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辰時,杜衛準時出現在了趙王府。


    李準依依不舍的看著李重元。


    “少爺,為何不讓我跟隨你進京?”


    “李準,你可知如何才能入宮隨侍我左右?”


    李重元看著這個從小跟自己一起長大的李準,心中五味雜陳。


    “我如何不知,隻要能跟隨少爺左右,挨那一刀又何妨。”


    李重元搖搖頭。


    “你願意,我卻不願意。幫我打理好趙王府。時常去伽楞山看看我師父就算對我最大的忠心了。”


    提起師父,李重元想起了他臨下山之前說過的話:


    “徒兒,雖然你命格貴不可言,可是你此生注定孤苦。有的人陪得了你一時,卻陪不了你一世,希望你惜之、坦然之。”


    一切誠如師父所言,雖然他現在貴為九五之尊,可馬上失去了父母雙親。


    接下來呢?還有誰會離自己而去?自己的生身母親又身在何方?


    李重元帶著滿心的悵惘登上了儀仗。


    “玄羽衛何在?”


    蕭戰冷酷的聲音響起。


    “殺!”


    儀仗中的玄羽衛喊殺聲四起。


    “記住本將軍的話,誓死保衛世子。”


    “誓死保衛世子。”


    威武雄壯的聲音衝天而起,久久不曾散去。


    “世子,這洛州城距離京城五百餘裏,我們大概需要十日方可到達,沿途如果有什麽需要,盡管吩咐便是。”


    杜衛滿臉帶笑的看著李重元。


    “杜侍郎,這迴去的路上,是否太平?”


    李重元一臉肅穆的看著杜衛。


    “世子放心,有蕭將軍率領的玄羽衛在,任何人也休想傷的了世子。”


    “那就是說還是有可能會有人半路截殺我?”


    “我知道世子生性恬淡,向往的是無拘無束的生活。可是那個位置卻是無數人做夢都想得到的。因此有人會在路上截殺世子,那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杜侍郎何時到的任上?”


    “迴世子,臣是順義二十年考中的三甲第二名,順義二十一年去東宮服侍太子,顯德十年到的如今任上。”


    順義二十年,當時的太子還是李俊嗣。


    又是曾經父親東宮中的舊人。


    “你與蕭戰是否相識?”


    “不光相識,還是舊友。”


    李重元閉目沉默不語。


    這次來的兩個人都是父王曾經宮中的舊人,難道僅僅是巧合?


    “杜大人,我想知道,是何人下的命令,讓你跟蕭戰迎我入京?”


    “迴世子,是丞相莫大人下的命令,秉承的是太後的旨意。”


    李重元陷入了迷茫。


    派出東宮舊人迎自己入京,其中明顯有迴護的意思。


    可這究竟是太後的旨意?還是莫問天的想法?抑或是二者兼而有之?


    李重元正在去往京城的路上,可是京城此時卻是另一番景象。


    “丞相大人,吳王與齊王一同上書,質問我為何皇帝駕崩不允許他們入朝祭奠,我該如何迴答?”


    禮部尚書陳守禮急匆匆的找到了莫問天。


    “這有什麽好難迴答的,國喪期間,藩王沒有旨意不得入京,這又不是剛剛定下的規矩。”


    “可是他們言之鑿鑿,說如何兄弟情深,應該破例讓他們入京祭奠。”


    “陳大人,齊王一直給世人的印象是不問政事,如今竟然跟隨吳王一同上書,你不覺得奇怪麽?如果他們入京,李重元不能順利登基,這個責任你可擔得起?”


    “那在下可擔不起,那我這就去迴了他們?”


    “全憑陳大人定奪。”


    莫問天最瞧不起陳守禮這種騎牆派。端著朝廷的飯碗卻跟藩王眉來眼去。


    陳守禮走後,莫問天陷入了沉思。


    當初在朝堂之上,他曾經發聲擁護李重元登基,雖然他確有其意,可最主要的還是當晚他在去往皇宮路上收到的一封奇怪的信。


    信上隻有三個字:李重元,而被信包裹著的,是一把鋒利的匕首。


    什麽人能比自己這個當朝宰相還能更早的知道皇帝駕崩的訊息?而這個人擁護李重元的真實想法又是什麽呢?


    莫問天不停的在屋中踱步,這是他多年來養成的習慣,每當有大事不決,他便用這種方法讓自己的心安定下來。


    擁護李重元登基,莫問天自然有自己的考量。


    身為前廢太子的嫡子,他如果登基一定會徹查當年太子被廢一事,還李俊嗣一個清白。


    借助李重元的手清除掉自己政治上的敵人,這是莫問天的如意算盤。


    可是被人威脅一事卻讓莫問天心中有了疑問。


    難道對方跟自己的想法一致,都將李重元看成一把殺人的刀?


    思來想去,莫問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莫問天心中煩悶,他幾步踱到窗前,推開書房的窗戶,眼前的一切讓他豁然開朗。


    園中的芍藥花爭奇鬥豔開的正歡,讓人看了心曠神怡,這讓莫問天少了些許煩惱。


    “不知道現在李重元身在何處?”莫問天心中暗想。


    隔日早朝,太後慕容婉兒拿著奏章大發雷霆。


    “陳大人,吳王與齊王發給你的書信,為何你會呈給我?難道是讓我幫你想主意不成?”


    陳守禮老臉一紅,他沒想到太後會將這件事情放到朝堂上講。


    “臣絕無此意。臣隻是想讓太後知曉吳王與齊王的想法,臣已經給他們二位迴了書信,讓他們聽候旨意。”


    莫問天看了一眼陳守禮,心中暗想,這人還真是厚顏無恥,當眾扯謊竟然還能臉色如常。


    慕容婉兒臉色稍稍緩和。


    “祖製就是祖製,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違背。新皇登基前,藩王隻能原地待命。”


    接著,慕容婉兒將頭轉向莫問天。


    “丞相,杜衛處可有信息傳迴?”


    “迴太後,三日前杜大人曾經派人傳迴訊息,那時他剛入洛州境內。如果順利,今日應該還有訊息傳迴。想必此時他們已經在來的路上,估計再有十日左右,便可到達京城。”


    “今日信使來後,一定囑咐他,讓杜衛沿途保護好李重元,千萬別有了閃失。”


    “太後放心,臣一定辦到。”


    話音剛落,一個內侍舉著一封書信匆匆走了進來。


    “太後,杜大人有信帶到。”


    慕容婉兒一聽,立刻說道:“呈上來。”


    內侍躬身上前將書信雙手奉上。


    慕容婉兒馬上拆信觀閱。


    片刻過後,書信悄然的從慕容婉兒的手上滑落而她卻渾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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