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大頭啊,你家是做了很多竹製品?”我問。


    大頭眼裏似乎有光一亮,猛地點頭,“我家竹子做成的東西可多了,裝菜的筐子、裝魚的魚簍、吃飯的勺子筷子、納涼的椅子凳子······啥都有呢!”邊走邊介紹,大頭麵上高興,講話更是因為介紹著自己熟心應手的東西而分外流利。


    “我帶你們去看看”說著,大頭就真的要往家裏走的樣子。


    江老爺子看了看我,然後看了看大頭,搖了搖頭,“你們去吧,房子也看了,天色已晚,你們這群小瓜娃子,都給我迴家吃飯去。”拒絕了跟我們同去後,江老爺子轉頭驅趕那些一直圍著我們沒散的小朋友。


    小孩們看天都暗了,老爺子又一臉嚴肅地叫他們迴家,也就紛紛跑走,“那我們走了!江爺爺,陸姐姐,大頭哥哥,我們走了。”帶頭的永遠是帶頭的,薑聰帶頭這麽一說,小孩子們立刻一哄而散,不到10秒時間就散得無影無蹤。


    有時候還真的很羨慕小孩,一群人,說聚就聚,說玩就玩,似乎總是不缺伴,一聲令下仿佛隻是頃刻就能完成的事情。


    蕭遙見我一臉羨慕,直接笑著調侃,“怎麽,你還想跟著小孩瘋跑不成,人家迴家呢,你羨慕什麽?!”


    我搖了搖頭,並不作答,“大頭,那我們去你家吧。”


    大頭的家也在新村落中,雖然大家麵積都一樣,但是因為住的人家不同的緣故,每個人的房子處處都透著自己獨有的風景。如同大頭的家,門口牆邊就種了一排觀賞竹,一看就知道主人對竹子的執著。


    大頭迴到家就有種自在和大方的感覺,整個人都透著一股精神勁兒。


    “大小姐,這是我紅竹,小巧而多姿,耐旱也耐寒,特別好養活兒。”大頭笑得格外開心,如同家長在介紹考上了清華北大的孩子般自豪。


    我點了點頭,“還真的是挺好看的。”


    “那可不,日後大小姐你要是開店,種點這個吧,又可以觀賞又不用太費心思。”大頭熱情地介紹著,恨不得我拔一簇帶迴家種的樣子,甚至還做了要拔給我的動作。


    我趕緊擺擺手,“日後再說。現在還沒地兒種呢。”


    “好吧,”大頭雙手互相拍了拍塵土,最後往身上一擦,然後突然想起什麽般,跑進他的內堂,拿出兩張椅子。“來來,先坐一下。”


    雖然拿給我們的是靠背椅,但是其實他自己也是順手就從院子的好幾個隨意擺放的凳子中順過來一個,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其實庭院中,隨處可見他所製作的各種竹製品,全部都分類地堆在各個角落。我們各拿了一把椅子坐下來的位置其實也就堪堪能坐下我們。


    “沒想到,你做的東西也挺多的啊。”看著眼前那些油光發亮的竹椅竹筐,這個入目皆是竹製品的光景真的很震撼,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很勤勞地在做這些東西。


    大頭揚了揚眉,特別自豪,“那當然,我可是隻要一幹完活坐下來就做這些的好吧。”


    我轉身摸了摸椅子輪廓,真的是很光滑,毫無毛刺。“好漂亮!”


    大頭點點頭,順手拿起一個簸箕,“對啊,每一個我都是用心做的!”


    說著,大頭轉頭看著滿院子的各種東西,眼裏都閃著光一般。然而,不一會他就深深地歎了口氣,“可惜,它們卻是沒有人要的東西。”


    原來,大頭所做的這些東西,因為南羅村的人也大多都會做,因此其實賣了一些基本的之後就再也賣不動。但是大頭平時閑著也是閑著,他都是沒怎麽兼顧這種沒市場這件事,就是悶頭幹,不知不覺就累積了很多。


    我聽了之後站了起來,在他屋裏頭前前後後地去走了一趟,還真的發現他家真的除了床那個空間是還算寬敞,其他地方能放竹製品的地方他都放了。我甚至還發現一些他做的兒童的劈啪筒。


    這玩意我可是小時候經常見到那些小男孩玩得不亦樂乎的玩具,幾乎人手一個的節奏,我難以想象這東西居然在這裏積壓成幾個籮筐。


    “這東西怎麽這麽多沒賣出去啊?”我不由問出口。


    大頭瞥了一眼那筐裏的東西,不甚在意,“那東西,都不知道做多久了,一直沒賣出去。”


    “為什麽?壞了嗎?”我實在想不通這東西這麽好玩居然賣不動。


    大頭聽到,哈哈笑了起來,“以前我做這些還行,小朋友都衝著來買呢。”


    “是做壞了沒人買嗎?!”


    大頭卻是歎了口氣,搖了搖頭,“我做好了,但是賣不動啊!村裏的小孩哪來的錢買這東西。我送也送不完啊,村裏就那麽幾個小孩。這年頭,誰還有閑錢買這玩意。沒人買我也就不做了,但是還是有好幾筐這東西呢。”


    看來南羅村受洪水的影響還真的是挺大的,不僅是損失的房屋,還有生活。說到底,當一個地方經濟水平低到一個程度,大家能夠用來玩樂的時間就會少了,同樣,當地的小孩就被迫過早地成熟,壓根就不會有太多的時間玩樂了吧?!


    “現在那些小孩也就偶爾能玩一下,其他時候還是要幫忙幹家裏的農活和家務的,那就更別說什麽拿錢過來買玩具了。”大頭解釋著,說得理所應當。


    我不由得歎了口氣,對啊,換成以前的自己,沒了父母的支撐後,為了學費那些不也是沒怎麽和同學玩在一起,導致一個大學下來壓根就沒有結交到什麽朋友,因為別人在玩的時候,我在各種兼職賺錢。如此,又何來的朋友呢。


    當然,顯然大頭的問題就不單隻是自家錢的問題了。


    “你們南羅村就這麽大,你再怎麽賣,也就那兩畝三分地的人家啊!”蕭遙感歎道。


    大頭點點頭,“對啊,壓根就沒有太多人過來我家買這些東西!我都想要扔出去了咯,到處都是,挪不開腳了。”


    “其實,倒是有個方法。”我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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