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說於大姐走了,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心裏麵很亂。從住院到現在已經5天了,後天就要手術了,而後天也是我26歲的生日,手術後,我真的會好起來嗎?會不會像於大姐一樣?努力了那麽久,掙紮了那麽久還是敗給了疾病?


    但是想想這26年來,我是幸福的,爸媽給我的愛從來沒有缺少過。或許我沒有和別人一樣有個上山采花下河抓魚的童年,但是我有一個被時刻嗬護的童年。或許我的少年時期沒有同學朋友,但是我有陪伴我的家人以及與光年通信的快樂記憶。或許我的高中大學時期沒有屬於自己的愛情,但我擁有了珍貴的友情。不管最終的結果會是如何,我都是幸福的,這個世界我不曾後悔我來過。


    漸漸地,眼皮變重了。


    “小巫婆,小巫婆......”朦朧中傳來了一個聲音,“小巫婆醒醒,我來看你了。”


    我緩緩睜開眼睛卻隻見眼前的一個高大的背影,他穿著純白色的t-恤黑色的運動褲和白球鞋,頭上烏黑的短發在陽光下閃耀著光芒,光線從及耳短發中露出的耳垂穿過,短而柔軟的碎發整齊的落在長長的後脖子上。


    “你是誰?”我揉了揉眼睛問。


    “小巫婆,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光年啊。”那個背影緩緩開口道。


    “光年?真,真的是你嗎?”我握緊雙手顫抖的問。


    “嗯,是我。好久不見了,你還好吧?”


    “嗯,我挺好的,你呢?”


    “我肯定好啊。你為什麽都不叫我轉過身去呢?”


    對呀,我為什麽不叫他轉過身來看看呢?可是如果他不給我迴信是因為討厭我,那我說想見他該顯得我多麽卑微。


    光年又開口說:“你是不想見我嗎?那麽多年了。”


    “我......”話還沒說出口又覺得自己如果說想見他顯得太輕浮了,明明我和他隻是筆友,從沒見過麵,那封信上說要陪我到生命盡頭,可最後又杳無音信。要是他轉過身來了,但卻是討厭我的,我該怎麽辦呢?


    “嗬......”他輕蔑的一笑,繼續說:“你果然是不想見我的吧?此時此刻怕是想見那個餘醫生吧?”


    “我沒有。”不知為何,似乎自己被抓了把柄一般慌忙開口否定。


    聞言光年握緊了垂在兩旁的手低聲吼道:“那麽快就開口否定,是被我說中了嗎?小巫婆,你果然是巫婆,我討厭你!”說完憤怒的跑了出去。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淚水大點大點的滑落,無力站立的雙腳一軟我便摔倒在地,淚水如泄洪般從眼角流出,止不住的抽泣使得我一直在顫抖。忽然,身後又傳來了一個蒼老又熟悉的聲音:“小巫婆,你哭什麽?”


    我轉過身看見了校門口那個拾荒的老婆婆,她還和以前一樣健康沒有變老。她杵著棍子對我說:“不要哭了,快過來扶我到拐角的凳子上坐一下,我們聊聊天。”


    我擦幹眼淚站了起來,緩緩的走過去扶著她的手臂,她拍了拍我的手臂說:“你今年終於來看我了。”


    “對了,拐角那裏的凳子上最近多了個小夥子呢,天天在那坐一會。”


    “你這小巫婆怎麽不說話?有可能是你想見的人呢。”


    我沉浸在自己的悲傷裏沒有答話,依然止不住抽泣。


    “小巫婆,要轉角咯,那小夥子老帥了呢,笑容和你的一樣暖暖的,和小巫婆很搭呢。”


    轉過拐角,耳旁一陣急促的唿喚:“小年醒醒,小年醒醒。”


    我緩緩的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餘之光擔憂的目光和微皺的眉頭。


    他雙手撫摸著我的臉額,眉頭慢慢舒張開來說:“終於醒了,做了噩夢嗎?”


    我抽泣的迴答了聲:“嗯,做了個噩夢。”


    他拇指的指腹又輕輕的摸了摸我的臉說:“沒事了,我在。”


    我推開了他的手說了聲:“謝謝。”


    轉了個臉別開他的視線後才發現天還沒亮,原來是深夜嗎?可是餘之光為什麽還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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