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羅網的動作,最為棘手的問題,從來都不是雙方的力量對比。


    而是你根本想不到,在你麵前的人究竟是人是鬼。


    所以整個兒玄虎衛體係當中,真正敢刀口舔血,跟隨扶澈南征北戰的人,不過才兩千多人。


    但是整個建立起來的情報網,卻足足有五六萬人。


    這是極為龐大的一個群體。


    他們當中的人員成分非常複雜,有販夫走卒,有王公貴人,有年逾古稀的老人,也有風華正茂的年輕人,甚至男男女女包羅萬象。


    扶澈之前的事情實在是太多。


    根本無暇他顧。


    至於受傷,就如同之前對衛莊和蓋聶說的那樣,他的手下能衝鋒陷陣,帶兵打仗的人很多。


    甚至還有點多。


    但是能在另外一個戰場上。運籌帷幄,統籌全局的人,還真的都沒有。


    李斯畢竟年紀大了,而且在這方麵的事情,扶澈也不太放心交給他。


    如今鬼穀縱橫的到來。


    無疑填補了這方麵的空缺。


    “我對二位的能力很是肯定,也會給你們足夠的信任,但是我希望你們能在一個不算太長的時間之內,給我一個階段性的成果。”


    扶澈眉眼彎彎:“二位可以嗎?”


    “當然。”


    衛莊點頭:“我們會對得起你的信任的。”


    “既然如此,祝願二位旗開得勝。”


    扶澈抬起眼前的茶碗:“就以茶代酒,祝願我們的合作,往後都能順利。”


    蓋聶和衛莊也端起茶碗。


    三人一飲而盡。


    “好了,詳細的名單,以及他們的聯絡方式,據點的位置等等,我都會盡快整理好交給二位。”


    扶澈問道:“還有其他的需求嗎?隻要是我能辦到的,都會盡快為你們準備好。”


    “還沒有想到,等想到了再告訴你。”


    衛莊冷笑一聲:“我們會對得起你的信任,隻是我很好奇一件事。”


    “什麽?”


    扶澈笑問:“衛莊先生但說無妨。”


    “很簡單,我們兩個人為你做事,你那位當皇帝的大哥知道嗎?”


    衛莊詢問。


    “扶蘇公子心胸仁厚,但畢竟是皇帝,殿下身為諸侯王,本就已經是帝國內的一方雄主,如今要是我們二人在殿下麾下做事的話,如果傳入扶蘇公子的耳中,那所帶來的影響……”


    蓋聶沒有名言,可幾百年能猜到他的意思。


    有很簡單。


    扶澈手中所掌握的力量太大了。


    大到足夠讓任何一個王者為之忌憚,為之坐立不安。


    扶蘇是扶澈的大哥不假,但現在更是大秦的君王。


    這樣的擔心是有道理的。


    況且鬼穀縱橫,縱橫家的兩個傳人都在扶澈的麾下,縱橫家啊。


    這要是被有心人給利用起來,或許趙王有帝王之誌這樣的話,就會傳入自家老哥的耳朵當中也說不定。


    扶澈雖然並沒有此等心意,為的也完全是帝國未來命運以及安危。


    可終究人心不古。


    就如同一些人說的那樣,相比於羅網,和那些隱藏在暗中的六國舊貴族以及各方叛逆。


    趙王,或許是現在對於皇權最大的威脅,沒有之一。


    前一段時間,李斯雖然在邯鄲千裏之外,卻特意傳遞來一封書信,內容便是提醒扶澈,要注意這一點。


    原本扶澈還沒有太在意。


    那畢竟是自己大哥,即便真有人在耳邊進一些讒言,應該也不會影響二人的關係。


    但是現在看來。


    “兄弟情深……”


    扶澈微微言語:“蓋聶先生的意思是,大哥對我心有芥蒂?”


    “在下不知。”


    蓋聶麵容淡淡:“但是小心一點總是好的,人心是會變得。”


    “多謝二位提醒,我明白了。”


    扶澈麵容平靜:“但是我相信我大哥,即便心裏麵真的有一些芥蒂,也不會真的對我做什麽。”


    “畢竟,當年父皇為什麽傳位給大哥,大哥是很清楚的,如今帝國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局麵,大哥這個做皇帝的也比任何人都清楚。”


    扶澈微微一笑:“沒有我這個趙王在,帝國的天就等於塌了一半,至於另外一半的天,就以帝國如今的局麵,我大哥同樣撐不起來。”


    “是啊,能當皇帝的人,絕對不會是一個傻子。”


    衛莊眼神微眯:“隻希望你這個哥哥能如同你說的那樣了。”


    扶澈沒有說話。


    雖然說,在大勢上,幹掉自己這個趙王,對於整個帝國都是一場災難。


    但是如果自家老哥那天腦子之內的犯渾的話,有絕對不是沒有可能的。


    要怪就隻能是怪自家老爹將自己給捧的太高了。


    趙王啊。


    雄踞燕趙,雄兵五十萬,手中錢糧無數,換做任何一個朝代,這都是絕對不能讓人容忍的存在。


    ……


    時間已經是深夜。


    扶蘇還在翻閱奏折,前方以全身籠罩在黑袍當中,完全將臉麵遮擋的人,跪在扶蘇的麵前。


    “蓋聶,衛莊?”


    扶蘇有點意外:“真的沒想到,就連這二位都成了扶澈的人。”


    “根據我們探查到的情況,趙王似乎將玄虎衛的全部力量都交給了這二人。”


    那人聲音低沉,分不清男女,也分辨不清楚年齡。


    “應該是為了應對羅網吧。”


    扶蘇有些悵然:“隻可惜,這些人不能為我所用。”


    “陛下,臣所知,目前趙王的力量很可能已經遠遠超過了羅網的程度,雄踞燕趙,戶口百萬,雄兵五十萬這暫且不提,羌瘣、彭越、蘇角、欒布等等這些人也全部都是一等一的猛將,而且根據臣的觀察,就連蒙恬、蒙毅、王離這三位大將也和趙王不清不楚,即便趙王殿下是陛下的胞弟,這有些事情有還是要提防啊。”


    聽著此人的話語。


    扶蘇臉上難看起來:“趙王並未有不臣之心。”


    “趙王的確並未有不臣之心,目前的一切也的確是在為帝國盡心盡力,但是陛下的皇權,難道僅僅隻是看趙王殿下的心情嗎?陛下的皇位僅僅隻是在趙王殿下的一念之間嗎?”


    那人冷笑一聲:“如果有朝一日,趙王對於皇位有了什麽想法,不管這個位置究竟是陛下的還是後世之君的,屆時又當如何應對?要知道趙王之爵位,開始先皇欽定的世襲罔替。”


    “你的意思是?”


    扶蘇皺眉:“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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