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太上皇後娘娘!”


    李玉喜不自勝,乾隆聖旨還沒下達,他就搶先改了稱唿。


    “嗬嗬,你這奴才,慣會賣乖!”


    皇後嗔地一笑,又讓容嬤嬤拿了小廚房剛做好的圓夢燒餅賞李玉吃。


    隨即,皇後激動著心,顫抖著手,緊緊握著金鳳。


    她想笑,眼淚卻先流了下來,哽咽道:“終於等到這天了,終於等到這天了!”


    孝賢皇後在最美年華逝去,成了後宮所有女人的身影。


    在成為乾隆的第二位皇後不久,那拉氏就明白自己不可能像富察氏那樣。


    丈夫靠不住,想要翻身,隻能靠自己孩子。


    所以,皇後內心深處一直盼著,等皇上駕崩之後,親生的兒子能成為新帝,將她失去的榮光統統拿迴來。


    誰料,人生無常,丈夫尚未徹底老去,兒子也還沒長成,女兒就先成了新一代的君王。


    金鳳知道皇位是她的掌中之物,並沒有感到驚喜,見皇後高興得不能自已,亦生出幾分感慨。


    “過了今天,女兒就是神州大地之主,您將會是大炎王朝最尊貴的太上皇後。”


    “好好好,我兒厲害,真給為娘爭氣!”皇後連連點頭。


    容嬤嬤笑中帶淚,說:“多年媳婦熬成婆,後宮女人也隻有熬到太後(太上皇後)這個位子上,才算求得了一輩子的穩妥,公主殿下是新帝,您是太上皇後,當真是無可比擬的尊貴呢。”


    皇後微微斂了斂笑意:“丈夫敬重,兒女孝順,這麽多年的期盼都得到了,人生至此,夫複何求,本宮便是死了,也能含笑九泉……”


    容嬤嬤連忙打斷她:“呸呸呸!娘娘說什麽晦氣話,您是萬福萬壽之人,這還隻是個開始,更大的富貴與榮耀還在後頭呢。”


    ……


    坤寧宮小廚房做的圓夢燒餅是出了名的美味。


    李玉連吃了好幾個,吃著滿嘴是油,又喝了一盞茶,才慢悠悠迴到養心殿複命。


    乾隆坐在書房欣賞(糟蹋)董其昌的《霜降帖》,聽到腳步聲,輕輕詢問:“迴來了?”


    李玉忙道:“嗯,奴才已經將消息告訴皇後娘娘和公主殿下了。”


    乾隆淡淡一笑:“皇後母女想必高興壞了吧?”


    李玉笑道:“是,皇後娘娘在宮裏那麽多年,奴才還是第一次看她笑得那麽開心。”


    乾隆歎道:“後宮母以子貴,子以母貴,似這般母以女貴的,除了武則天的母親楊氏,在女兒稱帝之後,追贈太後之尊,也就隻有她了。”


    “皇後娘娘是有福之人,等到明日禪讓完畢,新帝必定下旨尊崇她這位生母,但您是比皇帝還要尊貴三分的太上皇,照樣是這天地間的第一人。”


    李玉知道自家主子愛麵子,生怕他吃心,趕緊奉承道。


    乾隆微微苦笑:“若太上皇真有那麽好,曆史上那麽多皇帝,怎麽退位當太上皇的就那幾個?唉,你不必安慰朕了,早在知道金鳳的身世之後,朕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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