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卒們按照既定的程序把書桌擺放好,又添上筆墨紙硯。


    “大人,都已經準備好了。”師爺迴到方玄麵前拱手道。


    “學子們,桌子之上已為署上各位學子的名。”方玄右手指著桌角邊上的小字。


    “今日我們以中秋為題,時辰就以戌時為限。”


    “另一邊的院落中,還為諸位學子們準備好清茶。”


    隨著方玄的退場,院中的氣氛又開始活躍了起來。


    還在場中的紀衡沒打算現在就寫什麽詩詞歌賦。


    前幾天的十八首詩,已經讓自己夠出風頭。


    今兒若是沒事,他就想待在一旁,聽聽曲兒,喝喝茶。


    然後看看其他學子們的作品都怎麽樣。


    前幾天在醉香樓那個叫孟景的那句,“浴罷檀郎捫弄處。”


    可把他惡心壞了。


    “紀衡,我就知道你今日會過來。”


    紀衡轉過身,“顧江你也來了啊。”


    “虎哥呢?今日怎麽沒見到他?”紀衡四處張望了一下。


    虎哥這麽愛湊熱鬧的人,今天怎麽沒個影子。


    顧江笑吟吟的說道:“他啊,被第一關難住了唄。”


    紀衡微微一愣。


    隨即顧江開口解釋道:“這第一關,可是要求一首出縣詩。”


    “他啊,可作不出來。”


    “若是讓他去找人替他作一首,那他更做不出來。”


    紀衡聞言輕笑一聲,“我就說虎哥怎麽會對那花魁榜分外關心。”


    “原來是為了先睹為快。”


    “走,咱們去隔壁喝茶,今日,我可是特地自己帶了茶葉。”顧江拉著紀衡的手就往隔壁庭院走。


    “這茶葉可是我父親從楚國弄來的,聽說味道清香的很。”


    就這樣,兩人在隔壁庭院的亭中開始暢談。


    時間如白駒過隙,正當大多數人還沉浸在寫詩的惆悵之中時。


    戌時就到了。


    天上的日頭也落下的帷幕。


    一輪滿月,悄悄爬上亭尖。


    “各位學子,戌時將至,還請諸位留下文章,我們將呈於在場的幾位大儒評選今年的文會榜首。”師爺站在台前高聲吆喝道。


    聽到師爺的話,大多數學子都開始迴到自己的桌旁。


    開始書寫構思好的文章。


    有些人在很早之前就把詩詞想好,就等著今日。


    就在眾人下筆之時。


    忽然,東北角的一人紙上躍出金光。


    “原創金光,看著光芒最少也是達府之作。”


    “嘶,此人居然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醞釀好詩句?”


    “未必,或許是早就準備好的,隻是在今日才正式提筆書寫。”


    台上的湯玉樞等人,也被金光所吸引。


    “看這金光蘊含的文氣,應該是鳴州之作,真是一位少年英才。”湯玉樞捋了捋發白的胡子,臉上帶著一股笑意。


    “也不知道是何人,居然能教出如此出眾的學子。”


    “咦,湯老頭,今日你怎麽會開始誇起了人,真是奇怪。”方玄疑惑的瞧了一眼。


    自己這老友的性格,自己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湯玉樞白了一下對方,沒好氣的說道:“怎麽,我這院長是那麽苛刻的人嗎?”


    一旁的陳複再也忍不住,哈哈笑出聲:“方玄兄你有所不知,此人名叫辛去病,乃是此次秀才試的第二名。”


    “而且此人正是我學宮的學子,還是湯院長親自邀請入學的。”


    方玄恍然大悟,“你這老頭,原來是變著法誇自己。”


    “忒不要臉。”


    湯玉樞呸了一聲,“這是我慧眼識英才,不是隻有方老頭你才做得到。”


    方玄無奈的搖搖頭,看來自己這老友是因為衡兒,起了好勝之心。


    “湯老鬼,我那徒兒不也是你學宮學子,那不也是你的學生,你又何必妄自菲薄。”


    湯玉樞兩眼這次卻沒有再跟方玄鬥嘴,因為場中的詩詞已經快寫完了。


    果然如湯玉樞所料,辛去病的詩詞是鳴州之作。


    一道三彩霞光從半空中傾瀉下來,打在辛去病身上。


    過了良久,辛去病才迴過神來。


    “那位學子,可否把你的詩詞呈上來?”方玄起身,開口詢問道。


    辛去病連忙躬身迴禮,“是。”


    隨後把寫有詩詞的紙張交予一旁等候的師爺。


    “想不到辛兄的詩詞境界也如此高超,我一直以為,他隻是擅長策問文章而已。”顧江發出一聲感歎。


    顧江身為顧家三公子,每年的詩會都會參加,但是基本上不會現場作詩爭先。


    過來也是為了廣交朋友。


    一旁的紀衡讚同的點點頭,“去病兄的才華,我一直是知曉的。”


    “這鳴州之作,可不是他的極限。”


    台上的方玄接過師爺手中的紙張,眼神掠過。


    看著行雲流水的書法,不由得念出聲:“木蘭花慢·可憐今夕月 ”


    “可憐今夕月,向何處,去悠悠?是別有人間,那邊才見,光影東頭?是天外。空汗漫,但長風浩浩送中秋?飛鏡無根誰係?姮娥不嫁誰留?”


    “謂經海底問無由,恍惚使人愁。怕萬裏長鯨,縱橫觸破,玉殿瓊樓。蝦蟆故堪浴水,問雲何玉兔解沉浮?若道都齊無恙,雲何漸漸如鉤?”


    “好,這首詞好的很啊。”方玄讚賞的看向對方。


    “辛去病,我觀你這詞的風格,可是仿的屈聖的《天問》?”方玄仔細端詳著這首詞。


    辛去病拱手:“正是仿的屈聖的《天問》。”


    一旁的湯玉樞也拿過方玄手中的詞,放在手上,細細研讀。


    “這詞真是好,敢打破傳統的詞的風格,勇氣可嘉。去病,你先去一旁休息。”湯玉樞擺擺手,隨即又坐下來細細品讀辛去病的詞。


    這整篇的問句,裏麵的問題,有些自己都不知道。


    辛去病拱手準備退下,正坐下的時候,正好碰上一旁紀衡的目光。


    兩人雙雙微笑示意。


    此時紀衡也在心裏默默感歎,自己這個同鄉還真有前世那些科學家的味道在裏麵。


    敢提出問題,若是能把這詞中的問題解決,科技不知道得攀升到什麽地步。


    正當紀衡在心裏細細想著那些問題的時候,台上的湯玉樞朝紀衡努了嘴,“方老頭,你這徒兒今日怎麽了?”


    “還不下筆,是準備在最後的時候來個一鳴驚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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