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心念李唐的大臣明白這一點,又看到反抗你的人都遭到了殺戮,索性順水推舟,支持你上位,等過幾年駕崩了,李唐江山又可以迴來了。”


    “你的改朝換代,在那群注重宗族與血脈傳承的男人眼中,不過是過家家而已,陪你好好玩玩,將你送走了,一切各歸各位。”


    “隻是,這些男人們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你的壽命竟如此之長,如此高齡登基,還能穩坐十五年的皇位。”


    “那群老不死的臣子,眼瞅著熬不過你,這才借著男寵亂政之事大做文章,煽動李顯、李旦、太平公主等人發動神龍政變,逼你退位。”


    武則天活了八十二歲,是曆史上最長壽的皇帝之一。


    縱觀曆朝曆代,能夠超過八十的,也就隻有渣渣龍(89歲)、蕭菩薩(86),武則天(82),完顏九妹(81)和忽必烈(80)。


    五個超長待機的皇帝,都快把子孫都熬沒了。


    說到此處,金鳳歎了一口氣:“你的武周王朝,沿用的李唐的班底,那些臣子可以支持你當皇帝,但絕對不可能接受武家人,更不可能接受你在姓氏上搞改革,因為姓氏與血緣是古代宗族牢不可破的根基,誰敢在姓氏上動刀,就是在捅這些人的肺管子。”


    “原來是這樣,原來竟是這樣……”


    武則天雙眸顫抖,聲音也在顫抖。


    她何嚐不明白,自己能夠改朝換代,是通過投機取巧的方式達成的。


    如果她不是唐高宗李治的皇後,如果她不是李家的兒媳,她根本不可能成為皇帝。


    費盡心機,費盡謀算,到頭來竟是一場空。


    哈哈哈!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武則天身子一晃,差點沒栽倒在地。


    金鳳歎了一口氣。


    雖然她很佩服武則天,但也不得不承認,她能夠成功,是占了無數優勢與便利做到的。


    在那個社會,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哪怕唐朝再開放,也改變不了男尊女卑的本質。


    武則天可以戰勝一切,卻唯獨戰勝不了這種以父權為核心的傳統。


    這一點,從武則天的登基時間就可以看出來。


    武則天正式登基時間是農曆的九月初九,重陽節。


    天地分陰陽,男子為陽,女子為陰。


    武則天選擇在九九重陽之日登基,就是想通過這天的陽氣,變相彌補身為女子的陽氣不足。


    金鳳見她如此憔悴落寞,不由心中一陣酸楚:“雖然你存在著很多不足,但在那個時代,你能夠登上皇帝的寶座,絕對是巨大的成功,如果沒有你珠玉在前,我也不可能成為第二個女皇帝,無論將來曆史如何變化,你都是第一位正統女皇。”


    武則天喉嚨幹澀嘶啞:“製度改變不了,我的武周王朝也將一代而絕,那我現在還能做什麽?”


    金鳳想了想,說:“順應天意,照舊立你的兒子。”


    武則天咬了咬唇:“太平呢?”


    在沒有看到金榜盤點之前,武則天從未想過立太平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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