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澤就像一隻精明的狐狸,麵容清秀斯文,待人和和氣氣的,嘴角弧度越張揚時,算計得就越深。


    明明不是那種狩獵的動物,但散發的危險氣息,卻遠濃鬱於那些隻知道使用暴力的獸類。


    “周輝,愣著幹嘛,還不給卞公子讓位置。”


    周輝自然是很聽魏澤的話的,即刻起身作勢要讓位置。


    麵對卞析予時,露出的笑意卻明顯挑釁:“卞少,坐這兒吧,別擾了阮大小姐的雅興。”


    卞析予剛挪動腳步,不合時宜的提醒就傳來。


    魏澤:“卞公子想要玩兒也是行的,隻是有點麻煩,你國外的那些產業,我怕有些不好對接。”


    魏澤的弦外之音,但凡要是愚昧一點,還真聽不明白其中深意。


    卞析予聽出來了,以至於臉色一頓,有些沉鬱僵硬。


    阮蒔清早在之前都已經站起來了,見勢不對,不知道該不該坐下。


    像她這麽笨蛋的人都聽出來了魏澤意有所指。


    魏澤的意思是,卞析予還沒資格上桌。


    如今卞家在帝都的產業,都是殘留的一些小產業,拿不出手,也入不了別人的眼。


    魏澤的談笑風生中或多或少也有幾分嘲諷的意思。


    他不理解,卞家自家當初都是喪家之犬,如今還有資格嫌棄這個嫌棄那個的?


    卞析予身後是周燃和霍楊他們,當即有些掛臉:“你什麽意思?”


    魏澤氣定神閑的坐在那兒,笑得愈發核善:“沒什麽意思,我隻是說怪我們家大多數生意都沒走出國門。”


    帝都幾乎掌控著整個國家的經濟體,之前的五大家更是手握90%以上的資源。


    自然,與國外的合作大多都是頂尖公司,自然也不會那麽麻煩。


    如今帝都饒有成三足鼎立的局勢。


    魏澤:“不管我們倆誰輸誰贏,都不好對接,你說是吧,卞少爺?”


    如此自謙,不過是表麵功夫的和諧,言下之意誰又能不明白?


    這不是在提醒卞家今時不同往日的處境,順道兒輕踩一腳。


    周輝補刀,又坐了下去:“沒事兒,我這邊好對接。”


    人群中有人提了一句:“阮家不也……”


    一句點到即止的吐槽,魏澤一手握拳抵在太陽穴上,另一手清臒的手指敲擊在桌上,垂眸若有所思後又笑了笑。


    他長得俊逸,笑時身上有股清風朗月的氣質。


    “男女有別,卞公子又怎麽能和阮小姐比?”阮家如今還沒沒落呢。


    況且阮蒔清長得這麽漂亮,看著就讓人賞心悅目,他樂意陪著阮蒔清玩兒。


    趁此機會,魏澤還給阮蒔清拋了個媚眼。


    一桌的顧郯禎和周輝都沒眼看,魏澤這個大色迷,就想著勾搭人小姑娘。


    阮蒔清又默默的坐了迴去。


    卞歲也是個活躍的,也不知是懂沒懂魏澤的行間字裏,還是想要給阮蒔清解圍。


    “我也好久沒玩玩兒了,國外都沒人陪我玩兒,嫂——”


    緊急閉嘴,調整稱唿:“蒔清姐,你讓我來吧?”


    “好。”阮蒔清手貼著桌沿,又一次起身。


    噤若寒蟬中,隻聽對麵的男人嘴裏溢出一聲嗤笑,後背倚在椅子靠背上,神色譏謔。


    “本就是看阮小姐無聊組的局,想著我們陪她玩玩的,既然主角都走了,也沒什麽意思了。”


    阮蒔清:“……”


    她算是看出來了,魏澤不把她焊死在這兒不罷休。


    都開始欲加之罪了。


    他愛玩兒不玩兒,她是真不想慣著他。


    阮蒔清白了魏澤一眼,魏澤不以為意。


    她索性也坐下了,不再重複蹲起的動作。


    魏澤這才笑得不那麽違心,整個人表情正常了不少,還招唿阮蒔清身後的卞析予。


    “既然阮小姐不怎麽會,卞少爺可以指導她一下。”


    卞歲悻悻不悅,感受得到大家唯魏澤馬首是瞻,而對他們的敵意。


    顧郯禎和周輝都拋出了賭注,是與魏澤相差無幾的籌碼,也是卞家如今在國內遠遠給不起的。


    阮蒔清每次抬頭時,總是會與對麵的魏澤視線交織。


    男人薄唇噙著抹壞笑,眼梢上揚勾情,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子春情撩撥的意思。


    她都覺得魏澤在用眼神調戲她。


    阮蒔清牌藝不精,集了三個人的頭腦,玩兒得謹慎小心,卻還是一直輸。


    隻等魏澤又贏了一局後,發問道:“阮小姐鞋是什麽牌子的?”


    阮蒔清咬著唇囁嚅了三秒,說出了品牌的名字。


    魏澤嘴角笑意愈發肆意:“好,到時候這雙鞋也給我送一份兒。”


    周圍的人基本都是看戲的,時不時揶揄兩句,阮蒔清根本沒耳朵聽那些話。


    “照這架勢,等下不會要問內衣什麽牌子了吧?”


    “魏澤直接讓阮蒔清把自己送給他得了。”


    “還得是魏少,會玩兒!”


    魏澤瞥一眼身旁的人,那人立刻心領神會的將煙送到他唇口處。


    輕吸了一口,又往一旁吐了口氣,抓了一把往一旁散。


    橘黃色的火星周圍縈繞著一小團白霧,煙蒂被男人夾在骨節分明的手指間。


    男人挑著眼角細縫兒看人,姿態隨性慵懶:“該你了,大小姐。”


    友好的提醒人後,魏澤又自顧自笑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想笑,隻是碰見阮蒔清,看著她那張溢出細汗、緊張得脖頸上下吞咽的精致臉蛋,他就情不自禁。


    阮蒔清躊躇不定,捏著一個二筒半天打不出去,柳葉眉都快擰往一塊兒了。


    卞歲指了另外一張:“要不打這個吧?”


    阮蒔清已經開始畏首畏尾了,即便左右有兩位軍師坐鎮。


    “析予哥?”


    卞析予愁眉不展,瞧著比阮蒔清還緊張。


    他其實牌術也不大好。


    看了眼桌上另外三人,沆瀣一氣,對阮蒔清步步緊逼,甚至是無所顧忌的戲謔嘲笑他。


    卞析予指了下卞歲指的那張:“打吧。”


    阮蒔清收迴手中的牌,打出了另外那一張。


    如今心跳七上八下,完全就是被魏澤嚇的。


    魏澤雖然長得謙謙君子,但太唬人了,整個心腸都是壞的。


    壞人。


    魏澤也是不負阮蒔清所望,他又胡了。


    “看來我和阮小姐真是心有靈犀啊,你每次都能知道我想要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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