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王妍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出去了,我們也不是背後無人的平頭百姓。


    真要把我們算計進你們家的陰私裏,你們自己也掂量掂量?


    惹了我們幾個,我們沒辦法,可惹了侯府,髒水要是牽扯到了侯府的名譽,你們擔得起嗎?


    可那位老嬤嬤一點都不慌,而且對他們的態度一直都很友善敬重,跟個滾刀肉似的。


    王妍沒辦法,心裏也焦躁了起來。王大娘倒是無所謂,


    “早都說了,這種事肯定是能避就避,不過咱救就救了,你看她們的態度,也不像是想謀害咱們?


    放寬心點,而且咱們迴來的路上她帶著咱轉了多大個圈子。


    現在滿城百姓都知道,沈家小姐被外地來的一對母女救了。


    這家人敢宣揚出去就得護好咱們的周全,自己長個心眼兒,他們再護著不會出啥大事的。”


    王妍覺得不對,要真是如她們猜測那般,為了謀奪家產,沈嘉木和父親對上了。


    那把她們叫來的目的肯定是為了讓她們當個證人,畢竟沈嘉木不是從懸崖落下的?把姐姐放出去,是為了兩手準備?


    這樣想一想能對得上,但是王妍總覺得有些地方是遺漏的。


    到底是什麽點沒想到?她端了杯茶,坐在院子裏複盤一遍。


    對!不對勁的地方是,如果要和父親對著來,那沈嘉木現在應該讓滿城之人皆知,她不是從懸崖摔落的。


    可據王妍所了解到的信息,是全城的人並不知道這一點,大家還以為是王妍她們從懸崖底下把沈嘉木救了迴來?


    沈嘉木運氣好,也沒摔出個什麽好歹。


    為什麽呢?王妍真的很好奇,隻要把肩膀被砍傷的消息一放出。


    那這整個臨安城甚至於能傳到姑蘇,都會曉得是邵家來謀取家財,這不能簡單直接的就把他們的陰謀打迴去嗎?


    別說什麽沒有證據,猜不猜測的,大家都不傻。人言可畏,隻要掌握住了輿論,邵家退也得退,不退也得退!


    畢竟在她僅僅隻是聽到沈嘉木摔落懸崖的信息時,就已經有部分人不願意相信是沈嘉木倒黴才掉到了懸崖。


    那客棧大叔當時的神情明明顯顯的是想和他們再介紹一番沈家的小道消息。


    明明這麽大的一個把柄,為什麽要隱而不發?


    她和王大娘都過來兩天了,沈嘉木牢牢的把她們護在院子裏,連長相都沒讓外人看見!


    就連沈父想來拜謝一番,沈嘉木都推了迴去。


    可觀其言推其行,這院裏上上下下對她們都很恭敬,姿態也放的很低。


    而且這位小姐的奶嬤嬤還把自己的親生女兒推過去,一同陪著盈姐。


    王妍的直覺不像是要來算計她們的樣子,畢竟自己隻不過是兩個過路的客人,有什麽可算計的?


    仔仔細細每個細節都想了兩遍,可得到的結果還僅僅是窺豹一斑,王妍想的頭疼,她頭是真疼。


    不行不行?得去喝點茶緩一緩,走到半路,腳下一頓。


    沈嘉木不會是想來玩一筆大的吧?她自己的救命恩人好心好意的把她送迴侯府,還被殺了!


    然後這樣不光能把邵氏永遠拒之門外,也能順水推舟的把邵文軒趕出去?


    我的天爺呀!王妍嚇得腿都軟了,這會兒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嘴巴子,讓你管閑事!


    頭發蒙,腳發飄的迴了房間,把自己的猜測和王大娘說了說。


    王大娘嘖一聲,明明自己是個爽利人,王胖子也是個傻樂嗬的。


    王妍這疑神疑鬼,小心謹慎的性子是隨了誰呀!


    “不可能!你娘我在大宅院裏雖說隻是個看門的。可這麽多年下來,也窺得這些大戶辦事的一二分規矩。


    這一家什麽情況?沈家老爺子和沈婉兩代家主都死了!


    沈少主迴來後最主要最重要的目的是為了什麽?抓住沈家這副巨額家資!


    可她今年才多大?要想鎮得住事,領得住人就得拿出一兩分她的鐵血手段來。


    要不然,就算是她家的奴仆管事一個個會忠心不二,可外來與她家互商的各位商賈也會不信任她。


    那她還接管什麽沈家?還用咱們救?直接自個兒找根繩子上了吊算了。


    所以無論如何,她都不可能是用咱們這些救命恩人的屍骨給她填路。


    咱們的命是小,她自己丟了麵子,失了威信,斷了沈家根骨是大,所以哪怕她隻有一分清醒就做不出這樣的事!


    她要真是磕頭作揖的性子,也就不用被砍,遇到咱們了。


    把心放迴肚裏去,遇到事情好好轉一轉你的腦子!無論如何,這次的上台唱大戲的主角都不是咱!


    而且不用多言,隻要沈少主還留有一口氣,她就會護好咱們。


    哪怕真是最壞的情況,也會把咱們送走的,她讓人去保護你姐姐這一點就能說明了。


    為什麽呢?給咱送走,她還能落個身後名,給她沈家落個好名聲。


    個完蛋玩意兒!別東猜西猜了,你要真閑的慌,去跟她家丫鬟要一副針線,跟我過來去學繡花!”


    說完,王大娘就自顧自的拿針線簸子去討教人家院裏的二等丫鬟了。


    別說,這沈氏布莊,不愧是排在江南前三的布莊。沈嘉木院裏有個二等丫頭會宮廷繡的技藝。


    王大娘發現以後差點沒瘋,激動的!要知道這個技藝一般隻傳男不傳女。


    這個丫鬟會是因為她爹會,所以就教了她,進不去行會沒關係,隻要能被小姐選進院裏就行。


    看出王大娘想學,沐茵根本就不在乎什麽獨家技藝,反而讓這個丫鬟好好的教王大娘,要傾囊相授。


    沈家看慣了,對宮廷繡的繡品根本就不覺得稀奇,小姐房裏隨便掛的一幅如意圖就是畫了樣子拿去讓繡坊裏的繡工繡的。


    平日裏也沒有多在乎,不過沈氏能一躍成為江南三大布莊之一。


    也是和他家把宮廷繡鑽研的出神入化有關,當年憑借一幅《龍舟圖》一舉成名。


    短短幾十年,在老太爺的帶領下,一共開了四家分號。甚至都城還有他們家的店。


    人家願意讓她學這個刺繡,王大娘激動的不得了,和王妍簡直就是兩個極端。


    王妍過來了兩天,差點嚇死,整天疑神疑鬼的,吃吃不好,喝喝不好,王大娘是吃嘛嘛香,躺床上就睡,起來有空就去學針法。


    雖然她是侯府的家生子,打小也練過刺繡,在針線房學了幾個月,被人家後台硬的給踢出來了。


    可這等技藝高超的繡法還真沒怎麽學過,光針法就有十幾種,配線配色劈絲,這些王大娘差的遠了。


    王大娘覺得不光是她差的遠了,就算是在侯府裏正兒八經的繡娘都不一定會,不是,是一定不會!


    要知道他們侯府的繡坊管事是簽了契約的,人家不是賣了死契的傭人。隻是活契約,十年一簽,每十年五百兩銀子。


    還隻是契約的錢,不算每個月的月例銀子。


    王大娘看了幾針這個丫頭的繡法,宮廷繡她之前沒怎麽接觸過,看不出來。


    不過這個丫頭沐茵讓她也繡了幾針蘇繡,王大娘看過後私以為和侯府繡房管事其實差不了多少。


    針法細膩,線條明快,清俊勁拔,真真是練得一副好技藝。


    這麽個師傅來教她,占了這麽大個便宜,王大娘能不開心嗎?


    ……………………………………


    “大娘,你來了啊?”流箏見了王大娘,趕緊上前來接過她。


    又對著一個小丫頭說,“去,到茶坊端盤子點心提一壺鳩坑茶來!”


    沐茵姐姐交代了,這是沈家的恩人,要鄭重對待,下麵這些丫頭自然是巴著的。


    流箏話音剛落,那小丫頭就跑著去了小茶坊,到那兒一看,王妍也在那坐著呢。


    王大娘剛剛私下的那一番話,讓王妍心中稍定,可她還是覺得不能坐以待斃。


    哪怕自己不能巨細無遺的知道所有的事情, 但是還是要時不時的試探一下,也展示展示自己的靠山。


    這會兒她心裏無比的慶幸,王胖子沒有贖身出來,有個大靠山就是好。


    她來茶水房,說想要煮個梨子茶,這季節梨子早都在冰庫凍著。


    茶水房的小丫頭自然是沒有資格去冰庫拿梨子的,隻能去叫了沐茵。


    沐茵親自去冰庫給她提了一籃子梨子來。然後也被王妍留在這兒,等著喝一杯茶。


    梨子去皮去核切大塊,放入茶壺中小火微煮,


    取上一小撮的白毫,煮開的熱梨子水倒入其中,浸泡出湯。


    茶湯豪香蜜韻,入口有迴甘,此茶清肺潤燥,安神平氣。


    喝完茶水後,也可以把煮軟的李子吃了,梨子綿軟潤甜,王妍邊吃梨子邊和正在喝梨子茶的沐茵說話,


    “姐姐覺得我煮的這道茶,可否能入口?我在侯府時就是給侯夫人煮茶的。”


    沐茵和煦的笑上一笑,“此茶喝起來甚是清新甜潤。我很是喜歡。


    等過段時間我和小姐去勘察都城的鋪子時,可否能去尋了妹妹討上一盅妹妹煮的茶來喝?”


    “自是可以的,到時候我給姐姐煮雙井擂茶。是用糙米,薄荷,花生這些材料煮的。


    不過那個茶葉要用侯府侯夫人賞給我的雙井茶才好喝,我都留著。到時候邀了姐姐去嚐一嚐,我可會做這些了。”


    沐茵笑著點點頭,王妍心裏這才鬆了口氣,看樣子真如王大娘所言,她們沒有王妍猜測的那般惡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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