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昏暗,床頭燈光葳蕤,卻也能映照出床上蜷縮顫抖的女人。


    空氣裏,細密的啜泣聲中夾雜著腳步,這對床上的女人來說無異於攝魂的魔曲。


    腳步聲一停,女人一下子被從薄被裏拖拽出來。


    “啊——”


    床上的女人露出真容,精致絕色的臉上淚痕明顯,唇角滲血,一雙眼睛哭得紅腫不堪。


    再往下,脖子、鎖骨,以及被擋住的衣領下若隱若現,皆是青紫遍布,看起來尤為瘮人。


    在看到那人的臉是,阮蒔清眼角的淚水更是洶湧:“顧嗚嗚……”


    “抖什麽?”男人五官鐫刻,眉眼淩厲陰鷙,大背頭一揚,氣場全開。


    顧妄掐住人的後頸,表情不怒自威,讓阮蒔清想躲又不敢躲。


    “現在知道怕了?”


    男人說話一股冷調兒,刺得阮蒔清渾身顫栗。


    對於他的觸碰,阮蒔清更是惡寒。


    “這麽想跑,打斷你的腿是不是就一勞永逸了?”


    危險的氣息將阮蒔清包裹,她奮力掙脫男人的手,瞳孔緊縮,一個勁兒的搖頭拒絕。


    “不、不要……”


    出口的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像是一個啞巴才找迴聲帶。


    顧妄將人一把按在自己懷裏,勾唇的動作並不明顯:“不要?”


    “到時候你可以試試,沒了腿能不能爬出這個地方?”


    阮蒔清趴在顧妄懷裏,全身冰涼,感受著男人熾熱的溫度隻覺得恐懼。


    “不嗚嗚嗚……不可以……”


    要是真沒了腿,那她注定一輩子都逃不出去了,隻能被圈禁在床上。


    懷裏的女人很瘦,又或許的男人身材過於強壯了,一隻手覆在阮蒔清腰間,將人狠狠的壓在他身上。


    他的手勁兒很大,摁在被使用過度的腰上,阮蒔清哀憐的痛吟了一聲。


    “都被我睡過那麽多次了,還想跑?準備去找誰?”


    “你有沒想過,或許你肚子裏,早就懷了我的種?”


    “心裏總是想著其他的男人,那要不你來說說,我該怎麽罰你?”


    埋在他肩膀處的女人哭得我見猶憐,男人冷酷狠戾的臉上卻不為所動。


    “我不、我不知道,顧妄,你別這樣……”


    隨即,男人蔑笑了一聲,卻無半分笑意,手順著人的裙擺而去。


    顧妄的聲音低沉威壓:“大小姐,該叫什麽?教過的規矩忘了?需要重新教一遍嗎?”


    聞言,女人輕抖了一下身子,說話都抽抽搭搭的。


    她還是念出了那個屈辱的稱唿:“主……主人。”


    顧妄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獎賞性的摸了摸阮蒔清的發絲,將人從自己懷裏推開。


    “真乖。”


    骨節分明的手指抓在領帶上,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比惡靈更可怕。


    薄唇微啟,緩緩吐出攝人心魄的幾個字:“一定給你獎勵。”


    一聽這話,阮蒔清哭得傷心欲絕,轉身想要逃跑,卻忘記了,她現在不過是案板上的魚肉。


    男人大手一撈,阮蒔清腦袋後仰,整個人倒在了白色的被單裏。


    男人已經欺身上前了,語氣不知是玩味兒還是怒意:“又想跑?”


    “這麽不乖的話,還是打斷腿好了?”


    阮蒔清從床上起身,兩顆眼淚又從臉頰上滑過,慌亂跪爬向前求饒。


    “我乖,我會乖的嗚嗚嗚……”


    人哭得挺慘的,眼睛都要瞎了,顧妄到底對她沒那麽狠心。


    顧妄斯條慢理的解開襯衣,一隻手抓著人細小瑩白的腳踝摩挲。


    絕望與恐懼充斥著阮蒔清的心髒。


    要是當初沒有多管閑事撿男人……


    -


    帝都,墨色酒吧。


    喧鬧狂躁的包廂內,坐在最角落裏的白裙女生,未施粉黛卻含媚動人,容貌每一處都是精雕細琢的。


    澄澈氤氳的水光眸很是幹淨,像是誤入風月場所的小白兔。


    包廂門被人推開,進來一位西裝革履的高壯男人,走到阮蒔清麵前。


    張騰點了點手上的腕表,提示道:“小姐,十點了,該迴家了。”


    周圍人側目看著這一幕,臉上多是譏諷與嘲笑,但都是背著身翻白眼的,不敢表現在明麵上兒。


    “蒔清,你要迴去了?這麽早。”


    說話的是一個穿著吊帶熱褲的女人,身材姣好,性感撩人。


    阮蒔清很是尷尬,扯出一個嬌甜笑顏,“嗯,不早了,要迴家了。”


    聲音軟糯得人心都要化了,但大家卻隻覺得嬌柔做作。


    阮蒔清從挎包中拿出一個小禮盒遞給那女人,略表歉意。


    “陳舒,生日快樂,你們繼續玩兒吧,我就先迴去了。”


    陳舒笑得明豔動人,嘴臉卻有些虛假,捏著嗓子迴了一句:“好,那下次再一起玩兒。”


    她今天生日,順口問了一句阮蒔清,沒想到人居然還同意來了。


    其餘人也沒多挽留,隻是用嬉笑的目光看著阮蒔清,笑著招唿人離去。


    “唿——”


    從包廂出來,阮蒔清終於能唿吸點新鮮空氣了。


    裏麵煙霧繚繞,眼淚都快給她熏出來了。


    走廊上雖熏香很重,刺得鼻尖癢癢的,但怎麽也比裏頭好。


    衣服上滿是煙酒的味道兒,黏糊糊的沾在身上格外不舒服,好看的柳葉眉皺了皺。


    “騰哥,走吧。”


    阮蒔清走後,陳舒將那個禮盒隨意往沙發上一扔,眼瞼猛翻。


    身旁人率先說話:“真是好笑,走哪兒都還帶個保鏢,搞得我們誰會害她一樣。”


    “這麽金貴的大小姐,一輩子關在她的象牙塔裏得了,還出來幹嘛?”


    嘈雜的環境中,另外幾人站在舞池中央,伴隨著音樂扭動身軀。


    “阮家,人家可是金尊玉貴的小公主,身份自然是跟你我不一樣的。”


    與其說墨色是酒吧,倒不如說是高級會所,因為這個地方金碧輝煌,從外觀看裝飾都不同凡響。


    剛一出門,阮蒔清就看到門口右方圍著一群人。


    那群人罵罵咧咧的說著粗話,正在圍攻地上躺的那一個人。


    阮蒔清瞧見了,那群人都穿著墨色的工作服,下手極重,完全就是把人往死裏打。


    也不知那人犯了什麽事兒。


    周圍看戲的人很多,卻無一人上前阻止,而躺在地上的男人也並未有反抗的跡象。


    阮蒔清與張騰對視一眼,對方立刻讀懂了她的意思,卻猶豫不定。


    “小姐,還是不要多管閑事的好,我們得迴去了,今天已經很晚了。”


    阮蒔清秀眉微蹙,即使是不滿生氣,那張臉也依舊靈動姣麗,像一株白色玫瑰,嬌豔純潔。


    “住手!”


    女人聲音軟柔無力,一聽就是嬌滴滴的甜糯軟妹。


    那群人充耳不聞,每一腳都狠踹在地上男人身上。


    阮蒔清的目光投注到張騰身上,張騰見況也隻能無奈上前。


    誰讓阮蒔清心軟呢。


    那些人都是普通的工作人員,自然是抵不過保鏢這種受過專業訓練的,張騰兩三下就把一群人撂倒在地。


    那群人爬起來後惡狠狠的瞪了一眼人:“滾,不然等下連你們一塊兒打。”


    門口管事兒的經理衝著那群人擠眉弄眼,手掌一揮,示意那群人不要再生事兒了。


    打?


    他可不敢對那女人動手,他還沒活夠呢。


    如此反應,那群人也知道麵前這兩人不是他們、又或者說是他們背後的老板得罪得起的。


    員工氣焰一下就偃旗息鼓了,訕訕的三兩攙扶著走了。


    阮蒔清見地上的男人居然還能動,扭動著肮髒汙穢的身體側了個身躺平。


    高跟鞋踩在地麵,發出清脆婉轉的聲音,露出的腳腕骨格外漂亮,跟晶瑩剔透的玉石一樣。


    躺平的男人血跡斑駁,血液模糊了整張臉,讓人看不清他的真容。


    “你沒事兒吧?這位……先生?”


    阮蒔清膽顫心驚,不會死了吧?


    剛蹲下腳步,想去探一探鼻息,一隻血手就攥上了她的手腕。


    一道慎人的冷笑像是刺劃破了阮蒔清的肌膚:“哼。”


    下一秒天旋地轉,脊背生疼,阮蒔清的肩膀被顧妄抵在牆上。


    那張慎人的臉近在咫尺,著實把阮蒔清嚇了一大跳。


    遠處的保鏢怒吼一聲:“你幹什麽?”


    阮蒔清對上顧妄那雙混濁的眼眸,發現人嘴角還掛著漫不經心的笑容。


    男人的臉埋在她頸側,似乎要來親她,阮蒔清條件反射的躲開。


    可男人帶血的薄唇還是親在了她脖頸之上,熱唿吸全噴濺在她臉頰,血腥氣都暖烘烘的。


    “阮小姐,缺男人嗎?我一定能滿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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