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國者——死!”


    金鳳眼中迸射出殺意。


    “好一個叛國者死,當真氣魄十足!”


    乾隆深吸一口氣:“可你不要忘了,馬齊是先帝一朝的忠臣,他當年負責與沙俄談判,也是奉了先帝的旨意,你如今舊事重提,以叛國問罪富察氏全族,此事一旦鑿實,豈不讓人笑話先帝識人不明、昏聵無能?”


    金鳳卻緩緩笑了:“先帝是九王奪嫡的勝利者,登基之後,不知遭受了多少非議,什麽弑父逼母、殺兄屠弟的,各種髒水都往他頭上潑,虱子多了不怕癢,區區一個昏聵無能的罪名,又算得了什麽?”


    乾隆一噎:“你……”


    “先帝是什麽樣的性子、什麽樣的人,你清楚,我也清楚,倘若他今天還活著,知道了富察馬齊的罪行,也絕對不可能放過富察氏一族。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朕正是為了先帝死後的名聲,所以才必須嚴懲富察氏。”


    乾隆唿吸急促,語氣毫不退讓:“富察氏是滿洲的勳貴大族,曾為大清立下無數汗馬功勞,當年富察馬齊將內情透給沙俄一方固然有錯,但那份條約的簽訂,促進了兩國之間的經濟貿易,對大清也是裨益良多,若是認真計較起來,馬齊也是功大於過。”


    金鳳目光堅決如鐵,字字鏗鏘有力。


    “背叛國家,罪不容赦,出賣國家利益,罪該萬死,這是底線,誰敢觸犯,誰就得付出代價,我大炎法律固然有‘罪不及子女’這一條,但前提是惠罪不及子女,富察馬齊雖然死了,但富察氏的子孫都在享受他出賣國家利益帶來的榮華富貴,如今也該輪到他們為當年的事付出代價了。”


    乾隆臉色鐵青,冷笑道:“什麽出賣國家利益就得死,說得冠冕堂皇,朕看你是徇私報複,想為自己的親娘出氣吧。”


    金鳳麵色平靜:“你要是這麽認為,那也隨你,反正富察氏一族是跑不了的,這滿門的榮耀,最終要斷送在朕的手裏了。”


    乾隆愈發怒不可遏:“孝賢皇後是朕在潛邸之時,先帝許給朕的嫡福晉,她是朕的結發妻子,朕與她恩愛相守有什麽錯,難道就因為你娘對朕一片癡心,所以孝賢皇後就成了破壞你娘幸福的第三者嗎?所以連帶著她母族富察氏也罪該萬死是嗎?”


    金鳳眸色冰冷地注視著他,不覺失笑:“原來在你心裏,朕就是那麽心胸狹隘的人嗎?哼,朕若是那麽小氣,早就將孝賢皇後挫骨揚灰了,又怎麽可能給她追封諡號?實話告訴你,就算沒有我娘這事兒,富察氏一族也別想逃出朕的手掌心,那麽鋒利的一把刀,總算是被朕握住了。”


    “刀?”


    乾隆直直盯著金鳳,漸漸顯老的迷茫麵龐上露出驚恐的神色:“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到底想做什麽?”


    “什麽意思?過段時間你就明白了。”


    乾隆愣了許久,忽然想到什麽,不由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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