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手伸過來,淚水就這樣滴落在他的手心裏。


    那樣的滾燙,刺痛了他的心。


    兩人就這樣四目相對,柳夭在一旁十分的氣憤,承意招手讓他迴自己身邊來,柳夭憤憤不平,當然不肯,死死地護住承意,一副玉臨天要是敢過來,他就要跟他拚命的樣子。


    此時的柳夭,再也不是以前那個維護玉臨天的柳夭了。


    “阿元……”


    他的手伸過來,想要觸碰承意的臉,卻又不敢再動一分。


    他將頭低下,不敢正視承意的眼睛,生怕從那裏麵看出一絲一毫厭惡的情緒來。


    “玉臨天。”與他相反,承意的表情十分平靜,“你就沒有什麽要和我說的嗎?”


    玉臨天抬頭,那剛剛流過淚的眼,已經是平靜無波瀾。就這樣看著他,沒有絲毫的感情。


    他的心中猛然一陣慌亂,不管不顧地將承意抱住。他不要看見她毫無感情的眼睛,不要。


    “放開。”


    這一次,他不像之前,在承意這一句話後,連忙縮迴了手。


    “阿元,你聽我解釋,我……”


    “你說,我聽著。”


    今天的承意,出乎意料地反常,比他還要反常,既沒有和他大吵大鬧,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反而就這樣等著,等著他的答案。


    他忽然什麽話也說不出口。


    “為什麽不說話,你不是很厲害嗎?禁錮我的力量,不顧我的意願對我用強,更是不顧孩子的性命,甚至不把他當親骨肉,你是要孩子的命,更是要我的命!”


    聽著承意一聲聲的控訴,帶著血淚的控訴,玉臨天仿佛支撐不住,竟跪倒在承意的床前,低低地嗚咽出聲。


    承意的話戛然而止。


    他哭了。


    她從未見他哭過,無論是多麽艱難的時候,他從來都是遊刃有餘,淡然以對。


    這是為自己流的眼淚麽?


    可現在,想到自己遭受的一切,承意提不起一絲一毫的同情。


    這眼淚,來得太晚了。


    “你跑到我這裏來就是哭給我看的嗎?”她冷冷地諷刺,“要我聽你解釋,又不肯說,倒不知你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


    “阿元……”


    “別叫我的名字,你不配!”承意一把將他掀開,力氣之大,他又未曾抵抗,直直跌落在地上。


    猛然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承意的心中一凜,卻很快就收斂起來。


    “玉臨天,到現在你也不肯告訴我嗎?”承意赤著腳走下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良久,她緩緩地蹲下,“你究竟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或者說,還有多少手段沒有用到我的身上來?”


    她真是可憐又可悲,自己的一切都交托了出去,而愛人所擁有的一切她一概不知,到頭來,他的手段卻全部用在了自己身上。


    玉臨天痛苦地閉上眼睛,不是他不肯說,而是……


    “我知道了。”承意冷漠地搖搖頭,“既然不肯說,就不要說了。”


    “從今以後,我對你的一切都沒有興趣,你也不必告訴我。”


    “剛才那滴淚,就是我為你流的……最後一滴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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