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影憐手掌沒法忍住,不停顫抖著,伴隨著血液的流出,手踝骨處的鐲子總算是鬆了些,心底才稍稍換了一口氣。


    卻又沒法停止嘔吐的欲望,隻見那血痕之處的地方,突然被什麽東西撐大,不少樣貌崎嶇的蠱蟲從血管中湧動而出。


    她麵色慘淡,鼻尖是臭蟲的混濁氣夾雜著腥臭之味,鮮血變成黑血,蟲兒湧動跳入香油鍋中,氣味甚是刺激。


    顧影憐抬眸往門外看去,不願意再望向那手心之處,她害怕一個忍不住,直接吐了出來。


    比之於慕景行的短暫的蠱母抽離,明顯的顧影憐的蠱子抽離時間更加的長,長到顧影憐感覺自己都要流盡身體中的血液。


    暈眩的無力感再次席卷腦海,依稀之間,她似乎瞧見外頭的樹上似乎有人影閃過,擔憂是刺客之類的,正想費盡力氣提醒一下。


    慕景行便順著她的目光,直直關上了門,眼神複雜,嘴中似乎說著:“無事。”


    顧影憐整個人綿軟地癱在床頭,渾身使不出一點兒勁,目光虛晃著,也不知道這治療到底什麽時候能結束。


    若非治療的時候需要意識清醒,真的想兩眼一閉,直接暈過去......


    良久,當黑血流盡,掌心再次溢出鮮血,翁叔才下令一聲:“好了,給她止血。”


    見徐來上前包紮,顧影憐才顫著雙睫,安心躺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似乎聽到了開門聲和熟悉的那個人的聲音。


    耳邊傳來細微的爭吵聲,疲憊而虛弱的顧影憐已經無暇顧及,半是困倦半是暈地睡了過去。


    ---


    許是引血這個方法過於耗費精力,顧影憐這一躺下去就是兩天,中途發熱了好幾次,幸好都有驚無險地撐過來了。


    醒來的時候,天微微光亮,有侍從候著她,見她清醒,立刻匯報去了。


    原本顧影憐以為是睡了一夜正常醒來,誰知徐來趕過來檢查她情況的時候,才順道告訴她,她已經昏迷了兩日。


    許是引血這個方法過於耗費精力,沉暈著的那兩天,顧影憐中途發熱了好幾次,幸好都有驚無險地撐過來了。


    顧影憐淺淺一笑,向徐來道謝,這次解除蠱毒,他們定是勞心勞力地準備了很久。


    不然,定不會那麽順利的,她尤其地感謝他們,畢竟,被困住的軀體,真的很難受。


    不一會兒,慕景行也過來了,可能是解除了子母手鐲之間的牽絆,他的關心自己的語句中帶著些疏離感。


    也不知道這兩日又出了什麽任務,那張冷峻的麵容竟然帶著些被毆打的痕跡......


    顧影憐蹙眉,這三年以來,都沒遇上能傷到他臉的人,莫非是出事了?


    她著急問道:“山鬼樓可是出了什麽問題,你這任務怎的還傷到了臉?”


    前半句慕景行還在疑惑,聽到後半句他突然漲紅了脖子,不自然地咳嗽了幾聲。


    這又是個什麽情況?


    顧影憐不解地望著他窘迫的模樣,猜測一般問道:“你不會與人發生口角了吧?”


    慕景行的臉色更是豐富多彩了。


    這這這?


    還真讓顧影憐猜對了,她不由笑出聲來:“景行啊,沒想到你平日看著穩重,實際上也是小孩子心性啊,是我束縛你了。”


    “不過啊,你也算是個傷患,誰趁火打劫,居然在你受傷的時候欺負你,告訴我,我幫你懲治他!”


    也許是傷愈之喜,顧影憐像是逗小孩一般地與他說話,言語間都是護著他的詞語。


    慕景行倒是沒有應和她,隻輕聲輕語言道:“沒事的,小傷,不礙事的。”


    他抬眼看了看顧影憐,似乎有什麽話唿之欲出,卻又不敢開口,糾結全都寫在麵容之上。


    顧影憐微微閃著雙睫,心中有所答案,直接問道:“你是準備離開嗎?”


    驚恐布滿慕景行的麵容,他不可置信道:“你不要了我了?”


    “不是,不是!”顧影憐也很驚詫他這般的反應。


    趕緊解釋道:“我看你似乎有什麽話要對我說,我以為你想走,然後不好意思開口,我才問的。”


    對方雙眼寫著,你冷酷,你無情,你無義!


    搞得顧影憐深感對不住他,她真的隻是好心,怕你不敢提出來,心碎了。


    慕景行又開始沉默應對。


    “行了,我的錯,我不該隨意揣測你的想法,好了,你且說說,你原本想和我說什麽吧?”顧影憐無奈。


    他垂眸,眼裏的光黯淡了半分,吞吞吐吐道:“沒有,我沒什麽事情要和你說的。”


    啊?


    你看我信嗎?


    顧影憐就看著他大白天的睜眼說瞎話,歎氣一聲:“你說沒有就沒有吧!”


    房間重歸寧靜。


    很久之後,慕景行像是確認答案一般的灼灼盯著顧影憐的雙眸:“我真的可以留下來嗎?”


    “當然啦,我們不是配合得很好嘛,你不走對我來說,特別好,不然,我還得另外再找一個適配度高的人合作,我討厭麻煩,你不是很清楚嗎?”


    說完,顧影憐又覺得這話好似有強迫他之意,又繼續道:“當然,你又自己的家,你想迴去的時候,提前和我說,我可能拘著你的。”


    慕景行的麵容染上歡愉,細細一瞧,你會發現那嘴角正淺淺上揚,他笑著迴應一句:“好。”


    隨後頭也不迴的離開了,心底還有一句:我沒有家,山鬼樓便是我的家。


    他出門抬頭望了眼樹上的那人,挑釁的口吻輕揚著嘴唇:我會留在她的身邊的,誰輸誰贏,還真的不一定呢!


    麵上的氣倒是全都出了,可心底還是嘔血不已,竟然被那顧夢生打成這副慘樣,以後得要勤加練習武藝才行。


    不然,又如這幾日一般,那顧夢生進出毫無障礙,可不得影響到顧影憐嘛!


    是的,顧夢生在他們解除蠱毒的那日,便到了山澗城。


    或者說,徐來等著他到了山澗城才決定正式解毒的,一是因為顧夢生擔心,二是對方內力深厚,危機時刻可以救顧影憐他們一命。


    幸好他來了,徐來和翁叔二人很是慶幸他們的這個決定。


    顧影憐解蠱毒的時候,二次犯險,恰好顧夢生在,及時救下了她。


    從75章開始,後麵的章節會有調整,調整時間不定。


    藏頭詩!


    後來的我們,


    麵麵相覷。


    不說後悔的曾經,


    要怎麽重新開始。


    看雲看山又看霧。


    斜眼之間,她瞧見顧二帶著大夫過來了:“大家都別擔心,大夫已經到了,若是這位小兄弟真的被我們夥計打傷了,我絕對會負責到底!”


    佯裝嚴肅訓斥顧一、竹香:“嚴加懲治!”


    望向遠處的人如是想著。


    迴過神來的顧影憐,突然氣癟癟地歪著頭斜視夢生,眼中似乎藏著許多怒意的小火苗。


    答案還是如此的……清新脫俗……


    他思索許久,不重要,不重要的,他把紙條拉遠,斜眼一看,雖是潦草,卻不甚灑脫,還有得救,有得救的!


    他一下又把紙條收迴,已成功說服自己!


    顧四沒有理睬牙人,心底卻不由地生起一陣狐疑。


    什麽恢複?


    我怎麽不知道這牙人問的是什麽?


    顧四沒有理睬牙人,心底卻不由地生起一陣狐疑。


    一時沒能適應糖水鋪眾多的人,無奈扶著額頭道:“大家都先坐下吧!”


    糖水鋪的夥計都是隨意而坐,但新來的那些人確是井然有序地排排坐著。


    什麽恢複?


    我怎麽不知道這牙人問的是什麽?


    越想越不對勁,顧影憐先尋顧二問了一番,原來昨夜這些人就到了糖水鋪。


    顧二開始也是不相信他們的說辭,直到他們中有人說是顧四買下的他們,且後麵顧四派人來通知了一聲,他才收下這些人的。


    “顧四想得這般周到?”顧影憐疑惑問道。


    顧二欣慰道:“不忙的,這點工作量完全在我的把控中,你莫要多擔心,別想著翹課!”


    “我是真的關心二哥,不是偷懶,錢是賺不完的!二哥!我可不想看見你病倒了!”顧四小小地不滿道。


    顧二笑笑沒說話,摸了摸他的頭讓他不要過度擔憂。


    林風看著這驟變的局勢,一步三迴頭地跟在顧二後麵離開。


    他們四人要盡快退到幕後,所以這段時間必須盡快的做好交接,不然糖水鋪會因為他們變得危險。


    “還以為記錯了呢,沒想到還真的是顧小姐,好久不見,我是巫女水容,雖然沒有說過話,但是你應該對我還有印象吧!我對你的臉可是很感興趣呢!”景容似有似無地笑著。


    另外,他也要盡快拓展業務,隻有這樣,他們才能更快的更沒有遺憾地離開這裏。


    泡腳包在經曆包裝之後,正式在糖水鋪上線。


    除去山澗城內的,小小鋪的旁邊也支著攤子,當然更多的貨架是在櫃台上的,顧影憐花重金弄了幾塊琉璃櫃門,視線清晰,我也不知道該向著何方。


    你會來見我的,對嗎?


    我一生唯一的摯愛。


    我一時半會兒真的沒有能力做好全部,我真的哭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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