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象牙塔遇襲的第二天一早,子車朗、夏果與小酒窩三人,以及總部的所有成員,包括管理人儲備,加起來總共三十七人,全部被召集到了象牙塔總部的管理區。


    前一天的晚上,白菱凡與馬子俊,甚至獵犬都極力反對,子車朗和夏果,返迴象牙塔參加這一次的集會,可是夏果卻不敢公然違背象牙塔的命令,子車朗也因此決意相陪。


    從進入象牙塔至今,都平安無事,感覺與判官發生的那場戰鬥,被順利的蒙混過關了。


    在碩大的會客廳裏,首次聚集了那麽多的覺醒人,真是前所未有的場麵。


    隻不過所有人的臉上都被白色的麵罩,掩藏的嚴嚴實實,別說臉了,就連年齡都看不出來,除了服裝、體型與性別之外,完全辨識不出誰是誰。


    “夏果和小酒窩在哪裏?”子車朗透過麵罩的眼孔,四處尋覓著二人的所在,但因為現場人數太多,一時間真的難以找到。


    在場的人,一個個都一語不發,相互間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甚至連眼神交流都沒有,雖然,子車朗看不到他們麵罩下的表情,但現場的氣氛早就凝重到了冰點。


    “象牙塔遇襲,果然是很嚴重的事態……”子車朗迴想自己搭乘電梯上來的時候,沿途看到許多特勤進進出出,人數比之前來的時候多出了一倍之多,而且,全副武裝,完全進入了戰時狀態。


    環視會客廳的四周,全部都是光滑的白色金屬與玻璃製成的牆壁與地板,抬頭看去,牆壁的外延幾扇窗戶,透過窗戶的落地大玻璃,可以清楚的看到數十名全副武裝的特勤正站在裏麵,隨時待命。


    “這種感覺真是糟糕啊……”子車朗被現場的氣氛壓得有些透不過氣,難道是麵罩的空氣閥門出了故障,他也不得而知。


    “悶死了……真的不能脫下這個麵罩嗎?到底還要我們等多久……”子車朗身上的手機和手表都被沒收了,因此,完全不知道時間,現場的其他人應該也在進入的時候被卸下了。


    雖然,沒有具體的時間,可從被召集進來,到進入這個會客廳,至少已經過去了兩個多小時,人員陸續的增加,焦急和煩躁的情緒,在人群裏愈演愈烈。


    “我們……會怎麽樣?被召集到這裏,到底要幹嘛?”一個被麵罩處理過的電子聲,緩緩響起,夾雜著顫抖的音色,膽戰無力。


    這一話讓原本就跌入冰點的氣氛,更加凝重,所有人都相互探望,不敢搭話。


    “要被放棄了嗎?我們是不是要被趕出去了?”低喃,無盡的低喃,甚至不知道是那個人發出來的聲音。


    精神的壓力讓不少人開始漫無目的的在會客廳裏走來走去,步伐身夾雜著抱怨和哀求。


    “不,我不要迴去……我不要離開象牙塔……”


    “閉嘴,都閉嘴……別再發出這種惡心的聲音了……好刺耳……”被處理過的電子聲,讓所有人的聲音聽起來都差不多,感覺就像是一群人在那裏自言自語,刺耳的金屬電音和迴音,從四麵八方穿過耳膜,令人反胃惡心。


    “嗚……嗚……嗚……”甚至還有人發出忍耐的哭聲,所有人都越發接近奔潰邊緣。


    “象牙塔到底要做什麽?是故意的嗎?聚集那麽多人,卻完全不管不顧,難道想讓他們內心孕育而出的恐懼,吞噬掉自己嗎?”


    子車朗作為剛加入的成員,對象牙塔的依賴並沒有那麽深,可從周圍其他人的反應可以看出,他們如果失去了象牙塔的庇護,恐怕根本無法在這個世界上再生活下去。


    象牙塔給予成員的不僅僅是簡單的生存權利,還有生活各個方麵,無微不至的照顧和保護,讓成員們已經徹底習慣依賴他們。


    “如果沒有象牙塔,夏果現在應該已經被迫嫁給了老家當地的土財主,根本無法在這裏光鮮亮麗的追逐夢想,恐怕,這裏在場的所有人,都是如此,象牙塔改變了他們原本可能不幸的命運,給了他們希望,所以,他們才會如此這樣依賴和害怕……”


    子車朗沉默不語,他完全明白了這些人的反應,如此戰戰兢兢,是因為害怕失去現有的一切,更加害怕會變迴原來的自己。


    “希望之塔,一旦破滅掉,毀掉的不僅是生活,更是信仰……”


    子車朗的目光落到了一個女孩的身上,雖然看不到她的臉,但從身材和服裝上,便認出了她是夏果。


    一步一步緩慢的靠近,卻不自然的和另一個人撞到了一起。


    “對不起……”子車朗下意識的道歉,看向對方。


    是一個身材矮小的女生,微胖的體型,並沒有顯得臃腫,反而非常的勻稱,穿著黑色的短衫和牛仔外套。


    女生抬頭看了一眼子車朗,做出了警惕的反應,後撤了好幾步,隨後,又偷偷看了一眼夏果所在的位置,慢慢垂下了頭,轉身便離開了。


    “這女孩是誰啊?難道認識夏果?”子車朗看著女孩遠去的背影,雖然,完全辯不清年齡,但是,從女孩的舉止,應該還是個孩子,無論是拘謹的態度,還是走路的姿勢,都不太像成年人。


    然而,那麽豐滿的身材又讓子車朗有點遲疑,小孩子居然能發育的那麽好,相比之下,夏果實在差太多了,原本以為是年齡的關係,不過現在想想,恐怕是天生的……


    “還真好奇,那女孩長什麽樣?”子車朗喃喃自語,轉身向夏果走去。


    正當子車朗想要開口打招唿的時候,夏果卻率先察覺到子車朗在身後,悄悄做出手勢,讓他閉嘴。


    子車朗開始還有點不明所以,可很快他就明白了是怎麽一迴事,因為,漫長的等待終於結束了,一個巨大的顯示屏從會客廳的頂部慢慢降落下來。


    所有人見狀,都匯集了過來,他們知道,終於有指示要下達了。


    顯示屏被慢慢點亮,無數的音波在畫麵中出現,一個熟悉的電子音開口說道:“抱歉,讓大家久等了……”


    “司令,是司令的聲音!”一個人大聲嚷道,充滿了喜悅的感情。


    “司令大人!司令大人!”此起彼伏的雀躍聲,是對眼前這個司令的最大褒獎。


    “這次緊急集合,是我的命令,感謝大家的到來,辛苦各位了!”司令的聲音越發清晰,電子聲漸漸退去,恢複了人類的聲音。


    “在這裏,榮請我再一次向各位做自我介紹!”屏幕中的音符畫麵,漸漸消失,變成無數的像素矩陣,在畫麵中遊走,最後,逐漸屏貼成形。


    一張女人的臉孔慢慢顯現了出來。


    “我是象牙塔的司令,名叫稻四季,你們可以叫我稻司令,或者四季博士!”


    司令的真容第一次顯現在眾人麵前,那是一張冰冷美麗的臉,中分的長發自然垂落到肩背,笑容間,露出一對虎牙,充滿了善意,卻又威懾力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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