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等多久。


    一位身穿白大褂的白人男子邁步走來。


    他便是迪恩瑞伯德醫生了。


    迪恩邁步走進辦公室,麵帶微笑地看著李森與艾琳:


    “抱歉,讓你們久等了。”


    而艾琳冷臉相對,毫無任何友好跡象。


    迪恩訕訕攤手,下意識看向李森。


    李森轉著手裏的金幣,饒有興趣地看著他。


    那手指間的金幣靈巧地一跳,被握在了手心消失不見。


    迪恩也感受到了這兩位警察來者不善。


    但是他也沒有惱怒,隻是順勢稱讚地說道:


    “哇哦,你的手上功夫竟然比我這個醫生還厲害。”


    “我想你非常適合握手術刀。”


    李森似笑非笑地接著話說道:


    “是嗎?”


    迪恩沒有糾結其中,而是來到自己的辦公桌旁坐下:


    “前台跟我說,你們是來了解麗婭的情況的?”


    他撫著白大褂,很是在意細節地仔細擺放桌上的物件,言語悠悠:


    “她很勇敢。”


    艾琳則是咄咄逼人追問:


    “還有傑西卡波普、卡羅爾夏佩德、戴妮弗蘭克?”


    “她們都很勇敢,對嗎?”


    迪恩聽到這幾個名字,卻是驚訝地反問道:


    “她們發生了什麽事了嗎?”


    艾琳無情地迴道:


    “在過去24小時內,她們都被送到了芝加哥醫院。”


    “因為化療過度。”


    “黛妮已經確認死亡。”


    “其他三個人還在昏迷。”


    迪恩沉默了幾秒,便握拳放在嘴前咳嗽:


    “嗯哼...”


    他捂著自己的嘴,座靠在辦公桌椅上,莫名話語慢慢地說道:


    “醫學院會教你很多人體知識。”


    “但卻不怎麽教你如何麵對死亡。”


    李森摸摸下巴:“好像很有道理。”


    迪恩醫生則是唏噓感慨道:


    “我和病患是有感情的。”


    “他們是鬥士,我和他們一起戰鬥。”


    “但在腫瘤的戰場上,你很難獲勝。”


    看到迪恩如此醫者仁心,李森便問道:


    “所以,她們都是你的病人,對嗎?”


    迪恩看向李森迴道:


    “是的。”


    李森嘲諷說道:


    “你的四個病人在同一時間都因為化療過度而危在旦夕,你沒有什麽想說的麽?”


    可迪恩卻看著李森反問迴道:


    “當你開始當警察時,你能抓光天下所有壞人嗎?”


    “我是個醫生。”


    “是的,我幫助了她們。”


    “化療本身就會帶來副作用,但這就是化療的原理。”


    化療對身體的危害是多方麵的,對人的重要髒器肝、腎、心、肺都有一定毒性。


    幾乎人體所有的係統都會受到程度不同的損傷。


    但有時候麵對致命癌症,病人除了化療也別無選擇。


    這便是事實。


    李森竟語塞,無法爭鋒相對。


    他不得不承認,眼前溫和的醫生表麵上並沒有任何過錯。


    艾琳則是黑著臉看向智珠在握的迪恩咄咄追問:


    “你最後一次見她們是什麽時候?”


    迪恩有恃無恐地看著艾琳迴道:


    “這我需要查一下文件。”


    艾琳帶著逼迫緊緊追問:


    “介意我們看看嗎?”


    迪恩看著壓迫而來的艾琳,話語輕柔地迴道:


    “我不介意。”


    “但是...”


    “州法律不允許。”


    他愛莫能助地看向艾琳和李森:


    “沒有批準我不能給你們看。”


    說完,他倒是輕鬆地揮揮手,很是大方地示意:


    “一旦你們有了權限,那隨便看。”


    “我會拱手相送。”


    李森眉頭輕輕一皺,眼眸落向迪恩手腕上的手表。


    他看著迪恩的腕表,話語一轉地稱讚說道:


    “你的表真漂亮。”


    迪恩愣了愣,下意識看向自己的手表:


    “漂亮吧?”


    他很是享受地將手表展示出來:


    “在南沃巴什,這一塊表能輕易賣到七萬五美金。”


    李森眼眸一閃,驚訝地喃喃說道:


    “哇哦,看著非常棒。”


    “我想一定有很多人喜歡。”


    艾琳頓時翻了翻大白眼。


    她也是服了李森這個菜鳥。


    竟在這時候聊手表?


    其實以迪恩的薪資與身家,買這麽一塊手表是很正常的。


    因為迪恩是腫瘤醫生,是掌握病人生死的醫生。


    艾琳轉頭看向迪恩,帶著憤怒地說道:


    “別再說‘我是病人的鬥士’之類的話了。”


    “好嗎?”


    “我們知道你治療不當。”


    “也知道你對那四位女性患者做了什麽。”


    迪恩滿臉無辜反問道:


    “我隻是在醫治她們?”


    艾琳直勾勾盯著迪恩,蘊含怒意:


    “你在毒害她們!”


    迪恩搖了搖頭解釋迴道:


    “不,那是化療。”


    “用藥物毒害癌細胞。”


    “但是,化療有副作用。”


    他看著艾琳反倒是勸慰著說道:


    “如果你不明白,你可以迴去多查查醫療書籍。”


    艾琳聽著輕描淡寫中的嘲諷,驀地情緒激動,起身探向迪恩說道:


    “我很明白你在說什麽!”


    李森看到艾琳情緒起伏,趕忙來到艾琳身邊雙手按在艾琳的肩膀上插嘴說道:


    “你知道...”


    “下一次我們會帶著搜查令迴來的。”


    “謝謝,這一次就到此為止吧。”


    艾琳被李森按住肩膀,隻得憤怒地收迴話語。


    她也不能對迪恩出手。


    而迪恩靠在座椅上,毫無波瀾地悠悠迴道:


    “很樂意幫助你們。”


    “歡迎下次再來。”


    李森看了眼有恃無恐的迪恩,便帶著艾琳離開了辦公室。


    來到停車場的艾琳氣得不行。


    她煩躁地說道:


    “我們都知道他做了什麽!”


    “這個偽君子!”


    李森開著車門,長長歎氣地迴道:


    “他迴答得越是淡定從容,我想我們的麻煩越大。”


    “這個家夥不好對付。”


    風景的另一邊。


    漢克警長邀請來了一位檢察官。


    檢察官也可以理解成官家的律師。


    檢察官站在警察這一邊。


    罪犯請的律師站在罪犯那一邊。


    兩方針鋒相對,這就是訴訟程序了。


    停車場裏。


    漢克警長看著謝爾比檢察官邁步下車。


    謝爾比是個女檢察官。


    她身材纖細高挑,小麥色皮膚,一身職業裝,高跟細碎,腳步匆匆,才下車便幹練說道:


    “我需要文件、收據。”


    “如果那位醫生從國外訂購了藥物,必須弄清來源。”


    “任何證據都很重要。”


    “我需要證據表明他有犯罪意圖。”


    “我需要證據表明,他知道自己可能會造成傷害,但他還是這麽做了。”


    漢克警長聽到謝爾比檢察官要這些東西,隻感煩躁。


    因為謝爾比需要的這些證據實在太難落實了。


    這不像一支槍,一筆贓款,或者一包白麵。


    畢竟化療本身就帶有巨大毒副作用。


    而腳步匆匆的謝爾比檢察官可不管證據獲取的難易程度。


    她並不負責執法,隻負責打官司。


    如果情報組沒能提供有效證據,那麽她根本沒辦法說服陪審團給迪恩定罪。


    似乎又想到什麽,謝爾比的細長高跟驟然一頓。


    她看向一言不發的漢克警長嚴肅地補充道:


    “在你們拿到這些之前,不能實施逮捕。”


    “明白了?”


    ...


    小知識。


    地方檢察官有自己的警察部門--調查局。


    調查局的調查員屬於警察編製。


    而檢察官對地方警察沒有指揮權。


    也就是說,謝爾比可以獨自對案件進行調查,但使用的是調查員,並非當地警察。


    另外謝爾比對漢克警長沒有指揮權,但有監督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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