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寧宣帝的講述,池盈才知道了具體情況。


    人賤自有天收,國也是。


    寧宣帝帶著幾十萬大寧精銳主動進攻鳥國,想要全殲鳥國人,但也深知其中是難度。鳥國曆史雖不能與龍洲相比,但也算漫長,盛唐時人口就已經過了千萬,前朝時雖因災難銳減至千萬以下,可也遠非幾十萬大寧強兵可以屠滅的。


    鳥國島主、大臣、貴族和軍人等也就罷了,平民人口眾多,殺孽太重也會導致軍心不穩的。


    東本致一郎的惡心和惡行並不能全部公開,更何況後世的鳥國做下的惡,無法做為今生的罪證判其死刑。“孫若雲”的那些匪夷所思的話寧宣帝等人隻透露給了朝中重臣,打出的作戰口號也是因著明麵上的其他罪行。


    寧宣帝本來的打算是先將鳥國島主和貴族全滅了,任由他們內鬥一陣子,再一茬茬去收割,總有收割完的時候。


    可這個難題,卻在寧宣帝帶兵登上鳥國時得到了解決。


    本以為他們會麵對鳥國軍隊的猛烈攻擊,不料臨近鳥國港口,不見士兵備戰,隻見滿目滄夷,殘肢百骸遍地,顯見才經過一番戰鬥。


    寧宣帝擔心有詐,派了多隊人深入探查,正撞見島上被猛獸襲擊的鳥國人向他們求救。帶隊之人立時戒備,卻見弄死了那鳥國人的野獸不顧“獵物”,立時撲向了另一處躲藏的鳥國人,卻對他們一行視而不見。


    一次或許是懾於他們人多,兩次也可歸功於偶然,但次次如此,便有人猜想這些野獸並非如他們所想一般在“狩獵”,而是報仇。


    可這麽多種類的動物都在做同一件事情,路過的鳥國村莊、城鎮多半人煙滅絕,遊蕩的野獸好似巡查的“將軍”,將隱匿未死的鳥國人一一清理。


    眾人迴報後驚覺所見皆一致,拋開所有不可能,最後隻剩下的那個答案令大寧朝軍隊歡欣鼓舞,恍若親眼見證奇跡。


    寧宣帝帶領大軍壓向鳥國首府,正撞見一場行至尾聲的戰役——數不清的動物圍攻了那座最繁華的城,無論食肉還是素食、雜食的動物,都有誌一同地不畏城中的火光和刀箭,直至城滅,獸走。期間,無一龍洲戰士受襲。


    後來,大寧軍隊追上了早被護著逃出城外的鳥國島主一行人,經過多方探查,才得知早在他們到來之前,這一月間鳥國陸地、海裏的活物紛紛狂暴地襲殺所有有鳥國血統的人類。連拉車的牛馬驢豬等平日溫馴的牲畜都造了反,害死了不少想要騎馬或者駕車逃生的人。


    出海死,在島上亦無活路。那些動物可不分貧民貴族,男女老少,通通視做仇敵,它們團結在一起的力量是驚人的。在大寧軍隊到來之前,大半國民已經遭了難。


    鳥國島主和貴族們早被嚇破了膽,一見大寧軍隊,不覺危險,反把寧宣帝視為救贖,一心想要投靠大寧朝,寧願去大寧做普通富家翁,也不願繼續留在隨時可能丟命的故土。為此,甚至不惜對著寧宣帝磕破了頭,也將內藏的野心深深包裹。


    但得知了後世曆史的寧宣帝和幾位大將早看穿了鳥國人的反複無常,當即下了殺手。大寧軍隊與陸獸、海獸互相配合,在最短時間內踏遍了鳥國國土,除了官員、貴族和軍士及其家屬實施斬立決,將鳥國平民通通留給了帶著後世怨怒而來的獸族。


    鳥國徹底滅亡,從根子上。


    寧宣帝卻得知了池盈可能早產的消息,留下謝子檀等人收拾殘局,處理後事,自己則帶著李思玉等人疾行迴宮。池盈是他第一個親口告知鳥國滅了的消息的人,也是他最想分享這個好消息的人。


    “核廢水會持續破壞基因序列,生物對它們是無法適應的。受過核輻射的生物隻會衰弱、畸形,而無法變得強大。”


    “孫若雲”坐在鳳儀殿中,聽到池盈說的細節之後,對群獸暴動攻擊鳥國人的 事情做了猜測。


    池盈的月子期間因著寧宣帝帶來的喜訊,隻覺渾身舒爽,像是除了心頭重石,又覺提前滅除了可能導致末世的劫難,或者說劫難的其中一個重要源頭。月子期間心情好,一出了月子就召集了當初同下地宮的幾人,談起此事,大家都靜靜聽著“孫若雲”的講述。


    “後世的海洋生物最先遭罪,陸地也不能幸免。可海洋是海獸生活的地方,有些海獸在海洋中生存的時間甚至比我們的曆史還長,可一旦核汙水排海,它們卻也無處可躲,連哀鳴都無法被人類聽見。”


    “那時的海獸無法向人類複仇,陸地上的也懼於人類手中的熱武器,無力自救。比起未知的暴動,這更像是後世動物們的仇恨遷移。後世無法改變的災難,它們決心提前消滅罪惡的源頭。”


    “肯定是!丁姐姐都能去過再迴來,它們也應該有這樣一個自救的機會,不然也太可憐了。”


    小郡主想象著隻能在屋子裏生活的人,某一日生存的屋子被放了火,無法逃離,無法撲滅,生生煎熬致死,對海獸們尤為同情,眼圈都有些泛紅了。


    眾人也紛紛點頭,這本來就是個認同君權神授的世界,大家對各種奇異之事的接受度良好,也不再追究鳥國動物暴動的事情。總之鳥國全滅,或許不隻對龍洲的未來發展是好事,更有利於人類賴以生存之地的長存與淨化。


    大寧朝滅了一海之隔的鳥國,這件事情很快傳遍了周邊各國,這讓本以為寧宣帝隻是因為鳥國人幹涉大寧朝內政,故意向他們亮膀子的其餘國家很受震動,尤其是大麗國。


    “世子,鳥國都被滅了,他們送來的東西得趕緊銷毀,再獻上厚禮求得宗主國諒解才好啊。”


    大麗國的王年邁,繼承人李世子早與東本致一郎有聯係,早打算在大寧朝亂起來的時候啃下幾塊肉,利益都分好了,軍隊也訓練起來了。可還沒行動,就聽說東本致一郎被抓了,寧宣帝還帶兵出征鳥島了。


    他們雖有些惶惶,但仗著大寧朝一向寬和,還覺無事,不料這才幾個月,鳥國竟沒了,還是全鳥國無一幸存那種!大麗朝廷瑟瑟發抖,大寧朝還沒對他們做什麽,原來的世子已經自殺謝罪了,遞了國書上奏請求寧宣帝指派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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