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世國大公主,葉梁。自小無師自通了易容術,惟妙惟肖地技法,可以讓人變幻各種身份,隱入人群而不露真身。不過,葉梁卻不到萬不得已,不會用在自己身上。


    葉梁還有一項本事,就是輕功上乘,她的師父是星源國的國主夫人黎婉。


    若出門在外,若遇到對付不了的人和事,葉梁始終覺得糾纏無益,不如一走了之,所以葉梁自小對輕功學的格外用心。


    這次沈葉慈壽宴開始前,葉梁本無意在人前暴麵,但聽說有不少雜耍戲曲匯集,難免激起她的少女心性,又架不住憶宵在旁遊說,終於還是動了心,決定出去逛逛看看玩玩。


    “公主,你可以用你的易容術啊!這樣誰也認不出你,你也可以盡興!”憶宵興奮地給葉梁出著主意。


    葉梁笑笑,用手點點憶宵額頭,說道: “你呀!就你鬼點子多!”


    葉梁讓憶宵準備工具和顏料,“我試試醜妝”葉梁自己忍俊不禁地說,然後略思索片刻,便在自己臉頰上畫了道傷痕。“這不嚇人吧?”葉梁問憶宵。


    “公主您這麽大膽扮醜?如果您都不覺得嚇人,那我們嚇嚇人又何妨。”憶宵抿著嘴火上澆油地說道。


    “咯咯咯……”兩人笑作一團。


    葉梁易好容,扔下畫筆,拉起憶宵跑出仁清宮。


    兩人去到仁泰宮外,一直嬉遊,一會看看這,一會又看看那,好久沒有看到一些新鮮的玩意了,他們玩耍的幾乎忘了時間。


    直到昔兆默發難,冷芸發出七彩令,葉梁才知道,仁泰宮出事了。


    “憶宵,你拿好這個,不會有人攔你,你幫我開路!”葉梁不想人知道自己身份,急聲對憶宵說道。


    葉梁遞給憶宵一塊“通行令”,這是葉銜之給她的,可以暢通無阻直闖仁泰宮。


    憶宵拿著通行令,葉梁拉起她手,施展開輕功,飛速從人群中穿越。有士兵見兩人身法奇異,想要攔阻的,葉梁就緩下身形,由憶宵出示通行令。兩人雖走走停停,卻也很快順利到達了仁泰宮殿門外。


    葉梁讓憶宵藏匿好,自己貼近殿門,向裏觀看。於是她看到了那盞玉兔燈和那個黃衫男子。


    葉梁定睛觀看,見那黃衫男子舉起玉兔燈,他衣袖上褪,手腕上顯露出一個紅色玉手串,手串上兩條紅色龍盤繞相對,中間鑲嵌一粒圓潤的白珍珠,雕刻巧奪天工。


    “怎麽是他?”葉梁心裏驚動。又見灰袍男子說話時,常時不時瞧望黃衫男子,處處似在征詢後者的意見,神情也極為謙恭。葉梁心裏更有了九成把握。


    葉梁焦心沈葉慈的安危,一想到壽誕被破壞,勢必驚擾到沈葉慈。葉梁關心則亂,她已顧不上自己隱身,想要挺身而出,冒險一試。


    不過,葉梁蕙質蘭心,在站出去之前,她已在腦中電光火石般地盤算好了計謀和退路。


    葉梁確實不怕,傷痕臉不會讓她暴露身份,輕功又可以助自己安然無虞。所以,葉梁輕咬了下嘴唇,在昔兆默囂張跋扈的時候,她出手現身了。


    於是,才有了昨日仁泰宮裏營救眾人,化險為夷那一幕。


    葉銜之和葉梁來見沈葉慈。


    沈葉慈已正襟危坐在仁泰宮的書房榻椅上,宮女們正伺候她飲定神湯品。


    “祖母!您好些了嗎?”葉梁先衝進書房,人未到聲先到。


    見到葉銜之和葉梁,沈葉慈心裏石頭才落了地,說道: “銜兒,梁兒,昨晚辛苦你們了!”


    兩人忙向沈葉慈行禮問安,“你們快坐下!”沈葉慈吩咐他們落座,見他二人臉上都有倦容,便吩咐宮女們去安排早膳。


    “等吃完早膳,我們再細說。”沈葉慈對兩人柔聲說道,“有些事急也急不來。”


    兩人點點頭,葉銜之幫沈葉慈揉捏肩膀。葉梁乖巧地拿起書案上的湯品,叮囑沈葉慈多飲幾啖。


    早膳完畢後,沈葉慈遣退眾宮女侍衛,讓他們殿外伺候,隻留下葉銜之和葉梁在書房。


    沈葉慈是見慣大世麵大風浪的人,加之是一國之君,她的臉上常是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從容,今次也不例外。


    沈葉慈滿目憐慈地對二人說道: “你們都長大了,都能獨當一麵了,我很欣慰!不過,你們要記住,任何時候,你們要先保護好你們自己,隻有自己安全了,才能保護你想保護的人,周全你想周全的事!”


    葉銜之和葉梁頻頻點首,異口同聲說道: “祖母放心!您是我們最想要保護的人!”


    沈葉慈滿臉笑意,心裏像開了花又暖到極處,她起身攬住兩人,不禁百感交集。


    好一會,沈葉慈才平複下來,也許隻有孫兒們才會讓她如此動容。


    “梁兒,你明明和我說好了,不參加壽宴的,為什麽你又會出現?還易了容?”沈葉慈開始了解她想知道的事情真相。


    葉梁吐吐舌頭,將自己貪玩心動的事原原本本向沈葉慈匯報了一遍,一旁葉銜之也聽得入了神,時不時還附和她兩句。


    一件驚心動魄事情的前傳,居然被祖孫三人聊成了家常。


    說到關鍵時刻,葉梁住了口。


    沈葉慈看看葉梁,問道: “你怎麽了?梁兒,你為什麽不繼續說了?你怎麽知道灰袍男子會聽黃衫男子的話?你又怎麽知道黃衫男子聽了你念的詩會改變主意?”


    葉梁起身去拿喝水的茶杯,倒盞茶給自己,然後仰頭一口氣灌下去。飲畢,輕抹下嘴,眨眨眼。


    沈葉慈不動聲色,葉銜之卻忍不住了,說道: “梁兒,你快答祖母話啊!我早晨在外麵就問過你同樣的問題,你沒迴答。你有什麽難言之隱嗎?連祖母和我也不能說嗎?”


    葉梁舒口氣,一字一頓地說道: “我不為難,但我怕嚇著你們。”


    “為什麽這麽說?”沈葉慈微微奇怪地問道。


    “不對!”沈葉慈忽道,“梁兒,莫非你認識那黃衫男子?”


    葉梁環視兩人,輕輕地從嘴裏吐出幾個字: “他,就是措地國的少國主。”


    沈葉慈和葉銜之不禁心驚,口口聲聲說想娶仁世國公主的人,居然昨天就在現場,他在親手導演這場戲,又在親眼目睹這場戲。


    “你怎麽知道他是少國主?”祖孫兩人同時失聲問葉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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