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的漫不經心,卻有幾分迫人的氣勢,像是真的在質問眼前人。旁邊幾個看熱鬧的,都露出了看好戲的表情。“喲喲喲,老傅你完咯。”傅旭堯真是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他對上蘇慕笙揶揄的目光,似笑非笑:“應不應付得了,你不清楚嗎?”說著,手也不老實,撫上了他的側臉,摩挲兩下,湊在他耳邊,用低沉而又性感地聲音迴答道:“晚上跟我迴家,讓你看看我能不能應付過來,嗯?”最後一個“嗯”字帶著笑意,卻又讓人浮想聯翩。蘇慕笙的耳朵又情不自禁地紅了,他推開傅旭堯湊過來的臉,輕咳一聲:“好了,不問你了。”傅旭堯這才滿意地退開,給他拿了杯飲料,讓他喝兩口冷靜一下。其他人雖然沒聽到傅旭堯說了什麽,也能猜到不是什麽正經話,起哄聲越來越大,被傅旭堯睨了一眼才有所收斂。蘇慕笙坐了沒一會兒,就被明菲儀過來拉走了,說是帶他認認人。太太圈也有不少追星的,蘇慕笙名氣大,屬於男女老少通吃的那種,進了人堆,就感受到撲麵而來的熱情,幸好他能應付得過來。“菲菲啊,你之前可從來沒有帶過娛樂圈的人來交際的呀,你跟蘇慕笙是什麽關係呢?我看你們家小傅總對他也很青睞,網上傳的是不是真的啊。”“對呀,對呀,蘇慕笙是不是快要進你家門了?”“你跟老傅不介意搞個男媳婦兒嗎?”蘇慕笙被一群夫人小姐圍著要合影,明菲儀則是被堵著七嘴八舌地問話。“這個,我可不清楚,笙笙我一直都喜歡的,要是真有什麽,以後知道了會告訴你們的。”明菲儀笑著打哈哈,但是她臉上的笑意卻藏不住,也沒有什麽反感的情緒。即使沒有正麵迴應,在場的都是人精,以後遇到了蘇慕笙這個人,該給的麵子還是要給的。宴會進行的時間很久,蘇慕笙最後是被傅旭堯解救出來的。“各位大美女,我的人,我就先帶走了,以後有機會再聚?”他攬住蘇慕笙的腰,手臂用力一拉,就把人帶出了人群。“走吧,帶你去看戲。”傅旭堯拉著他向門外走去,神秘一笑。蘇慕笙脫離了人群,先是深深地唿吸了一口新鮮空氣,這才跟上傅旭堯的步伐。“看戲?”這裏能有什麽戲好看呢,他壓下心裏的疑惑。傅旭堯給他披了一件厚外套,領著他走出了宴會大廳,拐了個方向,向著後花園走去。沒過多久,就聽到一陣談論聲。傅旭堯停了下來,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蘇慕笙懂了,這是帶他來聽牆角了。雖然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不過他立馬掏出手機,把聲音調成了靜音。傅旭堯見到他的動作,眼底閃過笑意。真是個小機靈鬼。蘇慕笙攤開手,要他的手機,傅旭堯在他耳邊低語:“靜音了。”熱氣掃過他的耳垂,吹得他耳朵發癢。這外麵天寒地凍的,來參加宴會的人大多穿的比較少,不會跑到這外頭來遭罪。因此,後花園裏也隻有兩個人的交談聲。“易秋陽一直圍著謝雲舟那群人打轉,我根本沒有機會下手。”這是,寧宿白的聲音。“急什麽,這不是還有時間嗎?”另一道成熟的聲音響起,蘇慕笙雖然沒有聽過,但是猜到這大概是羅平。“不是給了你東西,你隻要約人家喝杯酒就夠了。”“他也不可能整場都不落單,耐心一點。”聽他們這對話,似乎是想要在這場宴會上搞事情,目標就是寧宿白剛剛說的那個名字了。手段居然還是這麽下三濫,果然是本性難移。“你的手段我還能不清楚嗎?對自己有信心一點,我打聽過了,他就喜歡你這樣的類型。”“可是他一點都不好看,我看一眼都覺得煩。”“膚淺,隻要搭上了他,我們能夠得到的利益會是如今的十倍,容貌這種東西就不要太介意了。”蘇慕笙聽到這麽不要臉的對話,都震驚了,所以這是要讓寧宿白出賣色相?可是說實話,他長得也沒有多出眾。就這麽自信?“易秋陽的前任是個特別標致的美女,易秋陽受了情傷,所以從那之後,都找長得普通的。”傅旭堯貼在他的耳邊解釋。這就說得通了,可是這不是傷人自尊心嗎?寧宿白能承認自己長相平平?“那,事成之後,你真的會離婚嗎?”“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寧宿白的聲音突然軟了下去,說出的話怎麽這麽曖昧呢?“當然,到時候答應給你的股份也會轉到你手上,放心吧,你能帶給我的,比她多得多,我當然知道該怎麽選。”“那子銘哥哥那裏,你要怎麽交代?”“我不需要交代,他什麽都不會知道。“羅平自信一笑。他不出門,也沒有亂起八糟的人際關係,所以,即使他的那位兒子,再怎麽神通廣大,也不會想到,他會出軌,並且還是一場燈下黑。沒有人會抗拒年輕貌美的新鮮血液,他也不例外。更何況,這件事還是寧宿白主動的。其實,他一開始也不相信,寧宿白會對他有想法,畢竟,他的長子對他這個假兒子的心思,他都看在眼裏。想必寧宿白也是知道的,可是他居然拒絕羅子銘,選擇了自己。不得不說,這個選擇確實令他愉快,到了這把年紀,年輕的伴侶當然會令他更加自信。他問過,為什麽寧宿白會選擇他這個老男人。寧宿白迴答得也很坦蕩,他嫌棄羅子銘得瞻前顧後,覺得他做事不夠果斷,並且事事都要掬著他。他也討厭羅子清,處處都跟他作對。羅家隻有一個人最可靠,那就是他羅平。他說隻有羅平才能護著他,給他最大得安全感。即使這其中真假摻半,羅平也不在乎了,他確實被說動了。不過他也沒想過要寧宿白為他守身如玉,這副年輕得身體可以為他帶來更多的利益。圈子裏人大多愛玩兒,追求刺激,寧宿白就是他手裏最好的一把刀,而且是一把聽話的刀。交談聲還在繼續,蘇慕笙卻捂住了嘴巴,他隻覺得自己的三觀都要碎了。傅旭堯關掉了錄音鍵,跟蘇慕笙對視一眼,兩人悄無聲息地離開了。蘇慕笙久久沒有迴過神。“我的天,這是什麽驚天醜聞啊?”“寧宿白,羅平?他們,他們怎麽……”蘇慕笙掐了一下傅旭堯的手臂,喃喃道:“我應該是在做夢。”傅旭堯伸出兩指,彈了一下他的腦門:“你掐著我,當然感受不到疼。”蘇慕笙這才捂住額頭,好吧,確實不是做夢。他看著傅旭堯毫不意外的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嗯,之前查過他。”“今天原本隻是想帶你聽個牆角,沒想到他們自爆了。”傅旭堯也很意外,他一開始隻是覺得這兩個人鬼鬼祟祟地沒安好心,想要跟上去看看,沒想到聽了一處大戲。“剛剛糖糖跟我說羅平是寧宿白的金主,我還跟她說那是不可能的,結果現在就被打臉了,現實果然更精彩。”“不是,他瘋了吧,他圖什麽啊?”蘇慕笙還是不理解,他隻覺得這個世界是不是瘋了。“錢,權,或者特殊愛好,誰知道呢?”傅旭堯攤手。像寧宿白這樣的人,他見得太多了,為了一己私欲,不擇手段,什麽都豁的出去。“不對啊,他不是還要給那個誰下藥,那他怎麽又跟羅平?羅平不介意嗎?”蘇慕笙覺得他的腦容量有些不夠用了,如果寧宿白跟羅平有一腿,那麽,羅平怎麽會允許寧宿白去爬別人的床,他不會生氣嗎?“嗬,你要在他們的世界搞純愛嗎?易秋陽可以說是新貴,攀上了他,羅平能得到不少好處,隻是送一個人而已,比起外麵那些需要調教的,寧宿白的風險顯然要低的多,商人重利,你覺得他對寧宿白的喜歡又有幾分,不過是追求刺激罷了。”蘇慕笙抱緊了傅旭堯的胳膊,隻覺得渾身難受,聽到這種牆角,他覺得他耳朵都髒了。羅平那麽老,寧宿白晚上睡覺不會做噩夢嗎?“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再來挑釁你,否則,我連一個眼神也懶得施舍給他,偏偏上趕著來送把柄,真是愚蠢至極。”傅旭堯手裏握著手機把玩著,臉上的嘲諷之意明顯。蠢貨不管到了哪裏都是蠢貨,環境變了,一個人的本質卻不會變。“可能他覺得抓到了我的把柄?他以為那個跟我在a市約會的卷毛是別人,說我腳踏兩隻船呢。”“可是他的消息也太滯後了,我對象這麽好看,我哪裏舍得再去找別人呢。”蘇慕笙晃了晃他的胳膊,一臉驕傲的小模樣。傅旭堯幫他把帽子戴上,遮住他凍得紅紅的耳朵,眼中笑意漸濃,卻還是假裝威脅道:“找別人,腿打斷。”蘇慕笙一臉驚恐,眼睛瞪的圓圓的,甚是可愛。“真殘暴,我們彼此彼此,你要是敢出去偷腥,手也打斷。”“不過你好像很難,因為你離了我,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