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中的昏沉感漸漸淡去,靖塵得以看清楚他現在的局麵。雙手反捆在身後,在手與身子之間是一根棍子,腰與木棍用繩子纏繞著。


    他們三人身處在密室之中,捆他們的人站在他們身前,一共也是三人,那三人的身後便是出去的樓梯。


    “不如我們把她的麵具摘下如何?”


    又繞迴穆雨臉上的麵具,其中一人躍躍欲試,邪笑的朝著穆雨走來,一隻手朝著穆雨臉上的麵具伸去。與沈明遠指尖伸向穆雨的麵具不同,那人整個掌心都貼在穆雨的麵具之上。


    身後兩人還等著看穆雨的相貌,卻聽見慘叫聲,那隻伸向穆雨的手被啃食,血肉模糊。


    “啊啊啊啊啊…”


    他捧著自己的手,不停地呻吟著,在這空曠密室中格外的響亮。


    劇烈的疼痛使得他彎腰蜷縮著,被傷到的那隻手在顫抖,血滴落在地上,很快就有一大塊血灘。


    二人上去攙扶著他,從屋內的雜物中翻出藥和包紮的細布,手忙腳亂的將他的手給止住血。


    手被纏好後,那人被痛的已經說不上話了,一人奇怪的問,“怎麽會如此痛?”


    血被止住了片刻又開始滲透在細布上,不得已又解開重新纏。


    “沒用的,那傷口不會好的,之後會一直一直流血,直到你再無血可流。”


    看他們手忙腳亂的樣子,穆雨大發慈悲告訴他們事實,穆雨整個人極其的放鬆,不像靖塵那樣緊繃著,頭靠在木棍上,看著他們在那裏纏布。


    聽聞穆雨的話,一人唾罵著穆雨,“毒婦!!”


    清醒的二人,想起白日的穆雨拿了一顆藥丸給楊齊吃了之後血便止住了,應該那個能夠解決眼前這個問題。


    穿著藍色粗布衣服的人上前要在穆雨腰間的囊中看看有沒有那個藥丸。


    “你還敢過來,不怕我腰間藏有什麽東西?”


    那人倒真的被穆雨說的頓住,不敢靠近,隨後看了看身後慘叫的兄弟,還是朝著穆雨伸去。


    果不其然在穆雨腰間有一枚和白日相同的藥丸,根本等不及便拿給兄弟吃下,這藥立竿見影,掌心的血被止住了。


    二人攙扶著他出了密室,“你們三個便好好待在這裏,等著我們的長老來處置你吧!!”


    三人離開,密室迴歸寂靜。


    “這麽好心便將藥給他們?”沈明遠不覺得穆雨會是這麽好的一個人,居然睡覺也帶著藥。


    “怎麽可能,你覺得我會是隨身攜帶藥的?”


    白日的那顆藥是麻痹他們的,開始是可以達到止血的作用,六個時辰之後便會失效,隻是不知道這個地方的時辰與外麵的時辰能否對上。


    等到時間一到,楊齊便會立刻死,誰讓他傷的是脖子呢,而且她還是對著他的脈搏上刺去的。剛才那個人倒是幸運一些,死的慢一些,隻是他的傷口一直不會愈合。


    若不是因為被這裏束縛著,他的傷口還能更加嚴重,無法愈合,還會不斷擴散。


    “如今這樣可逃不出去了。”


    沈明遠掙紮了幾下捆著他的繩索,很緊,無法掙脫。


    “我可不逃。”


    “白日二位的作為是特意為被抓準備的”


    靖塵突兀的插進穆雨他們的對話中,穆雨並不與他交談。


    “的確是這樣的。”


    “在這裏被束縛著倒是難辦。”


    “靖塵公子倒不是很驚訝。”


    “我在馬明子那裏發現他與其他村民相處都很自然,唯獨對這三人,對於他們,馬明子常處於下風,這時候我便產生了疑惑,隻是沒有想到被下了迷藥。”


    靖塵也發現這個地方的異常,時間太慢了,馬明子與他們三人的相處也太奇怪了,這些都不得不讓他產生懷疑。


    “隻是如今這狀況倒是難了許多。”


    靖塵多年修行,未出過山,因為和玄極宗對立,許多資源都被對方占著,這是第一次下山,沒有遭遇過迷藥的事件,原本他計劃讓那人告知他罪魁禍首是誰,卻不料自己也被抓到這裏。


    目前的狀況,他們落於下風,凡人身軀被關押在這裏,無法動用靈力。靖塵手臂上綁有刀,可是雙手被捆,無法取下。


    密室門外傳來腳步的聲音,門被打開,外麵的光照了進來,想來是天亮了,來人的影子被投影在地上。


    烏壓壓一片,不止三人。


    先進來的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他被攙扶著,身旁的人也隻比他年輕一些,身後跟著的人無一不是上了點年齡的人,進來大約有五人是老人,最後才是年輕一些的,大約有四人。


    人全部進來後,屋內的椅子被搬出來,那五個上了年紀的人坐下,穆雨就看著他們在那裏安排椅子。


    等人坐下後,裏麵算的上當家的才出來開口。


    “聽說你們跟著靈獸進密林了。”


    一上來直接質問他們是否進去這件事情。


    穆雨看他的模樣與楊齊有些相似,猜想他是楊齊的父親。


    “是,又如何?”


    靖塵閉目思索,想著要化幹戈為玉帛,正準備解釋,穆雨冷冷的聲音傳到他的耳中。


    再看看沈明遠,他與穆雨保持著一樣的態度,壓根不給他們正眼看,態度陌離。


    “如今你們三人被困於此,還敢如此行事,真是狂妄至極。”


    坐著的年齡最大的老爺子開口,年齡大了,說著一句話就上氣不接下氣的,直喘著,身邊的人趕緊遞水。


    喝水是把他的嘴堵上了,可是他手中的拐杖杵著地,連連敲著地。


    “便是他傷了我的孫子。”


    從滿臉的皺紋中可以看見他狠厲的眼神,他胡子一直在顫抖,說明他真的惱怒穆雨的作為,心疼他的孫子。


    “是的。”


    楊齊的爹應道,“不止如此,衛兒和凡兒也受到了驚嚇。”


    在場的人無不以憎惡的眼神看著穆雨,穆雨對此無所謂。


    在空中,屬於穆雨一人的魔氣正在散開,想來這些人已經吸食了一點,可惜還需要些時間才能發揮。


    “既然他們跟著它進入林中,想來是發現了那株植物,那麽這三個人便留不得了。”


    “我們未曾發現什麽植物,不要誣陷我們,在林中我們三人迷路了許久才走出來。”


    他們口中的什麽植物,靖塵一無所知,自己當時被捆在一處一直走不出去,倒是他們二人進去了,但靖塵沒有將這些都說出來。


    “這個人呢?”


    他們指向一直未說話的沈明遠,“這二人的長相倒是非凡,若是能夠用他們二人的皮囊便好了。”


    這話說中了在坐幾人的心思,滿臉皺紋,走路蹣跚的他們需要一副更加年輕的皮囊,隻是以他們現在的手段也隻能夠維持他們的壽命。


    視線在靖塵與沈明遠之間來迴掃。


    “真是惡心。”


    “關心這個,不如關心一下你們的好孫子吧,想來他現在已經魂歸故裏了,哈哈哈哈哈哈。”


    身後的木棍抵著穆雨的腦勺,穆雨大笑的時候隻能靠在木棍上,她的笑容太過於招搖和蔑視,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視線。


    “真是不自量力,這樣隨意處置就行了,還需要把我們帶來。”


    說話的是除去楊老太爺外年齡更大的,他的性子有些急烈,看了一會便要走。


    “是呀,既然他們已經被抓住,想來那件事情也不會被發現,楊建正,你太心急了。”


    原來楊齊的爹名字叫楊建正啊。


    “是啊,的確是我太過於心急了。”


    這個女子說些話平白擾他們心情,不必與她再費口舌。


    “直接上刑。”


    隨著楊建正的一聲命令,門外進來了一些人,拿著各式各樣的刑具,幾位老太爺被攙扶著出去。


    清靜不過片刻的時間,楊建正的耳朵便傳來下人的唿喊。


    “不好了不好了,公子他,他他…”


    來人慌慌張張,不知該如何開這個口,跪在楊建正的腳下,渾身顫抖。


    “齊兒他怎麽了!!!”


    這下連監督穆雨他們行刑的心思都沒有,由著那些下人朝她們動手。


    他們將旁邊的爐子點起,在裏麵加了不少碳,將鐵具放入爐中。


    “公子他,他原本止住的血又開始流,大夫們都束手無策,無論怎麽的按著公子的傷口都無濟於事,公子就,就這樣離開了。”


    楊建正一震,怎會如此,他的血不是止住了,為何還會這樣。


    轉身看過穆雨,“這事一定與你脫不了幹係,給他們用刑,給那個女的吃新研製出來的毒藥。”


    楊建正指著穆雨幾個,命令下人要好好的折磨他們,隨後慌張的離開密室去看楊齊。他雖然走了,可是剩下的三個人沒有走,坐上剛才空出來的椅子,顯然是對這個用刑感興趣。


    楊建正的弟弟楊建平從懷中拿出新研製的毒藥,遞給下人,下人拿著毒藥朝著穆雨走來。那是一顆黑色的藥丸,比起穆雨給他們的要大上一圈。


    靖塵還在努力的想把自己臂上的刀挪下來,不然穆雨就要被下藥。與靖塵的焦急,沈明遠顯然不會相信穆雨會吃下這顆藥。


    下人走到穆雨跟前,由於穆雨被捆著,腳下還有一塊石頭,她要比下人高出一個頭。下人正準備用手掰開穆雨的嘴,避免等下喂藥的掙紮,可是手還沒有伸過去,那嘴便張開了,下人很是驚奇,沒有人會這麽想吃毒藥吧。


    見那藥被遞在穆雨的嘴裏邊,她張口咬進來,穆雨還嚼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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