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鳳點了點頭,臉色變得嚴肅起來,問:“如果母皇讓你在皇位和他之間做個選擇,你打算選哪個?”


    潤朗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迴答:“兒子選他!”


    “這可是皇位,確定不後悔?”


    “不後悔!”


    金鳳表情似哭似笑:“好個不愛江山愛藍顏的癡情種子!人人都說愛新覺羅氏代代出情種,太宗的海蘭珠,世祖的董鄂妃,朕原以為換了國號和姓氏,就能斬斷前塵,沒想到啊沒想到……”


    她緩緩轉過身去,走到窗邊,靜靜地站著。


    這一站,就是整整一夜,從天黑到天亮。


    潤朗多次喚她。


    金鳳依舊一動不動,雙眼直直看著遠方,宛如一尊石化的雕像。


    潤朗慌了,膝行至金鳳腳下,哽聲道:“母皇,兒子錯了,您別生我的氣好不好?您可以打我,罵我,甚至一掌斃了我,求您別這樣好不好……”


    金鳳伸出手來,溫柔地撫摸了下潤朗的額頭,說:“你這麽喜歡他,那就去領證結婚吧!”


    她的話輕柔地好似一團溫暖的棉絮,卻字字都是深思熟慮後的堅決與果斷。


    潤朗瞳孔一縮,滿眼不可置信:“您讓兒子和他結婚?”


    金鳳重重點頭:“對,結婚!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就是耍流氓,在你來之前,朕已經查過了,他的確是個好的,你和他談了整整三年,該走的流程都走完了,不結婚還等什麽?”


    潤朗雙肩顫動,喃喃道:“可傳統的婚姻都是一男一女,《婚姻法》也是這樣的規定的,我和他怎麽能……”


    金鳳哼道:“傳統禮法還約束女人,不讓女人當皇帝呢,朕不照樣君臨天下,穩坐帝位幾十載,從朕建立大炎王朝開始,那些所謂的傳統,早就被朕踩得稀巴爛了,至於《婚姻法》嘛,改一下不就行了,朕是皇帝,難道還改不了法律嗎?”


    “母皇,您不是盼著皇長孫女嗎?要是兒子和他結婚,您……您……”


    潤朗知道這段關係注定為世俗所不容,已經做好了一輩子不婚不娶的打算了。


    沒想到金鳳不但肯接受,而且還願意為了他修改法律。


    望著金鳳美麗溫柔又慈愛的麵龐,無數的愧疚迅速湧上潤朗心頭。


    金鳳輕輕拍著潤朗的肩膀,長歎說:“相較於皇長孫女,母皇更希望你幸福!”


    此刻,潤朗覺得自己就是個混蛋,忤逆不孝的王八羔子。


    從小到大,沒掉過一滴眼淚的他,淚水禁不住奪眶而出,哭道:“我何德何能,這輩子才能投胎到您肚子裏,做您的兒子,兒不孝,兒不孝啊!”


    金鳳聞聽此言,也紅了眼眶。


    她伸手將潤朗扶起,柔聲笑道:“你哪裏不孝了,愛情本無形,何必拘泥於形式和性別,你不過是愛上一個人,而那個人恰好是個男的而已,母皇不怪你,真的不怪,你不需要有太多的心理負擔。”


    潤朗感動得又一次重重跪在地上,重重喊了一聲:“母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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