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日一直跟著池盈和朝風做事,趙智深的大興話已經說得很好了。他知道池盈重視朝風,擔心因自己跟隨池盈的時間太短,迴到大興朝後得力幹將的身份不保,日常就很注意拉近與池盈親信們的關係。


    他是個敏銳的人,又因為自小的生活環境,哪怕一直被灌輸忠於主人的思想,但主人會換,他更知道跟隨的主人越強大,他們的日子才會越好。尤其池盈給他們畫的大餅又香又脆,還實在,更是一心想要多立些功勞。


    這一次的行動,池盈安排他們在外支援,朝風和他各領一隊人互相配合。他自己是準備好了,怕朝風因為太過擔心池盈而誤了事情,這才有意提點。


    “我明白的,謝謝你,我這就去準備。”


    朝風知道趙智深的意思,強壓下心頭的擔憂,終於恢複了做事時的狀態。


    趙智深其實不太明白做為池盈親信,本應該比他更清楚池盈實力的朝風為何會對主子這般沒信心,更不理解為何連她們自己人都會因為池盈的女兒身而對她的實力認知打個折扣。


    殘酷的環境令他們的腦子不曾經曆太多知識的洗禮,前人智慧裏夾帶的“私貨”亦不曾被他們所接收。所以他們的思想足夠純粹,也更加接近本真。


    對趙智深而言,強者的性別與她的胖瘦、高矮和長相等並沒有什麽區別,隻是她身上的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特征罷了。


    強者自己定義自己,從不會被他身上的某一項特征而直接定義。


    而且一個武力值超過絕大多數人,有勇有謀的首領,她竟然還能自己生孩子,簡直疊滿了buff。你能說她超越了絕大多數跟她一樣的人,這是她的獨特之處,而不是帶著一種看低的姿態去評價她“不比誰誰誰差”。


    就算是個奴隸,趙智深也是很慕強的,最直觀的表現就是服從。顯然,這一特性很得池盈的喜歡,他和朝風搭檔的不錯,並不想她因為一點認知上的小問題而出錯。


    池盈並不知道趙智深所想,她此時正麵臨著第一個麻煩。


    “安靜,跟緊了,磨磨蹭蹭找打是不是?!”


    被衙差們帶進府衙做完登記之後,人牲們就按照男女被鞭子驅趕著帶去了兩個方向。池盈粗略一看,數十名護衛像是趕牲口一樣驅趕著麵前的數百名人牲,壓著他們朝前走。


    隻是人牲們顯然知道此去為何,再是認命也難免有些踟躕,還有些討饒求救的,一時連隊形都有些亂了。


    護衛們揮動鞭子在風中獵獵作響,跟著他們的罵聲一起響起的,是人牲們的慘叫。可他們不時響起的慘叫換迴的隻有更多的鞭子。


    這一招顯然很有效,隊伍裏再無人敢發聲,隻知道緊緊跟在領頭的管事後麵。


    女人牲不算多,這次的統共加起來也就四十多人。池盈提前做了喬裝,加上係統幫忙掩飾,看起來就是個粗糙的婦人模樣,在一眾衣衫襤褸的女人牲中一點都不起眼。


    雖然在心裏已經給這些助紂為虐之人判了死刑,緩一時執行。但池盈不想惹眼,隻沉默地跟在人群中間走著,對後麵幾個中年婦人的慘狀視若無睹,隻在鞭子朝著身邊有些孱弱的年輕女子襲來的時候帶著她稍微側了一下身。


    鞭子落了空,那護衛明顯一愣,想要發作,卻因剛好到了國師府附近而有所顧忌般斂了怒氣,隻冷笑著看了這邊一眼。


    身邊女子沒察覺出來,被嚇得怔愣了一瞬,被後麵的人推著往前了。一行人從側邊的小門進了國師府,很快被帶著到了國師府最外圍的一排屋子前麵。


    池盈之前探查時來過這個地方,自然知道這裏是府中護衛們的沐浴之所。看看身邊髒兮兮的女子們,再看看被特意空出來的一片地方,池盈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果然,護衛們退到了外圍,幾個一臉兇相的老嬤嬤將她們全部趕去了空地上,也不顧外麵幾個時不時看向這邊,一臉不懷好意的護衛,更顧不上北地的天氣寒涼,就要求她們脫衣服。


    “這怎麽脫啊……”有人憑著僅剩的羞恥心弱弱出聲想要爭取,卻被老嬤嬤不似看人的眼神和她們手中的鞭子嚇退,陸陸續續便有人開始脫了起來。


    池盈眼疾手快地給自己貼了張加強版的斂息符,果然被所有人一同忽視了,勉強解了難,就見老嬤嬤不顧空地上還有人沒脫完,直接拎起一旁的好幾隻木桶對著他們潑起了水。


    動作快的自然被刺骨的冰水澆得透心涼,動作慢的更是被濕噠噠的衣服黏在身上,忍不住的直打顫。老嬤嬤卻絲毫不顧,潑水潑得更起勁兒了。


    池盈早知崇國人不把奴隸當人,可這般被如同豬狗對待還是第一遭。且據係統所說,國師和那東西對她們並無衛生要求,這隻是下麵人為了討好他們而自作主張的一環。


    好在外麵空地上將人潑洗了幾遍之後,幾個老嬤嬤放她們進了沐浴間,責令她們洗幹淨自己,再換上新發下的衣服。池盈弄了點水將頭發弄濕,也跟著換上了統一的衣服,跟著領路的管事繼續往裏走。


    池盈之前探查國師府都是在夜裏,這還是第一次在白日裏進入這個“熟悉”的地方。見來人引著她們直接走向最中間的小院,池盈心中猛跳,一路上都在暗中觀察並記下路線。


    跟她一起的女子們才經了冷水洗身,個個都是一臉憔悴裏帶著點不健康的薄紅,神情麻木。顯然崇國人牲獻祭早成慣例了,踏進這裏就意味著死亡將至,她們已經認命了。


    池盈看著她們的樣子還在擔心她們晚上會發燒,就感覺前麵的隊伍停下了。一行女子站在院子裏等了許久,然後池盈就察覺那股熟悉的精神力又來了,仔仔細細探查過她們的身體之後,有些失望地收了迴去。


    等到眾女都被趕到了祭祀台邊的時候,池盈才算鬆了口氣。她越發肯定那東西要求增加女牲,還是剛生產不久的女牲是衝著她來的了。她雖然不懼,但也對一起送來的女牲們有些抱歉,也下定決心要將她們一起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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