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文婷想打車迴學校,花花架著男姐不約而同搖了搖手。


    男姐倔強的說,明天周末啊婷婷,咱們慢慢走,走迴學校再走到宿舍!最多不會超過一小時。


    這樣可以省好多錢呢,是吧花花?


    花花扯了扯嘴角,朝著男姐豎起了大拇指。


    整個人掛在單文婷手臂上的尹萊雯咧著嘴清口水流成一條直線。單文婷動了動手臂問她,雯雯,咱們是打車還是走路迴宿舍?


    尹萊雯費勁巴拉舉起另外一隻手揮了揮大著舌頭說,沒問題姐妹,我撐你,沒任何問題,好的!


    兩個或者三個醉貓,一個或者兩個清醒著的。四個人像一群跛腳斜足的鴨子,歪歪扭扭向著來時路開拔。


    過了第三個紅綠燈,再有一條長長的人行天橋走過去。學校大門已經出現在視線裏了,花花喘著粗氣說姐妹們加油,咱們勝利在望了。


    迴應她的,是李勝男同學輕微的鼾聲。她大為驚訝,看著單文婷尖叫:你看到了嗎?這個人好神奇,睜著眼打鼾還可以走路!


    單文婷手臂上趴著的也沒好到哪裏去。好不容易快下完了人行天橋的階梯。她終於支撐不住說道:


    花,咱們把她倆放在台階上互相依偎著休息一下,我手臂沒有知覺了。


    李勝男眼鏡歪到一邊,和尹萊雯兩個人相互依偎著坐在台階上。很快站著的兩位就後悔不迭,這兩個家夥分分鍾鼾聲如雷,睡得比躺著還香甜。


    單文婷滿眼無奈看著在忙著拉伸、踢腿的花花。說,反正都到學校門口了,讓她們睡會吧。睡個十分鍾二十分鍾的再叫醒。不然就憑咱倆是沒有辦法把她們弄迴去的。


    花花不置可否,自顧自在忙著做一些奇奇怪怪的體操動作。做完了湊過來檢查坐著的兩個人。


    看一眼兩人轉頭看一眼學校大門,看一眼學校大門又轉頭看一眼坐著的兩個人。


    突如其來的,她聲音幾近低不可聞地望著學校大門輕聲說,你知道嗎?我其實不喜歡男生的。說完了自己深吸一口氣。一臉向往接著輕聲說:


    我好喜歡一個藝術學院的女生。長得又小巧又可愛說話還軟軟糯糯的。光是聽她說話我就渾身酥麻,她說話跟小鳥唱歌一樣一樣的。


    每次我打籃球看她從球場邊走過去,我就完全挪不動步。


    有一天我故意舍近求遠跑去她們宿舍樓開水房打水,本來下定決心要跟她表白的。


    後來又嘰嘰喳喳來了好幾個女生。我不敢,就提著開水跑了。


    單文婷張開雙手抱住了花花。帶著哭腔說你不知道花花,他答應過我長大了就嫁給他的。


    說完眼淚就大顆大顆像斷了線的珠子滾得遍地都是。


    花花身體僵住了好幾秒,突然輕聲問,幾歲?


    什麽?


    他幾歲答應你長大了就嫁給他?


    九歲,那年我八歲。


    旁邊坐在台階上尹萊雯嘟起了嘴,似乎睡夢中遇到什麽特別不滿的事情。她動了動身子,開始發出吧唧嘴的聲音。


    花花掙開單文婷的環抱,氣勢十足狠狠擊了一下掌:我靠!還真的是青梅竹馬啊。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他可能不記得了呢?


    單文婷努力豎起耳朵,聽清了花花的話。她淚眼朦朧搖了搖頭:怎麽可能,我記得那麽清楚。他怎麽可能會忘記?


    男人的大腦比我們女人的發育的更晚啊我的婷姐。你仔細想想,是不是小學初中那些掛著鼻涕蟲的小男生表達好感和引起注意力的方式隻會給我們帶來痛苦?


    比如揪我們的頭發啦?比如畫髒我們的衣服啦?等等等等。嗯?


    單文婷止住眼淚,認真仔細的迴想什麽。想了好久還是搖了搖頭:我覺得他不會,他都九歲了那年。被他爸打的好慘,我陪他坐在樓梯上跟他說的。


    花花指了指正依偎在天橋階梯上的兩人:像這樣?


    單文婷抽抽鼻子看了一眼:差不多吧。


    花花也沉默了,沉默半天又自己狠擊了一掌:你自己說了,那天他被他爸打的好慘。你知道嗎?打的很慘會選擇性忘記一些事的。


    你沒挨過打可能不知道。我知道啊,我經常被我媽媽暴打你知道嗎?打完了好多事真的會忘記的。


    單文婷咬了咬自己的指甲,一副陷入沉思的樣子。


    花花走近一步,瀟瀟灑灑拍了拍她的背:想開點姐妹,誰的青梅竹馬最終不是散落在天涯啊。再說你現在不是還有機會呢麽,是吧?


    單文婷驚了一下。她張嘴想說,你拍我背的這個動作好像他。最終張了張嘴沒說出來。自己掩飾性揮了揮手接花花的話說:我們來試試能不能把她倆弄醒吧。


    男姐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扶正了眼鏡。一臉茫然看看兩人又看看靠在身上的尹萊雯。


    花花一秒恢複大大咧咧的樣子說你醒了李老板,這下好了。我們三個人把這頭小豬抬迴去吧。


    很奇怪,單文婷傾訴完了感覺自己的胸口真的就沒有那麽堵得厲害了。


    她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來,睜眼就看到尹萊雯坐在對麵床上一邊看一本什麽書看的正入迷。一邊一個挨一個搓腳丫子。


    搓完一隻腳自然去換另一隻,換腳的間隙還把空下來的食指湊到鼻子底下輕輕嗅一嗅。然後對著自己的食指做了個鬼臉。


    真真叫沒眼看啊,單文婷翻了個身。一邊打嗬欠一邊說,雯雯你小心肺部感染了腳丫子的真菌。


    尹萊雯愣了一下,然後手舞足蹈嘻嘻哈哈一個人笑出了整個宿舍的熱鬧:哎呀婷婷姐你醒了,嘿嘿嘿我來看看你哈。


    聽著她噔噔噔下床,單文婷緊張得一身雞皮疙瘩。坐起來滿臉戒備瞪著正準備上她床的尹萊雯指著洗漱台說,你不去洗幹淨手不準上來。


    尹萊雯說哎呀,給你打飯的時候你又不嫌棄我的手。


    單文婷緊張到整張臉都扭曲了:我沒跟你開玩笑,真的會引起真菌感染。你去用肥皂水好好洗幹淨,我現在起床洗漱了去給你打飯去。


    我以後一直給你打飯,隻要你現在別上來。


    花花又一身大汗抱著籃球一腳踢開宿舍門:洗洗準備幹飯去啊姐妹們。


    正打鬧的倆人停下來,尹萊雯問:男姐呢?


    花花掛好籃球又是一腳踢開洗漱台和陽台衛生間的隔斷門:她勤工儉學去了。


    你倆快點,哎呀我的天!


    婷婷你快來!


    你哥在樓下那個土丘上打瞌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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