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玄羽衛彭秦,參見陛下。”


    這是李重元入宮以來,第一次近距離的觀察彭秦。


    與蕭戰不同的是,彭秦身穿朝服,不知道他身份的人,還以為他是個文臣。


    “彭大統領,起來迴話。”


    “遵旨。”


    彭秦起身肅立一旁,君臣二人陷入了沉默。


    果然如蕭戰所言,這個彭秦還真是個怪人。


    本是領兵大將,穿的卻是文官服飾。明明他來見朕,可是到了乾元宮卻一言不發。


    “大統領何事見朕?”


    “李重元接旨。”


    李重元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自己是皇上,接旨?接誰的旨?


    “大統領,你……”


    “陛下,請接旨。”


    原來自己並未聽錯。


    可是新的問題來了,自己貴為天子,這聖旨該如何接法?


    “大統領,身為皇上,我應該如何接旨?”言語間,李重元明顯有些不悅。


    彭秦似乎沒想過這個問題,仰頭思考了一番,說道:“陛下貴為天子,坐著也不為過。”


    說完,彭秦從懷中取出聖旨。


    “如果將來李俊嗣之子接替皇位,把下麵這段話讀給他聽。乃父德行有失,望你引以為戒。外據蠻夷,內修德政,躬身自省,不負天下,欽此。”


    讀完,彭秦將聖旨高舉過頂,等待李重元將它取走。


    李重元聽完心裏很不是滋味。


    自己的父王穢亂後宮,疑點重重,這一道聖旨似乎已經蓋棺定論。


    李重元緩緩起身走到彭秦身前,將聖旨取下仔細觀看,正是自己的皇爺爺留給自己的。


    “大統領何時拿到的聖旨?”


    “先帝駕崩之前特意將這道聖旨交到臣的手中,等到陛下登基的時候讀給陛下聽。”


    “難道皇爺爺知道朕將來能登基做皇帝?”


    “先帝隻是以防萬一。”


    李重元心中冷笑。看來自己的皇爺爺還真是料事如神,果然被他猜中了。


    “還有誰知道有這道聖旨?”


    “隻有臣一人。”


    看著這道微微泛黃的聖旨,李重元陷入了沉思。


    為何皇爺爺要留這麽一道聖旨給自己?難道父王當初真的做了什麽大逆不道之事讓他時隔多年仍然耿耿於懷?


    既然如此,何不直接下旨,不讓我登基豈不是更簡單?


    “大統領可知當年究竟發生何事?讓朕的皇爺爺留這麽一道聖旨?”


    “迴陛下,臣不知。希望陛下也莫要追查。”


    不查?為何不查?


    自己的父王被逐出京城,自己登基又接到這樣的一道聖旨,叫我如何不查?


    “大統領還有何事?”


    “陛下年幼之時,臣奉先帝之命,曾特意去洛州見過陛下。迴宮後,先帝特意讓畫師根據臣的描述為陛下畫過一幅肖像,先帝曾說陛下有天子之相,隻可惜生在趙王府。”


    李重元徹底淩亂。難道彭秦的意思是皇爺爺心中一直記掛著自己?


    事情似乎變的越來越複雜了。


    “沒別的事大統領迴去歇息吧。”


    “臣遵旨。”


    彭秦走後李重元陷入了沉思。


    自己的父王被廢太子,其中必有隱情。彭秦肯定知情,隻是他不願意說而已。


    現在唯一的線索便是當年聯名上奏的八位大臣。


    唐毅,這是自己唯一知道的名字。


    心中有了計較,李重元覺得輕鬆了許多。


    事不宜遲,李重元決定現在就召見唐毅。


    “來人,召唐毅進宮見朕。”


    大約半個時辰,唐毅來到了宮中。


    “臣唐毅參見陛下。”


    “免禮。唐毅,你可知道為何朕會召你入宮?”


    “陛下可是為了當年臣彈劾太子一事?”


    “正是。當年是你率先告發太子穢亂後宮,後又與八位大臣聯名上的奏折,朕想知道當年太子穢亂後宮,可是你親眼所見?”


    李重元注視著唐毅,心中竟然有一絲絲的緊張。


    唐毅似乎更加緊張,臉上神色古怪,竟然還帶著詭異的微笑。


    “臣並未親眼所見。那日臣正在家中,忽然有人來訪。他先是拿出一幅畫像,接著他讓臣熟記畫中女子的樣貌,然後……”


    唐毅臉上重又浮現詭異笑容,喉嚨哢哢作響,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李重元心下焦急,大聲喝問:“然後怎樣?”


    唐毅突然用雙手抓向自己的喉嚨,眼中滿是驚恐之色,哪裏還能發出半點聲音?


    不多時,唐毅的七竅之中竟然滲出了血跡。


    李重元待要上前查看,唐毅竟然直挺挺的撲倒在了地上。


    這一突發狀況著實將李重元嚇的不輕。


    李重元定了定神,伸手探了探唐毅的鼻息,竟然已經沒了氣息。


    再看唐毅,雙目外突,裏麵滲出的血跡已經幹涸,雙手仍然保持抓撓的姿態,脖子上被他抓出了一道道的血痕,死狀非常的恐怖。


    李重元突然想起江湖上曾經有一種毒藥,名叫“三笑驚魂”,中毒之人臉上會出現三次詭異的微笑,微笑過後,七竅流血,無藥可救。


    難怪剛剛唐毅臉上會有奇怪的笑容,原來是中毒所致。


    想必唐毅來的路上已經中毒,到了宮中正好毒發。


    是什麽人竟然將時間算的如此精確,正好在唐毅將要吐露實情的時候毒發身亡?難道是對我的一個警告?


    剛剛的事情更加讓李重元確信,當年之事一定另有隱情,唐毅被殺,顯然是為了殺人滅口。


    李重元現在有些後悔召唐毅入宮了。


    如果不是自己非要追查父親被廢太子之事,或許唐毅不會枉死。


    “來人,唐毅突發惡疾去世,讓他的家人將屍體領迴。”


    說完這句話,李重元頹然坐下。


    隔日早朝,李重元端坐在始元殿接受大臣的朝拜。


    “陛下,齊王、吳王聯名上折,他們希望能進京朝拜新君,恭賀陛下登基,可否準許他們入京?”宰相莫問天出班奏道。


    “他們都是朕的親叔叔,即刻下旨,讓他們入京與朕團聚。”


    “陛下,長河關發來軍報,伽愣山附近聚居的烏桓族人發生內亂,老頭領烏布亥被殺,他的兩個兒子下落不明。”


    李重元聞言大吃一驚。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兒?”


    “軍報剛剛到的兵部,應該就是五日前發生的事情。”


    五日前?那豈不是自己剛剛從洛州出發沒多久發生的事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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