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府衙的衙役和護衛全部被趕了出去,整個府衙由禁軍接管。


    五步一崗,十步一哨,戒備森嚴起來。


    知州廖高平、都指揮使使邢榮威各領著杭州府的文武官員等著大宋副招討使顧思遠的召見。


    雖然才是五月份,但是廖高平時不時的掏出手帕擦一擦額頭上的汗水。


    “今日也算是有驚無險,等來了援軍,還在百姓們發現之前將東西都運了迴去,還好我們沒有出城,要不然罪過可就大了。”


    廖高平低聲對邢榮威說道。


    邢榮威陰沉著臉沒有說話,廖高平卻不以為意,他繼續說道:


    “還好,你的親兵沒有傷到皇城司的人,不然真的就說不清楚了,你呀,做事還是太莽撞了。”


    邢榮威不由得翻了廖高平一個白眼,這不是當初你差點被嚇尿的時候了,這會兒在老子麵前顯擺啥。


    不過宋朝文尊武卑,邢榮威雖然心中不滿,也不敢說什麽,隻是冷哼一聲自己在那生悶氣。


    就在這時,畫眉款款走了出來,看了這些官員一眼,便離開了。


    “廖知州,下官看那女子眼神很是不善呀。”


    通判鄭瑞安拉了一下廖高平的袖子說道。


    廖高平泰然自若:


    “鄭通判放心,這位副招討使如此年輕,定然是走了蔡相或者樞相的門路,皇城司就是在他麵前說了什麽又如何?”


    “就怕官家……”


    “皇城司直屬官家,官家定然會知道,但又如何,咱們每年為官家……咳咳,總之,不用怕就是了。”


    鄭瑞安點了點頭,又和身後的提點刑獄使低聲說著什麽。


    就在這時,馮修墨按刀而出。


    “傳副招討使令,傳杭州知州、通判、提點刑獄使!”


    “下官遵命!”


    三人不敢耽誤,立即跟隨馮修墨走了進去。


    邢榮威看著門口兩排殺氣騰騰的禁軍,心中莫名的緊張起來,他趕緊深吸一口氣,壓住自己狂跳的小心髒。


    廖高平三人進了杭州府大堂,隻見一名身穿紫色官袍的年輕官員正坐在大堂之上。


    “下官杭州知州廖高平”


    “杭州府通判鄭瑞安”


    “杭州府提點刑獄牛寶山”


    “見過副招討使!”


    顧思遠等他們三人自報家門之後,淡淡的說了兩個字:


    “拿下!”


    沒等他們三人反應過來,立即衝出幾名人高馬大的禁軍,一巴掌打掉了他們頭上的烏紗,隨即就把他們往堂外拖去。


    “本官乃是杭州知州,你這是做什麽,有什麽權力拿我?”


    廖高平奮力掙紮著,喊聲喊道。


    馮修墨說道:“顧副招討使奉旨提調兩浙軍政,有便宜行事之權,如何拿你不得?拖下去!”


    禁軍將三人拖出大堂,直接押了下去。


    這一幕,被等在外麵的杭州文武看的真真切切,大家頓時被嚇得目瞪口呆,這是要玩真的呀。


    邢榮威頓時冷汗直冒,隻覺得自己的雙腿打顫,右腿的小腿肚開始抽起筋來,疼得他呲牙咧嘴,但也隻能強撐著。


    馮修墨走了出來,冷冷的看了外麵的官員一眼,最後停在邢榮威身上。


    “邢都指揮使!”


    “末將在!”


    “請進吧!”


    邢榮威略一猶豫,硬著頭皮說道:


    “是!”


    馮修墨點了點頭,然後走了進去。


    邢榮威強忍著右小腿肚抽筋的痛楚,一瘸一拐的跟著馮修墨走進了大堂。


    “末將杭州廂軍都指揮使邢榮威,見過副招討使。”


    顧思遠冷冷的看了一他一眼,說道:


    “方才你也看到了,本官之所以讓你進來,就是想給你個機會。”


    邢榮威撲通一下跪在地上:


    “末將知罪,末將今日之行為,完全是廖知州,不,完全是廖高平逼迫的呀,望副招討使明察。”


    “本官說了,會給你一個機會,你迴去準備一下吧,明日校場閱兵,本官不希望看到一群老弱病殘站到那裏!”


    “是是是,末將明白了,末將這就去準備。”


    邢榮威說著,便爬起來,準備往外走去。


    “那個申金勇還算不錯,留在你的營中做個副都指揮吧。”


    邢榮威哪裏敢有二話,立即滿口答應。


    顧思遠擺了擺手,邢榮威擦了擦頭上的冷汗,躬身退了出去。


    “讓各位曹官都進來吧。”


    “是!”


    等眾官員見了禮,顧思遠笑容滿麵的站起身來,好像方才一口氣將一州三大主官拿下的不是他一樣。


    “諸位,本官奉旨提調杭州一切軍政,還請諸位往後與本官好好配合才是。”


    在場的各位哪有什麽意見,連忙說道:


    “卑職等謹遵副招討使鈞令。”


    顧思遠滿意的點了點頭,看來剛才那一頓操作起了點作用。


    “官家英明,下旨廢除了蘇杭供奉局,望諸位務必將聖恩告知民眾。另外,兩浙百姓深受方賊的毒害,賑災之事刻不容緩,諸事繁雜,諸位當各司其職,本官將論功行賞,論過則罰!”


    眾人心頭一緊,連忙表示定會全力以赴。


    等眾官員都散了去,顧思遠忍不住往門口看了看。


    馮修墨忍不住說道:“伯爺還是別等了,姓朱的那老小子這麽狂妄,肯定是不會來的。”


    顧思遠卻搖了搖頭,說道:


    “他不敢不來,但不會準時來,這就是他那最後無可奈何的倔強。”


    馮修墨看到顧思遠心情不錯,連忙說道:


    “伯爺,卑職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說。”


    “廖高平那群人著實可惡,連我皇城司的弟兄都險著他們的毒手,可是朝廷如今……就憑他棄城逃跑未遂和貪墨之事,怕很難治他們的罪。”


    “你不甘心?”


    馮修墨恨恨的說道:


    “伯爺恕罪,卑職就是不甘心,還有那邢榮威,連抓他都這麽棘手,唉!”


    顧思遠看到馮修墨痛心疾首的模樣,不禁笑道:


    “你怎麽肯定廖高平是棄城而逃?”


    “呃?”


    馮修墨有些不解的看向顧思遠。


    顧思遠微微一笑,


    “他們萬一是投靠方賊呢?”


    “啊?伯爺的意思是?妙呀!”


    顧思遠拍了拍馮修墨的肩膀說道:“別急,凡是得罪咱們皇城司的人渣,誰都跑不掉。畫眉奉命去查封他們的府邸,你也去幫幫忙,本官希望明天能抄出好東西來。”


    “卑職明白了,卑職這就去!”


    馮修墨行了一禮,隨即殺氣騰騰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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