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澈看著地上的汙泥。


    以前他隻從電視上的廣告經常聽到,用雞蛋清和麵然後如何如何。


    而現在呢?


    用鮮血和泥,似乎是比雞蛋和麵更加高級和喪心病狂的一種方式。


    昨晚的一番激戰。


    衝天的血腥味,此時此刻充斥在每一個人的鼻腔當中,甚至於直接刺激眼睛,讓人的眼睛有一種十分難以忍受的感覺。


    “公子,昨夜一戰,我軍死傷八千三百五十二人,其中陣亡三千一百四十八人。”


    彭越將統計之後的傷亡數字向扶澈報告:“重傷一千二百四十九人,其餘者皆為輕傷。”


    “嗯。”


    扶澈點了點頭,傷亡相比於他預想的要小了一些。


    可也沒有小太多。


    蘭台虎賁畢竟是一支新軍,雖然訓練有素,但畢竟沒有經曆血與火的考驗,少了一種沙場之上才能鍛造的鐵血作風。


    真正的戰鬥力有待檢驗。


    然而經過昨夜一戰,蘭台虎賁所展現出來的戰鬥力,的確擔得起虎賁之名。


    而這一戰之後,這一支部隊雖然會有一定程度的折損,甚至折損可能還很大,但此戰之後,同樣這也會成為一支鐵血勁旅。


    未來在扶澈的計劃中,將有著極大的作用。


    “殲敵呢?”


    扶澈問道。


    “我軍昨夜殲敵,一共是四萬五千六百七十二。”


    彭越說道:“要不要現在就上報朝廷。”


    “不急,先將屍體處理了。”


    扶澈說道。


    “諾!”


    彭越領命。


    百越天氣炎熱,極為容易滋生瘟疫,所以戰後第一件事便是清理屍體。


    無論是敵人的還是自己人的。


    而此時此刻最好的辦法便是焚燒。


    將敵人的腦袋砍下來。


    隨後用石灰包裹,這能長時間保存。


    方便日後朝廷官員點驗。


    至於剩下的身體,全部堆放在一起,進行焚燒,四萬多具屍體。


    很快便堆放齊了大大小小好幾座屍山。


    全部都放在秦軍營寨和百越聯軍營寨的中間。


    能讓敵人非常清晰的看到。


    這對於敵人的士氣同樣是一種打擊。


    屍山燃起烈焰。


    如同火炬一般。


    即便在數十裏之外依舊能看到。


    這對於每個人的內心都是極為強烈的衝擊。


    而在番禹方向。


    雖然趙佗手中的兵力隻有五萬,但卻有大量的破城機械。


    全力進攻之下,雖然付出了一定的傷亡,可此時大量的秦軍已經攻上城頭,並且逐漸站穩腳跟。


    所有攻城機械猛砸城門方向。


    大門在一聲巨響之後也被砸開。


    無數秦軍軍士衝入城中,與城內還在負隅頑抗的敵人短兵相接。


    無數火箭射入番禹城內。


    大火幾乎燃遍全城。


    “殺光他們!”


    趙佗手中戰劍前指。


    數萬秦軍開始瘋狂湧入城內。


    在秦軍占領城牆製高點之後,秦軍弓箭手開始在城牆之上集結。


    掩護衝入城中的步兵。


    殺光每一個人,點燃每一座房屋。


    整個番禹城此時此刻已經近乎火海。


    所有人都知道番禹城被攻破了。


    百越聯軍已經沒有救援的必要。


    “公子,現在番禹城已經破城,趙佗將軍很快就能騰出兵力,我們要防備敵人逃離啊。”


    任囂對扶澈說道。


    “將軍不用擔心,敵人絕不會撤退,如果撤退反倒好說。”


    扶澈冷笑一聲:“比起組織進攻,組織撤退是更加考驗主帥能力和部隊執行力的,百越聯軍看上去雖然人多勢眾,可本質上僅僅隻是臨時拚湊起來的烏合之眾,在憤怒之下組織進攻尚且可能,然而昨夜慘敗,如今番禹城又被攻破,士氣必然下降,這種情況下撤退,一旦我軍掩殺,後果是什麽對方很清楚。”


    “從昨夜進攻的組織上看,對方主帥倒是一個懂得一些兵法韜略的人,隻是這百越諸族聯軍之間的配合還真的是……”


    任囂歎了口氣說道:“百越民風悍勇,要是能加以調教,必然是強兵勁旅。”


    “可惜了,可惜了……”


    任囂一連說了好幾個可惜。


    “彭越,蘇角和涉間將軍率領的兵馬到什麽地方了?”


    扶澈對彭越問道。


    “涉間將軍剛剛傳來消息,他們在一線峽方向與敵軍遭遇,目前正在激戰,敵人數量眾多,我軍正在努力突破敵軍阻擊。”


    彭越對扶澈說道:“顯然敵人已經明白我軍的戰略意圖。”


    “無妨。”


    扶澈冷笑一聲:“傳令蘇角和涉間,不必與敵人阻擊部隊糾纏,大部隊繞過去,盡快在外圍形成合圍。”


    “諾!”


    彭越領命。


    “任囂,羌瘣。”


    扶澈開口。


    “末將在!”


    任囂羌瘣二人同時說道。


    “全軍各營除了必要的警戒兵力之外,所有人好好休息,明日不管敵軍動作如何,我軍明日一早——進攻!”


    扶澈冷聲說道。


    “諾!”


    任囂羌瘣領命。


    扶澈看著遠方敵軍的大營。


    就如同之前所判斷的那樣。


    敵人的主帥是一個頗有冰法韜略的人,隻是奈何手中軍隊相比於秦軍相差不小。


    縱然有數量優勢,想要擊敗扶澈也極為艱難。


    而此時的敵人也同樣在修築營壘。


    並且學者秦軍的樣子,在外圍挖掘壕溝,並且在其中布置尖刺和火油。


    學的倒是有模有樣。


    針對明日的進攻,扶澈還要做一些專門的部署才行。


    一支能打硬仗惡仗的軍隊。


    必然是強於進攻善於防守的全麵存在。


    昨夜一戰已經證明了蘭台虎賁在防禦戰上的能力。


    而明日便是進攻。


    ”公子,剛才後方飛馬來報,始皇帝陛下詢問我軍目前戰況,並且還有您的一封書信。”


    有侍衛走上前來對扶澈說道。


    “書信?”


    扶澈一愣。


    自己老爹詢問戰況這是自然,這一段時間幾乎三五天就問一次。


    沒有說別的,僅僅隻是例行詢問。


    也沒有給扶澈什麽壓力,更沒有實際的命令。


    給足了他自由度。


    隻是這書信是怎麽迴事?


    很快一卷竹簡直接交到了扶澈的手中。


    當看到這竹簡的時候,扶澈微微一笑。


    自己老爹要詢問自己的情況,直接了當的在詔書裏就問了。


    至於自己大哥,基本也是如此。


    唯獨她。


    一卷用紫色綢緞綁好的竹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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