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鳶感覺到自己忍不住喉嚨滾了一下,好像對於對方哭,她有種別樣的情愫,像是捨不得,又像是很捨得。


    「那是什麽?」她笑著打趣,調節氣氛。


    對方羞赧不已,支支吾吾好一會兒才哭著嘟囔:「是不會。」


    聞鳶發出了一聲氣音的笑,很輕,她穩了穩心神,繼續指導對方,說服她放開了在溪流裏玩耍。


    ……


    「嘶!」


    「疼麽?」


    「還好,不疼。你做的很棒,寶寶。」


    聞鳶對於從自己嘴裏說出的「寶寶」二字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就好像有人用指甲在手心颳了一下。


    酥酥麻麻,還有點些微的疼。


    夢裏的感覺時而清晰時而模糊。


    有時候真切的不像假的,有時候又有一種真實的虛假感。


    她猶如一葉扁舟漂浮在海麵上,起起伏伏。


    聞鳶挺起腰,仰起臉,細細地喘了一口氣。她想要看清對方,卻隻看到了烏黑的後腦勺。


    一綹烏髮還虛虛地纏繞在她的指尖,隨著對方慢慢抬起頭,那綹發一點點從指尖滑落。


    夢境裏夜色朦朧,有點模糊,看不清對方具體的長相,但聞鳶看清了那雙眼睛,眼尾細而略彎,形狀似杏仁又似桃花花瓣。


    眼神迷離,似醉非醉。


    像揉了一團火,燃著不燼的慾念。看向她時,又像蓄了一汪水,漾著柔軟的溫情。


    漪涵……


    可在夢裏,從她紅唇之間溢出的卻是另一個名字——


    「棉棉。」


    兩個字像一道驚雷劈在腦子裏,撕裂了所有的感知,聞鳶突然又看不清對方的五官了。


    她在迷茫和像是放縱以後的無盡空虛中醒來。


    驕陽似火,烘得房間裏像個暖爐。聞鳶身上沁出了一層粘膩的汗,薄薄的睡衣幾乎貼合在肌膚上。


    也不知道是因為熱,還是因為曖昧旖旎的夢。


    聞鳶還沒完全緩過勁來,她喘著氣,唿吸淩亂,雙目空洞地盯著天花板上繁複的吊燈發呆。


    棉棉……


    每一次夢見、迴想起前世的一些零碎片段,都會有那個叫棉棉的女人的出現。


    她曾在她的病房外哭得好傷心,她曾坐過她的車後座,她還幫她解圍唱過歌……


    聞鳶猜想過棉棉是自己上輩子的親人亦或者是閨蜜。


    可經歷過這一次的夢,她有種很微妙的感覺。


    顯然棉棉和她的關係非同一般,她們甚至能做戀人之間才做的事。


    可是好奇怪啊。


    如果是戀人,她為什麽想不起來呢,為什麽沒有悸動的感覺呢。


    可如果不是戀人,她又怎麽會和對方做這種親密無間的事,她又不是那種隨便的人。


    聞鳶抬了抬眼皮,不經意間,視線掃過床頭掛著的一長串梔子花。


    花放了有兩天,都有些萎了,花瓣尖端泛著黃。


    和她做的夢一樣。


    會不會是受易感期影響,所以做了這麽個不可描述的夢?


    福至心靈,聞鳶連忙舉著手機搜索了相關資料。


    研究表明易感期的alpha在沒有oga安撫情緒的情況下,很容易於易感期的第三階段做一些浮想翩翩的夢,是屬於正常現象。


    更有甚者還會自我安撫。


    再下麵的內容有點太大尺度了,聞鳶沒繼續看下去,垂下拿著手機的手,大嘆了一口氣。


    可惡的易感期!大白天做這種旖旎的夢,太離譜了!


    更離譜的是……


    居然有那麽一刻,她把夢裏的對方認成了褚漪涵……


    那雙眼神似醉非醉,而又楚楚可憐的眼睛再一次浮現在腦海裏。


    懊惱、羞愧、尷尬、羞恥交織成複雜的情緒像個攪拌刀片一樣,剎那間就把聞鳶的思緒全部攪亂。


    腦袋裏是一團漿糊,思考不了其他事,就像被按了循環播放鍵,不由自主地重複迴想夢裏的內容。


    令人血脈噴張的畫麵,使人麵紅耳熱的淺吟低喃。


    聞鳶有點受不了,感覺自己的頭像個水壺,發燙得要沸了,她發出土撥鼠叫:「啊啊啊!」


    一把掀起被子蓋過頭頂。


    裹在身上滾啊滾。


    天哪,她怎麽能這麽歪歪褚漪涵啊!


    她難道對褚漪涵有了心思?


    可如果是喜歡,夢裏的她怎麽會叫別人名字,說毫無好感,她又確確實實想起過褚漪涵。


    悶悶的一聲,聞鳶連人帶被子滾落下床,不由地又讓她迴想起在酒店和褚漪涵摟抱在一起的那一幕。


    靈光一現,聞鳶突然想起了曾經標記褚漪涵的情景。


    是因為之前給褚漪涵做過臨時標記,所以受易感期影響,才會有這種生i理反應吧。


    嗯!一定是這樣!


    說服自己以後,聞鳶從被子裏掙紮出來,赤著腳拿了幹爽睡衣和內褲走進浴室。


    聞鳶站在花灑下,仰著頭閉著眼,任由涼颼颼的水當頭而下,衝去身體上殘留的熱意,也冷卻了紛亂的心緒所帶來的躁動。


    夢著上輩子的戀人,幻想著好朋友,又渣又猥瑣。


    不能再這樣沒有界限和分寸了,她得和褚漪涵保持適當的距離,絕對不能禍禍人。


    心裏有了決定,聞鳶關掉了花灑,將毛巾罩在頭上一通亂擦,拭去了表麵的水漬,覺得整個人清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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