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瓜朝天“噅噅”了兩聲,


    “好,既然你同意了,那我就去住了。我這也是為了省銀子不是,不然怎麽給柳眉還有你一個家?”


    要知道,北宋的東京城,寸土寸金,房價堪比後世的北京,每月房租還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顧思遠下定決心,便翻身上馬。


    “呆瓜,走,今日我帶你去見見世麵,看看當今世界最出名的花前月下,最浪漫的雪月風花。”


    “噅噅噅噅”


    呆瓜又是朝天叫了幾聲,一人一騎奔騰而去。


    “梁園歌舞足風流,美酒如刀解斷愁。憶得承平多樂事,夜深燈火上樊樓。”


    樊樓雖然名為酒樓,實際上是如同後世高級娛樂場所的存在。


    樊樓位於禦街的北端,與青暉橋距離也算不上遠,顧思遠很快便趕到了。


    隻見樊樓高達三層,但是宋朝的三層大建築往往是建兩層磚石台基,再在台基上立平坐,平坐上再建樓,所以雖然看上去是三樓,跟後世四層樓高低差不多了。


    顧思遠這才發現,自己平素遠眺時看到的建築原來是樊樓,不過見慣了高樓大廈的顧思遠倒沒有太大的反應。


    此時門樓兩側分別站了兩個頭戴方頂樣頭巾, 身穿紫衫, 腳下絲鞋淨襪的夥計,笑容滿麵的在迎接進入的客人。


    雖然現在天還沒有黑,但進入的人已經絡繹不絕了,還隱隱聽到絲竹管樂之聲,可以想象裏麵已經歌舞升平了。


    顧思遠打眼看去,好像這樊樓並不是單獨的一棟樓,而是幾棟,連忙打馬圍著轉了一圈。


    好家夥,隻見足足是五棟樓的建築群,中間還用天橋連接,人可以通過天橋在各個樓之間穿梭著。


    這波操作,讓顧思遠也有點驚奇不已。


    顧思遠邊走邊看,不經意間轉到西樓,西樓是整個樊樓最高的樓,應該是樊樓的主建築。


    “顧大夫,我們在這!”


    突然聽到一聲清脆的喊聲,顧思遠抬頭一看,隻見正是靈兒,正從二樓西側的窗戶處探出頭來。


    靈兒看到顧思遠看到了自己,連忙做手勢讓他進來。


    顧思遠牽著馬來到門樓前,立即有夥計上來將韁繩接了過去,


    “客官裏麵請!”


    顧思遠來到一樓大廳,隻見裏麵已經有了不少人,夥計們來迴穿梭著,口中傳唱不停。


    顧思遠來到了樓梯口,隻見那裏已經聚集了不少人,高低胖瘦各有不同。


    一名胖乎乎的中年人正在和把守的夥計在說著什麽,顧思遠走近之後方才聽清:


    “在下這幅《溪山行旅圖》乃是我朝範寬的得意之作,你看能不能拿去讓李娘子來品鑒一下。”


    把守的夥計說道:“宋大官人,小的不是跟您說過了,師師娘子今日招待貴客。再說,《溪山行旅圖》這個月已經出現三幅了,您老還是拿迴家自己欣賞吧。”


    “你說這話是何意?這可是我花了五百兩銀子買的。”


    “小的沒別的意思,再說見師師娘子,需要媽媽同意才行,小的可做不了主。”


    “我不上去也行,你得跟我說她今日要招待哪位貴客?我倒要看看,是誰敢跟我宋半城搶。”


    宋半城說著,眼睛環視了一圈,突然在顧思遠身上停留了片刻。


    顧思遠心中咯噔了一下,別看你小子眼睛小,眼光挺毒呀。


    顧思遠連忙笑嗬嗬的衝他抱了抱拳。


    宋半城一拂袖子,


    “哼!一副窮酸樣還想往二樓去?下輩子吧你。”


    就在這時,靈兒出現在了樓梯口。


    大家一看,這是李師師的貼身丫鬟,頓時都眼巴巴的看著她。


    “顧大夫,你可來了,娘子在閣子裏等著你呢。”


    閣子,就是包廂的意思。


    大家一聽,不知道這位顧大夫是何許人也,能讓李師師屈駕等候。


    顧思遠連忙擠著來到了前麵,向眾人抱了抱拳。


    “對不住了,諸位,在下先行一步了。”


    說罷,在大家不可思議的目光中,跟著靈兒上了樓。


    宋半城張著大嘴巴愣了半天,突然拉著夥計問道:


    “李娘子是不是病了?怎麽叫了一個郎中上去。”


    夥計把眼一瞪:“宋大官人,你可莫要胡說,我們師師娘子身體好著呢,你再胡說信不信把你趕出去。”


    “不可能呀,怎麽可能,我五百兩銀子花了還不如一個郎中?”


    “對呀,怎麽可能,郎中什麽身份,竟也能讓李行首接待?”


    “哎……哎……在下估摸著李娘子定是身子不適,找了郎中來看。”


    “那也不行,他是什麽身份,有什麽資格去為師師瞧病?”


    ……


    下麵頓時炸了鍋一般,吵鬧個不停,兩名夥計好像對此已經司空見慣,立即如老僧入定一般,不再搭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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