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塵隨著海風吹向東海,穿過層層雲朵,落到了人工島的西岸,此時此刻的人工島已經被轟炸的麵目全非,指揮所也被潛艇的魚雷擊中,所有的防禦設備都已經癱瘓。


    如今,除了分散的地麵部隊還在奮力阻止對方撤退之外,已經沒有了其他守軍力量,但是由於沙灘已經被包圍,潛艇無法第一時間過來支援,因此,稻四季至今還被困在島上,沒有撤離。


    林升此刻,宛如殺神附體,幾乎依靠一人之力,將岸上的防衛軍,全部絞殺。


    暗物質手,完全無法看見,隻有在被攻擊的瞬間,會因為磁場的震動而顯現,可一旦被暗物質近身,幾乎是致命的一擊。


    脖子、眼珠、關節,幾乎都是被重點攻擊的位置,隻要一處被擊中,就會失去戰鬥能力,林升實戰經驗老道,無數不可視之手,從他的後背出現,對周圍的人瘋狂收割。


    即便作為管理人中的佼佼者,東銳牙也無法阻止他獵殺的速度。


    二人相互試探和糾纏,足足數分鍾,東銳牙的耳邊不停傳來,士兵的哀嚎。


    即使,東銳牙不停的想要掩護士兵,攻擊林升的暗物質手臂,將其斬段,可片刻之後,新一輪的攻擊還是會降臨,根本無法避免。


    車能力者和兵能力者,在速度上無法比擬,因此,林升可以快速在戰場上穿梭,甚至有意避開東銳牙,打擊周圍的其他士兵,可東銳牙卻難以在亂局中,釘死林升。


    終於,戰場上士兵的哀嚎慢慢越來越少,逐漸整個戰場變得鴉雀無聲。


    整個人工島上的人類戰力,喪失殆盡,林升也終於不再需要刻意規避東銳牙,可以與他麵對麵開始真正的對峙。


    東銳牙也在此刻,發動正式的攻擊,拔刀背對陽光,擺出了居合的姿勢,隨後,一個閃身,靠著陽光折射出的反射光,將林升周身覆蓋包裹,僅此一招,林升身後的數十支手臂,就從他的後背齊身斬斷,劇烈的疼痛,也讓林升第一次慢下動作。


    “攻擊範圍大了不少!可你依然太心軟了!東銳牙!”林升擦了擦嘴角滲出的血絲,迅速展開反擊,兩隻暗手,突然從沙灘的沙地中猛然衝出,朝著東銳牙襲來。


    利用海灘柔軟的沙子做掩護,林升突如其來的一擊,讓東銳牙連忙後退避開,雖然成功砍掉了一隻暗手,可還是被另一隻手,趁機扭斷了自己的右手的兩根手指。


    傷害來的迅捷,也被覆滅的快讀,東銳牙收刀瞬間的光斬,一下就斬斷了剩下的那隻暗手。


    “攻擊距離果然也遠了不少!可你也心軟了!林升!”東銳牙反擊道。


    林升後退了幾步,跌跌撞撞的躺在海灘邊的石頭上,此時,稻四季和藍湘還沒有撤走,雖然士兵已經被全數消滅,可東銳牙還在,因此,核潛艇不敢貿然靠近,撤退依然受阻。


    “我可不是心軟,從地麵發動攻擊,如果朝著你的脖子,那距離太遠了,可不容易命中,攻擊雙手,才比較保險!”


    “其實攻擊腳更容易得手,不是嗎?”東銳牙笑道,顫抖的右手,帶來了層層痛感。


    “扭斷你的腿,讓你失去機動性,那不是逼你和我貼身戰嗎?”林升看了身後的稻四季和藍湘,苦笑一聲,如果不是東銳牙不敢輕易靠近自己的身邊,自己也不可能護住兩人周全,如果一旦讓東銳牙失去行動力,那就真的不死不休了。


    “你是害怕和我正麵對戰嗎?林升!如果你真想逃,我試問,無法攔住你,可你想帶麵前的走兩個人,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東銳牙……”林升身後的稻四季,突然笑著打斷二人,說道:“當初要不是你放過林升,我也不可能被活著救出來,你是我們兩個的恩人,現在又是何必苦苦相逼!”


    “稻四季!收起你的花言巧語!我學生的事情,還沒找你算賬!”東銳牙冰冷的看向稻四季,那眼神中充斥著鄙夷和厭惡。


    東銳牙雖然並不魯莽,可依然算是一個武夫,因此,對喜歡絞弄風雲,玩弄人心的稻四季嗤之以鼻,從來就沒有看得起對方過。


    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稻四季的謀劃確實厲害,走的每一步,都沒有浪費,幾乎都擊中要害,算計木子元的手段更是讓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就連東銳牙都沒有想過,對象牙塔如此忠誠的學生,都會被策反。


    “東銳牙,你知道為什麽,我可以算無遺策嗎?”稻四季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聲音,雖然並不高亢,可每一聲都發人深遂。


    “因為,那是人的本性!老妖婆所做的一切,都是反人性的,她所謂的象牙塔,烏托邦,根本不可能成功,隻不過是海市蜃樓,黃粱一夢!”


    “無論籠子多大,都是籠子,對自由的渴望,才是生命追求的終極意誌!你怎麽還不明白呢?木子元追求的,就是對愛的自由,無論性別,無論出生,無論個體,你剝奪了她追求的自由,就會被反噬!”


    “你就是靠著這張危言聳聽的嘴,讓這麽多覺醒人倒戈到你的身邊嗎?追求自由!什麽自由!你所謂的自由!是引發戰爭!生靈塗炭!”


    “那是自由的代價,優勝劣汰,沒有什麽可以阻止生物間的博弈,如果人類無法成為食物鏈的頂端,那讓出位置給我們覺醒人,理所應當!”


    “覺醒人也是人類,為什麽一定要廝殺,稍微的讓步就能保證兩個族群的安穩!”東銳牙反駁道,他都沒有察覺,此刻的自己,已經被稻四季的節奏帶走,陷入了對生命和自由論題的討論之中。


    “讓步是你單方麵的理解,其實這就是在奴役!一個物種對另一個物種的奴役!像是豬牛羊,被人類圈養,像是虎豹狼,被人類囚禁,難道有區別嗎?”


    “稻四季!這個世界充滿了忍耐,一個人的忍耐可以拯救一個家族,一個族群的忍耐可以拯救一個國家,一個物種的忍耐可以拯救整個世界!你難道都不明白嗎?隨心所欲的自由根本不存在,所有人,都要為了責任!選擇忍耐!”


    東銳牙再一次拔出了刀,與此同時,他的身後一到閃光突然出現,瞬間朝林升的心髒射去,可惜還是射偏了,隻是貫穿了他的左肩。


    “居然還有人在埋伏……”林升也沒有想到,居然還有覺醒人存在,自己明明已經把周圍的敵人都幹掉了,並且在潛艇的遠程打擊下,將周圍的守軍都幹掉了,整個無人島上,應該隻有東銳牙一個活人。


    雖然自己無法判斷,但核潛艇的熱能感應和雷達是不會出錯的,無人島上是絕對不可能有其他敵人!


    “敵人不在無人島,這個攻擊,來自更遠的地方!”林升心中一驚,知道自己不能繼續留在這裏,剛準備後撤,激光再次襲來。


    依舊射偏,看來距離真的很遠,不然準星不會這麽差,林升踉蹌後撤,此時,東銳牙也趕了過來,眼見林升避閃不及,突然一個女人攔住了攻擊的去路。


    藍湘終於蘇醒了過來,擋在了東銳牙的麵前,就在二人接觸的瞬間,東銳牙的刀刃居然被藍湘空手分解斷成了兩節。


    東銳牙順勢棄刀,空手反擊,但他的拳頭居然直接穿過了藍湘的身體,完全打空。


    眼見這詭異的一幕,東銳牙瞬間撤身拉開距離,此時此刻才發現,麵前這個女人,身體發出奇怪的震動和光芒,並且整個人都漂浮在半空,宛如女鬼一樣可怕。


    第三道激光,從遠處再次襲來,這一次沒有打偏,直接命中了藍湘的腹部,可卻沒有對她造成任何傷害,激光直接穿通,這宛如不死的狀態,讓東銳牙明白,這次無論是誰都攔不下稻四季。


    林升眼看藍湘恢複神誌,終於也騰出手來撤退,抱起稻四季,跳進海中,隨後朝向核潛艇遊去,半空中的藍湘也目光兇狠的盯著東銳牙,慢慢後撤。


    激光也沒有再次發動攻擊,可能是核潛艇的位置太遠,也可能是害怕攻擊潛艇會造成核爆炸,最終,誰都沒有阻止稻四季的撤退。


    核潛艇在接收到三人之後,也緩緩下潛,消失的無影無蹤。


    風繼續在島上肆意的吹著,像是在宣泄不滿,又像是在給全世界帶去災難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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