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遠在侍女的引領下,來到了耶律燕卿的房間,


    草原民族的女子,果然與漢女不同,若是漢女,此刻定然被床幔圍住,你什麽也看不到。


    而此時的床榻,卻在顧思遠的眼前暴露無餘。


    不過顧思遠並沒有盯著床上看,掃了一眼之後,趕緊將頭低下。


    “微臣大宋北麵房都知顧思遠,見過遼國公主殿下。”


    “顧侯爺,免禮,讓顧侯爺親自跑一趟,實在是有勞了。侯爺,請近前來吧。”


    聲音清靈動聽,讓顧思遠有種抬頭一看究竟的衝動。


    “是!”


    顧思遠隨後便跟著侍女來到床榻前。


    “顧侯爺,請坐!”


    顧思遠在床榻前坐下,這才抬頭看了一眼半臥在床榻之上的耶律燕卿。


    隻見她大約雙十年華,瓜子臉,大眼睛,單眼皮,鼻梁比較高,稍微有點鷹鉤鼻的感覺。


    耶律燕卿皮膚白膩,又穿了一身紅色的紗衣,嬌軀曲線畢露,異域風情的味道十足。


    隻是此時的耶律燕卻沒有想象中的異域風情的笑容,而是眉頭緊蹙,額頭的汗水已經將前麵的頭發打濕,沾在了額頭之上。


    整個看來,像是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敢問公主殿下,有何不適。”


    “顧侯爺自詡神醫,又何必問我。”


    顧思遠微微一笑,也不再說話,抓起耶律燕卿的手腕便號起脈來。


    脈澀,玄緊,氣血不通,疼痛之症。


    又掃了一眼旁邊喝了一半的糖水。顧思遠的似乎也猜個八九不離十。


    “公主的病症,微臣已經了解了,我這裏還有一套能夠緩解病痛的手法,不知公主可願嚐試?”


    簡單的號了一下脈,顧思遠就說自己已經了解了她的病症,耶律燕卿自然是將信將疑,又聽他還有緩解的手法,頓時又有了好奇之心,便說道:


    “那就勞煩侯爺一試!”


    顧思遠笑道:


    “微臣需要說明一下,這個手法,會在公主的腹部進行,不知可方便?”


    “那又如何,我又不似你們中原女子那般,侯爺盡管一試。”


    顧思遠一聽,也不客氣,直接並攏右手食指到小拇指的四根手指,用指腹輕按到了耶律燕卿的小腹之上!


    在顧思遠的心中,並沒有對耶律燕卿有足夠的尊重,所以他才有些肆無忌憚。


    “你大膽,不得無禮!”


    旁邊的侍女一聲嬌喝。


    顧思遠卻置若罔聞。


    耶律燕卿的小腹一片冰涼,在接觸到顧思遠指腹的一瞬間,不由得一顫。


    耶律燕卿咬了一下嘴唇,隻覺得腹部有了一絲溫暖,她對那名侍女說道:


    “格其美,我沒事,你退下吧!”


    格其美隻能行了一禮,緩緩退了出去。


    顧思遠隨後用四指的指腹先是順時針轉動按摩,一邊按一邊說道:


    “這是我們漢人的按摩手法,公主是契丹人,可能不太了解。”


    隨著顧思遠的按摩,耶律燕卿明顯的感覺腹部的疼痛減輕了一些,這才開口說道:


    “侯爺似乎沒注意到,我們遼國的使臣,包括本公主在內,都是在用漢語跟你們講話。”


    顧思遠一愣,這才注意到。


    “所以,我們對於漢人,了解很多,包括你們的醫術。”


    顧思遠隻覺得耶律燕卿的小腹變得溫熱柔暖了些,便開始逆時針旋轉按摩起來。


    耶律燕卿的疼痛也明顯減輕,她不由自主的看向顧思遠。


    “好俊俏的男子!”


    耶律燕對漢文化很感興趣,所以對漢人從她內心來說並不排斥,而且她從小接觸到了男人,都是粗獷豪放型,哪有顧思遠長的精致,而且誰會溫柔的替她按摩腹部?


    所以看著眼前彬彬有禮而又溫柔帥氣的宋朝男子,一時間竟看癡了。


    “好了,公主可好些了?”


    “啊……好,好多了,現在已經不怎麽疼了。”


    耶律燕卿說著,竟然羞澀的低了一下頭。


    “按摩之後,微臣還需要為殿下行針。”


    “嗯!侯爺請便!”


    耶律燕卿輕聲說道。


    顧思遠一個恍惚,仿佛眼前的這朵雪蓮花任他采擷一般。


    他趕緊搖了搖頭,將這個邪惡的想法甩出腦外,轉手取出了銀針。


    耶律燕卿的房門外,蕭奉先正在著的轉來轉去。時不時的還要往房內看一眼。


    旁邊猶如老僧入定的韓風瞟了一眼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的蕭奉先,心中冷笑。


    “安康侯出來了!”


    隻聽蕭奉先驚喜的喊了一聲,隨即上前兩步迎了上去。


    韓風抬頭一看,果然是顧思遠出來了,也趕緊跟在蕭奉先身後。


    “如何了?”


    二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顧思遠出了房門,一臉嚴肅的說道:“公主殿下,果然鳳體有恙。”


    “哈哈哈……我就說嘛。”


    蕭奉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結果引得旁邊人紛紛側目。


    不過顧思遠的下句話,卻讓他頓時笑不出來了。


    “不過,公主的病,不需要到東京去,我大宋人才濟濟,小侯不才,幾天之內就能將公主的病症治好。”


    蕭奉先一聽,頓時急了:


    “既然公主鳳體有恙,如何能不去東京,你們大宋就這麽對待兄弟之盟國嗎?”


    顧思遠氣定神閑的說道:“郡王爺別急,是公主殿下同意在真定府養病的。”


    “什麽?”


    蕭奉先不由得大吃一驚,看到顧思遠確實是不在開玩笑,蕭奉先不由得哼了一聲,便進了房間。


    “荒蠻之族,如此不懂禮數。”


    “算了,韓知州,沒有人送,咱們怎麽來的,就怎麽迴唄。”


    說完顧思遠悠悠的下了台階,抬腳向門外走去。


    韓風又迴頭看了一眼房間,果然沒有人出來相送,不由得輕哼一聲,隨後也拂袖而去。


    “公主,我聽顧思遠那小子說,你同意在這養病了?”


    蕭奉先瞪著眼睛問道。


    耶律燕卿幽幽的歎了一口氣,說道:


    “宋國果然真的派來一名郎中,這說明他們確實是在阻止我們前去東京。這用漢人的話,叫做此地無銀三百兩。我們再去,豈不是浪費時間?估計宋金的聯盟是真的!”


    蕭奉先猛的一睜眼,連忙問道:“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耶律燕卿此時麵若寒霜,哪裏還有方才的風情。


    “宋人想涇渭分明,我偏偏要把水搞渾。舅舅,去把我們的五百勇士召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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