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兄?」蕭鸞問道,她以為齊霽真並不願離開,因此露出了一點遲疑,道,「之前我們是打算去礪州的。若你不想去,就留在此地讀書……也可。」


    齊霽真迴過神來,又搖搖頭,輕聲道:「沒事,離開這裏……也好。」說著,她又問道,「打算何時啟程?」


    「具體的時日還未確定下來,我們會過來接上你的。」蕭鸞說道,她的事已經說完,頓了頓,背著手問道,「既然事已經說完,就讓他們把東西抬到你的房間吧。」她見齊霽真點頭,便朝沈引玉使了個眼神,此前都是沈引玉代替蕭鸞來的,對齊霽真房間的路熟得很,因此他急忙帶著人就跑了。


    「嗯……我是第一次來,李兄你帶我逛逛吧。」


    齊霽真剛想要說點什麽,蕭鸞已經在後麵開口了。齊霽真一頓,迴轉過身,看到蕭鸞故作鎮定的樣子,那些拒絕的話就都咽了迴去,她點點頭,說道:「走吧。」


    作者有話要說:  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本周榜單15000字,所以會日更,是不是很開心!!這幾天放假,我都拚命攢文!!!所以日更是木有問題的!握拳!!過渡2章就會到下個本了,這裏就不預告了


    而兩個人也終於長大了一丟丟,可喜可賀


    ==


    第四十七章 流言


    春色是帶著潤意的綠, 藤蘿新長芽, 桃李紅白間雜, 周圍是年輕人歡喜又活潑的笑聲, 隨著花瓣落在並肩而行的兩人肩上耳中。


    「就像是迴到京中時節。」蕭鸞眼中浮現出懷戀的神色,她輕聲說道, 又側頭過去看齊霽真的模樣。


    不知不覺間,她們從懵懂無知的孩童成長為少年, 這樣一恍然, 才驚覺她們竟已形影不離地度過了這麽久。雖然她們的人生隻有短短十幾載, 但其中一大半都有著對方的身影。


    「六郎。」齊霽真輕柔的聲音在蕭鸞耳畔響起。這聲音著實溫柔,讓蕭鸞忍不住想, 為何這樣的音色也沒有讓旁人懷疑齊霽真的性別呢?她側頭去看齊霽真, 眼神之中染上了點點的暖色。


    「這一年裏……」齊霽真捏起一片柳葉,輕聲問道,「你還好麽?」


    以前的時候, 蕭鸞不會親自來,都是沈引玉來的。沈引玉會一遍遍的告訴她, 哪些東西是蕭鸞親自吩咐的, 哪些東西又是她買的。其實就算沈引玉不說, 齊霽真看上麵印刻的紋章就知道這些是蕭鸞手裏流出來的。每每這時,被壓下去的那些小心思就會如陽光下的微塵那樣浮動起來,細細地撓著自己的心髒。


    但一旦入夢,麗娘的死,那滿目的鮮血又會讓她在夢中驚醒。齊霽真隻能一次次地壓製住自己的心思, 徹夜苦讀。她不知道這樣的讀書最後究竟會換來一個什麽樣的結局,但就算是有朝一日被蕭鸞婉拒,也總好過一無所有,伶仃一身,隻能做他人的牽線木偶。


    可是當蕭鸞真的在自己身邊時,齊霽真那些心思又重新飄動起來。她想要知道蕭鸞的點點滴滴,想要去填充和彌補自己不在的那些日子。


    「也沒有什麽特別的……」蕭鸞迴答著,隻是看著齊霽真的眼神,又將那些話給吞了迴去。她開始挖空心思地迴想過往無聊的一年裏發生的事情,想要盡可能的講得有趣味一些,最好能讓齊霽真變得稍稍開心點。


    兩人的聲音都不高,壓低了細細碎碎的,還不如周圍吵鬧的鳥兒時而發起的鳴叫。陽光柔軟又溫暖,灑在兩人的身上。這樣的天氣是很難得的,如今已經進入了雨季,綿綿細雨會一連下好幾天。普通的百姓人家,也會開始準備祭祖的事物,預備著拜祭先人了。


    「嚴公子,你看那姓李的,今次又是好大的排場啊。」有少年人的聲音傳過來,打碎了溫馨的氛圍。


    蕭鸞頓時住了口,柔軟的眉目也頓時變得冷峻。齊霽真看了蕭鸞一眼,發現這個在她心目中一直溫柔的孩子,此刻也有了上位者的氣勢,當她不開口不笑著的時候,渾身的氣勢就逼迫得人想要跪下去。


    還是,和以前不一樣了啊……


    齊霽真想著,而那頭的聊天還在繼續,談話聲一聲接一聲的傳來。


    「不過是一個區區的平民,一無家世,二無功名,排場大又有什麽用。」另一個飛揚跋扈的聲音跟著響起來。


    「那可不一定。我聽我叔公說,這姓李的,與成王似有些關係。」又一個少年人說道,他似乎還笑了笑,道,「我叔公前幾日裏還拜見了成王殿下,他聽聞我也在這書院中,還多問了幾句,言語之中頗為關懷。這不,我叔公便讓我要對那個李恆好一些呢。」


    這少年才一說完,就立刻引來方才說話的嚴姓少年的嗤笑:「你何必捨近求遠?與其巴結他,不如來巴結我。我才是嚴家人,與成王殿下也是一脈的。」


    此前的那少年也頓時笑出聲來,話語之中多是親近巴結的意味:「可不嗎?咱們嚴公子才是真真正正的成王嫡係。」


    「也說不上嫡係。」嚴姓少年說著,話音壓低了些,說道,「其實我倒是想拜在晉王名下的。可惜晉王年少,還不得出來遊歷。不過待他長大了,怎麽說也會到晉陽來拜見外祖的吧。他才是我嚴家的嫡係血脈。至於成王……」少年輕聲笑了一聲,聲音之中帶著輕視,「不過是運氣好,被姑奶奶收養了。否則的話,怕還是一個小可憐呢。」


    他話音一落,其餘人就發出了符合的笑聲。隻是這笑聲聽起來言不由衷,想來他們也明白,皇家人的事,豈容他們來笑話的,不過是嚴家勢力太大,因此也隻能這樣身不由己的附和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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