君嗎？”
“嗯！斷離，別哭。”
小男孩親親吻上周斷離臉頰，吻掉他的淚痕。
“我等你，等了好久了。”
小男孩咧開嘴笑著，眼睛明亮得像一隻小狗般。
兩人肩膀挨肩膀地坐著，像小時候一樣聊了一晚，直到天亮。
“斷離，我去投胎啦。”
“秦念君！”
周斷離伸手，一把抱住小男孩。漸漸地，秦念君的身體變得透明而冰冷，隨著日光的照耀而完全消失不見。
“我會記得你的。”
————————
“哪來的鈴鐺？鬼市拿的，會招鬼的啊！”
周斷離將手背在身後，緊緊攥住那枚鈴鐺。
“求你啦，師父。”
“行吧行吧，被鬼嚇到我可不管你！”
“好！”
周斷離頓時高興了起來，心裏期待著下一個中元節，看能不能再遇到秦念君。
【冥府】
“孟婆...姐姐，能不能不喝孟婆湯呀？”
“你是今天第二百三十一個問這個問題的了，不能！”
孟何生疲倦地攪著湯，對長長的排隊隊伍又喊了一聲：
“投胎一定要喝孟婆湯哈！別再問能不能不喝了！通通不能！”
她揉了揉眼睛。中元節一過，眾多心願已了的鬼下來投胎，業務激增。明明她還不是正式孟婆，卻被拉來“提前適應生活”，簡直是壓榨童工。
“可是，我跟斷離說了我會記得他的...”
“斷離？周斷離嗎？”
“嗯！”
聽到哥哥的名字，孟何生有些動搖了。她環顧四周，看不見老孟婆的身影，於是動了心思，悄悄遞給秦念君一碗隻盛了一半的孟婆湯。
那樣秦念君在下一世就會有前世的模糊記憶。但孟何生不知道的是，破壞了生死秩序，隻會像連鎖反應般愈演愈烈，甚至最終會將一個本不該死的人拉向死亡。
這周斷離是個孤兒，好像是因為生在鬼節，陰氣太盛，養過他的人家都倒了大黴，以至於無人敢收養他。
後來他被鵲東村的陸老伯撿走，可幾年後陸老伯被雷劈死了，妹妹被妖怪抓走。他又被哥哥姐姐帶上輕水山求仙問道，拜了個師父。
半年前輕水山發生動亂，周斷離的姐姐被誣告（現在好像在曆劫），哥哥因看到自己師父謀害姐姐，一怒之下把師父殺了，隨後離開了輕水山。
掌門也被魔尊打成重傷。野山仙人不想理會門中雜事，便帶著周斷離到凡間修行。
這寧城本有著一位非常厲害的捉妖師鎮守，可那捉妖師不久前前往皇城赴宴了。臨行前他發起懸賞，委托一名捉妖師替他在中元節看守鬼門，野山仙人便以捉妖師的身份應下了。
其實看守鬼門這活也沒有什麽技術含量。平日裏見到的鬼，往往是怨念極其強大，或是被陣法困住不得超生的惡鬼。而中元節這天，鬼門大開，路上多的是些想念家人的普通鬼魂。
這些鬼一年隻能見一次家人，為了守護這來之不易的機會，冥界派有鬼官在路上維持秩序，基本不會出什麽大事。
可能也就會有些調皮的小鬼冒出來嚇嚇那些八字虛的人。為了防止周斷離被嚇到，野山仙人讓他晚上不要出門，獨自留在房間中，隨後便去路上巡邏了。
“先生，先生，你在家嗎？”
正當周斷離準備打坐修煉時，門外傳來一陣拍門聲。
“先生，我家門不知怎麽自己拴上了，屋裏也沒人，您能不能幫我們開開？”
周斷離認得，這是鄰居朱大娘的聲音。他從窗縫瞄了一眼，不是鬼，是人。
“大娘，我師父出去了，他不在。”
“哎呦，那你來幫我們開開吧，就拿劍劈開就行！”
可是師父不讓我出門啊...周斷離猶豫了，可很快他就下定決心，拿起劍就衝出門去。
門閂一砍而斷，周斷離還劈了塊合適的木頭給朱大娘當新門閂。正準備離開時，卻看見朱老五哭著鼻子朝他跑來。
“那裏...那裏有個鬼！！”
小孩撕心裂肺地叫著，周斷離當即拔劍出鞘，直直往朱老五所指方向走去。
不知何時他走到了一條荒涼的街，這地方他有些熟悉，可一下又想不起來。
走著走著，許久，他才發現自己一直都在這條街上。他遇到了鬼打牆。
“不要害怕...不要害怕！”
身旁一個人都沒有，他緊張地閉上眼睛，拚命迴想著師父教過給他的驅鬼法術。
“斷離！”
聽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周斷離以為是野山仙人，不假思索地就迴了頭。
“啊——！！”
他身後站著的是一個頭破血流的小男孩。那男孩與他差不多大，滿頭都是血，頭上被砸得凹下去了一塊，死狀可怖。
“別，別殺我！”
小男孩哆嗦著蹲在地上，似乎沒有危險。於是周斷離放下了劍，壯著膽子打量起這個小男孩來。
“你...是你把我困在這裏的？”
“不是，我帶你出去！”
小男孩示意周斷離跟著他走，兩人沿著周斷離來時方向逆向而行，竟很快就走出了那條街道。
接下來，周斷離被眼前一幕震驚了。
本該寂靜的街道熱鬧無比，斷頭鬼將自己的頭當成風箏來放，四隻僵屍在小攤上打著麻將，一個肚子開膛的女鬼在賣著紙花，還有幾個長頭發紅衣女鬼在互相編著辮子。
“啊——！！”
周斷離一聲慘叫，吸引了不少鬼的目光。
“喲，小夥子，你看得見？”
“看上去不是死人，應該是八字太虛了。”
“哎哎！那幫我跟家裏人帶句話好伐？叫他們多燒點錢，冥界物價漲得厲害！”
“幫我看看那老鬼娶了新老婆沒有？要是娶了，我就...”
周斷離嚇得呆了，慌忙伸手畫了一張符咒。那符咒燃出幽幽藍光，將眾鬼都嚇得後退了一大圈。這下沒有鬼敢湊近周斷離了，周斷離也發現這些鬼怨氣不深，不過是些趁著鬼節來人間遊玩的普通鬼罷了。
“你...你們在這裏幹什麽？”
“哎呦，還能幹什麽，最後來人間走一趟，天亮就去喝孟婆湯咯。”
眾鬼見周斷離是個惹不起的，四下散去，迴到自己原本的位置上。隻有那小男孩拉起周斷離的手，興奮地將他帶到一個斷手鬼開的小攤上。
“斷離，玩這個！”
那是街頭常見的套圈遊戲，周斷離記得小時候流浪時，也遇到過一個開這種小攤的叔叔。那個叔叔免費讓他套了幾次，還將他贏得的獎品全部送了給他。
“要...要錢嗎？”
周斷離翻了一通口袋，隻有銅幣和銀兩。斷手鬼搖搖頭表示不收陽間錢，伸手遞給他四個竹圈。
“斷離加油。”
小男孩眯著眼笑著，眼中盡是期待模樣。周斷離揮手一拋，拋空了。
“沒事沒事，再來！”
小男孩的眼睛依舊是亮閃閃的。周斷離定下心來，揮手一拋，套中了一個鮮紅的蘋果。再拋，套中一隻小鈴鐺。
攤位裏最遠的是一碟色澤金黃的烤雞。雖然周斷離不知道那能不能吃，可就剩最後一環了，他想試一試。
“嘿！中了！”
“好耶！”
小男孩忽然在周斷離臉上舔了一口，嚇得周斷離連連後退幾步。
“你幹嘛！”
小男孩眼神落寞了下來，很快又笑嘻嘻地從斷手鬼那裏接過烤雞。
“老板！謝謝！”
周斷離不想吃陰間的食物，小男孩就將那鈴鐺給了他，自己在一旁高興地吃著烤雞，還時不時蹭兩下周斷離。每次被周斷離躲開，他都疑惑半瞬，很快又再次蹭上來。
“好了，別蹭了！你是狗嗎？”
“嗯~”
“什麽鬼？你叫什麽名字啊？怎麽死得這麽慘？”
小男孩費力地咽下一隻雞腿，用手抹了一把嘴上的油，正經地說道：
“我叫秦念君，半部春秋秦，思念的念，君子的君。”
“秦念君？”
周斷離愣住了。他記得這個名字，這個名字，是他給一隻流浪狗起的。
在周斷離五六歲的時候，他又一次被收養家庭拋棄，被迫流浪街頭。
在風雨交加的夜晚，他遇到了一隻小狗，骨瘦如柴，像一隻小老鼠一般。周斷離將小狗帶迴橋洞，將它抱在懷中，相互依偎著度過了一晚。
後來那小狗一直跟在周斷離身邊。有時他們會遇到酗酒鬧事的惡人，小狗會吠叫著保護周斷離。有時他們會遇到心善的好人，比如一個擺拋圈攤的小販。周斷離從他那裏贏了幾個小玩具，他將那幾個玩具賣掉換了錢，買了一隻快要餿掉的烤雞。
雖然味道有點酸，但他吃的津津有味。小狗分得了兩個大雞腿，高興得舔了周斷離半天。
小時候周斷離時不時能看見鬼魂。別的孩子怕他，他就跟小狗說這些事。比如像長頭發的紅衣女鬼，或者是將頭當風箏放的斷頭鬼。他說話時，小狗總是歪著頭，好像能聽懂一樣。
一日，周斷離從鬼魂的交談中聽到，如果給畜生起了人名，那畜生下輩子就能投胎成人。周斷離立馬給小狗想了個名字——秦念君。
“不能姓周，我的生活夠悲慘啦！上次收養我的秦家很有錢，你就姓秦吧！秦念君，勤念君！你要記得我哦！”
小狗高興地轉著圈圈，趴在周斷離的膝上蹭了蹭他的臉。
可是有一天，城中傳言城主被大妖滅門了，人心惶惶。周斷離因可見鬼的特異功能，被懷疑成妖而抓去調查。等他被放出來時 ，卻怎麽也找不到小狗的身影，隻看到橋洞下有一堆腐爛的血肉，堆滿了蛆和蒼蠅。
“秦念君...？”
四處打探，他才得知在他離開後不久，有幾個小孩用石頭打那小狗玩。小狗被打痛了，咬了那小孩一口。隨後那小孩的家長將狗打死了，屍體被扔迴橋洞，無人問津。
“啊——！！”
周斷離迴過神來，看著眼前頭破血流的小男孩，鼻子一酸。
“你...你真的是秦念君嗎？”
“嗯！斷離，別哭。”
小男孩親親吻上周斷離臉頰，吻掉他的淚痕。
“我等你，等了好久了。”
小男孩咧開嘴笑著，眼睛明亮得像一隻小狗般。
兩人肩膀挨肩膀地坐著，像小時候一樣聊了一晚，直到天亮。
“斷離，我去投胎啦。”
“秦念君！”
周斷離伸手，一把抱住小男孩。漸漸地，秦念君的身體變得透明而冰冷，隨著日光的照耀而完全消失不見。
“我會記得你的。”
————————
“哪來的鈴鐺？鬼市拿的，會招鬼的啊！”
周斷離將手背在身後，緊緊攥住那枚鈴鐺。
“求你啦，師父。”
“行吧行吧，被鬼嚇到我可不管你！”
“好！”
周斷離頓時高興了起來，心裏期待著下一個中元節，看能不能再遇到秦念君。
【冥府】
“孟婆...姐姐，能不能不喝孟婆湯呀？”
“你是今天第二百三十一個問這個問題的了，不能！”
孟何生疲倦地攪著湯，對長長的排隊隊伍又喊了一聲：
“投胎一定要喝孟婆湯哈！別再問能不能不喝了！通通不能！”
她揉了揉眼睛。中元節一過，眾多心願已了的鬼下來投胎，業務激增。明明她還不是正式孟婆，卻被拉來“提前適應生活”，簡直是壓榨童工。
“可是，我跟斷離說了我會記得他的...”
“斷離？周斷離嗎？”
“嗯！”
聽到哥哥的名字，孟何生有些動搖了。她環顧四周，看不見老孟婆的身影，於是動了心思，悄悄遞給秦念君一碗隻盛了一半的孟婆湯。
那樣秦念君在下一世就會有前世的模糊記憶。但孟何生不知道的是，破壞了生死秩序，隻會像連鎖反應般愈演愈烈，甚至最終會將一個本不該死的人拉向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