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蒔清怔住了,當然,不是猶豫鄭卉的話,而是迷惑。


    鄭卉這話就已經算是變相認罪了。


    東西就是她拿的。


    顧妄是和阮蒔清一起來的,此刻坐在阮蒔清身旁,淡瞥了一眼對麵的人,不屑嗤笑冷哼。


    “這麽多年的感感情?和你的感情值三千萬?”


    “那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來,不配。”


    桌子底下,阮蒔清的手被顧妄捏在手心把玩兒,顧妄言談舉止漫不經心,配上那雙薄情寡義眼,就已經將嘲諷值拉到最高了。


    鄭卉見顧妄和阮蒔清動作親昵,而且還是一起來的,她實在是猜不透阮蒔清和顧妄兩人是什麽時候有牽扯的。


    難怪前不久阮蒔清總是刻意疏遠她,原來是有人在背後教唆。


    鄭卉用食指勾了勾耳邊的鬢發,看向顧妄的眼神,愈發不善怨恨。


    都怪男人,千防萬防,不就出去了一個月,還是沒能防過男人的趁虛而入。


    “我跟蒔清說話都時候,你先閉嘴好嘛。”


    算是坐在被告席上,鄭卉還是如此囂張,似乎她有足夠的底氣能全身而退。


    都這時候了,還‘蒔清蒔清’的叫著,不就是攀關係拉舊情,讓阮蒔清心軟嗎?


    阮蒔清看著鄭卉的臉,算是漂亮貌美,她好似這麽多年才真真正正的看清鄭卉。


    怪她自己,之前眼瞎,現在恢複了光明。


    阮蒔清將兩人的手從桌下擺放到了台麵上,在鄭卉震驚的目光中,視線盡數落在神色慵懶桀性的顧妄身上。


    “這是我男朋友,他對於我的事兒,可能閉不上嘴。”


    介紹完關係後,阮蒔清先聲奪人:“如果你找我來就是要說這些的,也不用說了,沒什麽好說的。”


    鄭卉見阮蒔清真如此絕情,也是心慌氣短,頭腦像是注入了漿糊。


    頓時,腦子裏蹦出來的隻有一條法子,那就是苦肉計。


    語氣一哽,佯裝抽泣:“蒔清,你真的要這樣嗎?我們倆這麽多年,你真的不拿我當朋友嗎?”


    明明阮蒔清之前可不是這般心性,阮蒔清好欺負,又笨,心軟得很,她說什麽都是聽之任之的。


    阮蒔清情緒平淡,隻黛眉淺蹙,喉清韻雅道:“我不認為你在拿東西的時候,會記得我們是朋友。”


    “又或許……”


    阮蒔清眼中流露出哀情的悵惘,整個人身上縈繞著一層落寞的氣息。


    “你從來沒有把我當朋友。”


    如今鄭卉算是罪名已定了,叫她來不過是想要讓她這個大冤種幫忙。


    她也沒那麽笨,她都知道的。


    察覺手心的力重了些,是顧妄在給她傳輸有形的力量。


    阮蒔清不想再多做停留:“走吧。”


    鄭卉立於慌張之中,總覺得這條計策不靠譜,但以前百試百靈,還是不甘心就此放棄。


    她已經被卞家放棄了,阮蒔清要是不管她的話,那她就真的要在監獄裏過後半輩子了。


    鄭卉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箭步衝上前去,想要抓阮蒔清的手。


    顧妄眼疾手快,直接將人毫不留情的推開了。


    人後退踉蹌,差點摔在地上。


    顧妄將阮蒔清護在身後,冷言冷語的警告:“被告還是離原告遠一點。”


    阮蒔清有顧妄的後背作保護,永遠都有安全感。


    “走吧,太晚了,該送你迴去了。”


    鄭卉急於抓住阮蒔清這最後一棵救命稻草:“蒔清,你聽我說,我也是一時鬼迷心竅,我是受人指使的,難道就你不想知道是誰嗎?”


    緩緩落地的細高跟停了下來,轉身之際,鄭卉眼中又燃起來了希翼的火苗。


    嘴角的笑意也並不真心,而是劫後餘生的慶幸與奸邪。


    “我真的是受人指使的,我可以告訴你是誰,還可以幫你指控他。”


    阮蒔清一般不會嘲笑人,但她自從聰明那麽一點之後,一些過於愚蠢的做法和說法,她聽來也是覺得可笑。


    原來大家之前都是這麽哄她的?


    “就算沒有我,你也會說出是受誰指使的。”


    阮蒔清身上多了幾分從容和自信:“不是為了我,而是你為了能減輕處罰。”


    鄭卉瞬間又無望,眼見阮蒔清真要走,沒任何跟她假裝的意思,明顯是對她很不耐煩,心中就愈發惴惴不安。


    “你難道真的不想現在就知道是誰嗎?”


    顧妄也急於替阮蒔清擺脫掉人:“已經知道了。這些我們都會查,不用你來告訴。”


    “至於你,繼續當個啞巴就好,反正你背後的人,就是希望你當個啞巴。”


    登時,鄭卉臉色煞白。


    給鄭卉最後一擊重創的,是門口進來的警察。


    “卞家的司機來自首了,說是他暗示鄭卉偷東西的。”


    “暗示?”鄭卉渾身僵硬,雙目無神呆傻。


    “怎麽可能是暗示?”


    暗示與指使不一樣,暗示表明主過錯方在在鄭卉,那人頂多批評教育一番。


    而且如今贓物在鄭卉手中搜出來,誰的說法更有信服力,顯而易見。


    “走吧,跟我去審訊室。”


    鄭卉知道,自己一旦在此進入審訊室,那她就真的晚了。


    阮蒔清手握她最後一縷希望。


    當下,又準備去抓阮蒔清的手,又一次被顧妄無情扇開。


    “蒔清,我真的就是一時糊塗,你也聽見了,是有人叫我這麽幹的,我隻是太衝定了。”


    顧妄:“沒關係,那警察給你定罪的時候,會在你的卷宗裏寫到,衝動犯罪。”


    有什麽用?沒用。


    阮蒔清就在顧妄身後,受著顧妄的庇護。


    人總是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的,無論是何種原因。


    鄭卉忽視掉礙眼的顧妄,隻與他身後的阮蒔清有眼神交流。


    “蒔清,我們這麽多年的朋友,你就寬宏大量一次。”


    “這次是我錯了,我以前也沒犯過錯,我以前對你還是很好的,我們是朋友啊。”


    阮蒔清也不是無動於衷,而是不知道該怎麽麵對解決。


    骨子裏的軟弱讓她某一刻還是會有所動搖。


    所以她將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了顧妄,而她被顧妄牽著手,躲藏在他的羽翼之下。


    她貼近顧妄,細若遊絲:“顧妄,你說句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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