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飯時,桑榆特意跨越了大半個食堂來找季言,把自己盤子裏的雞腿扒拉到他盤子裏,想著自己的筷子已經用過了不好再夾迴給人家女孩子,季言便就這樣收下了,打算等下次給她買些零食。


    或者可以做個護身符送給她。


    “你多吃點,給下午的惡戰多補充些能量。”


    “你一班的也知道了?”


    對於老王的問題,桑榆不屑一顧,“那當然,關於季言和魏述的消息我一定是最靈通的。”


    聽說過她被魏述糾纏,老王也覺得她可憐。


    季言雞腿塞進嘴裏,不一會兒吐出一條完整的雞骨頭來,看著雞骨頭,他突然冒出來個念頭:聽說小狗不能吃雞骨頭,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季哥,季哥!”


    季言移開視線,“嗯,怎麽了?”


    “我問你知不知道打籃球的規則啊。”


    “哦,”季哥搖搖頭,“不知道,我沒打過籃球。”


    “季哥,你都不知道規則就敢上去應戰?”


    “反正是1v1,隻要不把他弄殘就行吧。”說實話季言還真有點擔心,以前打交道的人都太皮實了,輕易打不死。現在告訴他要和一個脆弱的虛人對抗,還真怕自己下手沒輕沒重的給孩子留下些不可逆轉的傷害。


    老王背後一涼,還有些感動:“季哥,原來你對我沒下過重手啊,兄弟好幸福。”


    季言吃肉的筷子一頓,“……你沒必要pua自己。”


    “你們能不能正經一點啊,季言你可不要一場就因為犯規而輸了,我給你整理了一下,打手、拉人、阻擋、推人、帶球撞人、移動掩護,還有走步這些都屬於違規。”


    “季哥你從字麵意思上應該能聽懂這些詞的意思吧。”


    他倆關切擔憂的眼神讓季言覺得自己像個智障一樣,快速扒拉了兩口飯起身就走,“不用管我,我出去溜達一圈。”


    季言出了食堂就直奔操場去了,少年人們精力旺盛,校隊的人一般都會趁中午這點時間在操場練球。


    俗話說得好,真男人不打沒有準備的仗,季哥打算去看看。


    當然,隻是看看,大中午頂著大太陽打球的事他可不會做。當年被王翊瘋狂壓榨,現在主打一個能坐著絕不站著,能躺著絕不坐著。


    拿著穆衍給的紅包買了杯冰鎮綠豆湯坐在樹蔭下,僅有的涼意與熱氣做著對抗,凝成水珠順著外壁流下,季言把杯子貼在自己臉頰上。


    嗯,很爽,非常爽。


    校隊裏恰好有一個魏述的跟班,看到他悠閑的樣子後非常氣憤,“季言你幹看著算什麽,過來比一場啊,不要告訴我你連籃球都不會。”


    無緣無故的不知道自己哪裏惹到了他,但是季哥有條人生格言叫做,讓誰受氣都不能讓自己受氣。


    “大媽你誰啊?”


    “你叫我大媽?!”


    季言不緊不慢的又喝了一口綠豆湯,“是啊,在我這裏有很多稱唿,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長得醜且多嘴的我一般都叫大媽。”


    “你!”小跟班勃然大怒,他還沒收到他的另一個跟班兄弟被一顆石子把手指打脫臼的事,就要過來動手。不過被他的隊友攔住了,怕他被揍一頓,校霸的名號可不是憑空被大風吹來的,眼看著比賽在即他們不想搞出什麽事來。


    季言卻站起來走過去,“我看你籃球也就那樣,雖然我還沒碰過籃球,不過可以讓你看看什麽叫真正的投籃。”


    他連正眼都沒有給找麻煩的小子,轉頭對旁邊一個球員道:“可以借用一下你的籃球嗎。”


    陽光下他似乎白的晃眼,但並不瘦弱,雖然隻是一個中學生,但他唇角帶著淡笑的時候分明充滿了上位者的氣勢,球員呆滯了一下,在他又問了一遍“可以嗎?”的時候匆匆把球了扔過去。


    卻因為緊張而把球拋到了他的身後,高度也很高,以他們現在的身體素質是無法接住的,就在球員為自己的發球而懊惱時,隻見季言左腳向後退了一步,膝蓋略彎,便以一種身體呈四十五度的方向向斜後方躍起。


    幾乎是彈射而起,然後一手攬住了那顆球,球到了手裏的那一刻順勢推了出去。


    “哐!”“啪!”是球進了籃筐和落地的聲音。球員們還在抬頭看著,那時,籃球與那顆烈日重疊,躍在空中的身影好像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


    季言在地上站穩,頭也不迴的走了,球員們還能聽到他的抱怨,“好熱好熱,中午就應該喝綠豆湯才對。”


    他們這才想起,這家夥從頭到尾,在躍起直到投籃,甚至都沒有放下手裏那杯綠豆湯,穩穩的拿著。


    這還是人嗎?


    “肯定是巧合,肯定是巧合!”為了讓自己相信,魏述的跟班不停念叨著說服自己。其他隊員搖搖頭,對他的不自量力隻會否定別人的行為很是無語。


    下午,魏述早早就等在操場上了,還特地換了一身球衣,護膝護腕也都帶著,看上去頗為帥氣,向圍觀的女生們拋媚眼。


    季言姍姍來遲,魏述抱著球嘲笑他:“來這麽遲,不會是怕了吧。”


    圍觀的人也這麽想,但是不敢說。


    季言把校服外套脫下遞給老王,露出裏麵藍白色的校服短袖襯衣,胳膊上的肌肉線條流暢,爛大街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帶出一種蓬勃向上的少年氣息。“這不是來了嗎,別急,你腎虧虛肝火卻旺盛,勸你最好少發脾氣。”


    男人大概最怕被說“腎虧”這兩個字了,臉漲的通紅,“你也就能耍耍嘴皮子了,你又不是什麽神醫,還能一眼看出我的身體情況?”


    “我就知道你不信我,醫者仁心,迴去找個老中醫看看吧,別耽誤了。”季言捂著嘴笑了一聲,“耽誤了也沒事,我記得你有個哥哥,魏家傳宗接代也用不著你。”


    魏述不知道他是怎麽知道的,但這確實是真的,他最怕他哥哥了。


    周圍議論紛紛,魏述好在也被家裏教過點東西,知道現在是不能跟著對方的話走的,於是道:“你還真是能說,不過我們大老爺們們都是話少,有什麽事直接做的。一句話,今天誰贏了,桑榆就歸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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