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火藥,龍洲道家先輩誤打誤撞將其發明之後,相比起戰爭利器,龍洲火藥發展創新的方向更多是娛人悅己,驅晦迎吉。


    最早發明,最早使用,卻落後於他國,最終被敵人的火器打折了脊梁,打碎了末帝江山。


    相對和平的社會環境,相對優越的軍備力量,以及對科學的不夠重視,固然是影響龍洲火藥研究滯後的重要原因。但龍洲幾千年文化的熏陶,對自然和生命的敬畏,也是重要影響因素。


    對於可能造成大規模或者致命傷害的武器、藥品等的發明與使用,龍洲曆來都是慎之又慎,嚴格管控的。亙古的文化內核和趨向和平的本性,讓他們下意識地規避了過於危險的發明方向。


    就像是核武器,龍洲致力研究它的原因不是為了欺壓和侵略,而是震懾宵小,維護和平。可鳥國學去的隻是龍洲文化很片麵的一個部分,甚至沒學會“仁”與“義”,一個武士道精神就是整個鳥國社會的道德標杆了。


    同樣是核武大國,明知核廢水的危害,大家都嚴格管理,積極應對。膽敢公開挑釁人類底線,置他人生命安全於不顧,損人不利己的,隻有鳥國。


    同樣是遭受核泄漏事件,尚無如今這般條件的毛蘇用無數人的“生命逆行”將危險控製在一地,為後人樹起了榜樣。


    而鳥國卻無視他人的奉獻,死也要拉一群墊背的。


    不是創造力不足,而是思想性的差別。


    它們甚至還怕對手“墊背”不夠,受過核汙染的金屬因一句“員工疏忽”就能光明正大流入生產線,還厚顏無恥地因龍洲拒買他們的“核汙染魚”而企圖聯合梅爹和其餘西坊勢力壓製龍洲......


    此類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偏偏層出不窮。


    “後世網絡上有句話,跟鳥國人生活在一個地球上真的挺無助的。看看你們做的事情,我深有同感,並為人類中有你們這個民族的的存在而對地球深感抱歉。”


    “孫若雲”覺得自己經曆過後世曆史之後,對著鳥國人實在無法保持原先的教養,尤其麵對罪魁禍首時真真是挖掘了自己刻薄的一麵,尚覺無法詮釋自己對鳥國的痛恨。


    東本致一郎深感羞辱又心知肚明,見鞠躬道歉無用,也已經無法狡辯,試圖拉幹爹出來分擔:


    “可這也不是我們首創,你既然去過後世,就該知道那場疫病。不也是梅爹試驗出了簍子,在局勢無法收拾前利用交流會使其爆發在龍洲,讓你們的後人為他們背鍋。他們做得,我們如何做不得!”


    “孫若雲”不屑:“他們還炸了你們兩個島呢,你們怎麽不學!要不要我們學一學!”


    東本致一郎聞言一噎,恨恨道:


    “天地不公,我們鳥國所在火山、地震、台風等天災不絕。同處地球,首先受到溫室效應影響的總是我們這些島國;同屬東雅,你們卻始終不肯讓出棲息之地,打造大東雅共榮;同是核武大國,我們深受其害,你們既袖手旁觀,如何能夠置身事外。”


    “環境汙染不是我們一個國家造成的,生物滅絕也不止鳥國下過殺手。就像水資源枯竭,普通人頂多就是偶爾忘記關上水龍頭,浪費的大頭另有其人。可一旦造成後果嚴重,業障依舊需要眾生平攤。”


    “萬事萬物如此,我們不過是把這個結果提前了而已。既然我們未來已經注定,我們不好過,你們也別想好!”


    “孫若雲”看著歇斯底裏的東本致一郎,幽幽道:“看來你是真不在乎如今鳥國的滅亡啊。”


    她的聲音依舊有些縹緲,就像是她無所依附的靈魂,卻仍用著這縹緲的聲音給出了致命一擊:“可後世的鳥國也沒有了呀。”


    在東本致一郎不可置信的神色裏,“孫若雲”繼續道:


    “你自己就是從風雨飄搖,神山噴發征兆頻現的後世鳥國而來,怎麽就想不到你們鳥國根本堅持不到你從大寧朝竊取國運迴去呢。”


    “你們離開不久,就有超強台風伴隨著各處地震、洪災襲擊了鳥國,造成死傷無數,政要富商匆匆外逃,但勉強起飛後接連墜毀。上層人士尚且如此,何況平民乎!”


    “竊取他國國運,造成生態環境急劇破壞,直接害死的海中生靈數以百萬計,也讓你們鳥國僅剩的國運急速消耗,連那群罔顧祖訓的大巫也紛紛死於空難。”


    “再想故技重施,竊運苟活,不僅再無青銅古物可用,更無竊取了傳承的巫者發力。沒了龍洲‘借運’,神山再無力壓製,全麵爆發,持續了近一月,比曆史上那次時間更長,威力更大。”


    “孫若雲”傳遞的消息一個比一個令東本致一郎駭然:


    “許是你說那樣,你們鳥國生來被神厭棄,所以在火山噴發之前,鳥島發生大地震,8.8級!”


    她笑的有些不懷好意:“你這個現代人,應該比我更知道八級地震意味著什麽吧?”


    東本致一郎當然知道!一旦發生八級地震,根據國際公約,任何國家都能夠無視領土主權進入該地進行救援。


    可八級地震之下,還能有多少幸存者呢?說是救援,與入侵也無異了,不知會有多少不懷好意之人進入鳥國行鬼祟之事,而他們鳥國人還得心懷感激,且無力阻止。


    就像龍洲那年的五月地震,一開始龍洲宣布7.5級時,鳥國就已經開始積極準備了。等龍洲政府一宣布地震等級為八級的時候,他們第一個申請並派了一支救援隊進入龍洲領土,然後理所當然地“迷路”到了當地一所重要軍事基地附近。


    到底去的是“救援隊”還是“特工隊”,誰又說得清呢?


    “莫非真是天道好輪迴,報應到我們自己身上了?”東本致一郎絕望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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