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進去之後才發現這個事實,可惜已經晚了。”玉明澤忽然看向承意,表情幽晦莫名,“就好像,好像他早就知道我要去那裏一般。”


    他還記得玉臨天跟他說的第一句話,高高在上,仿佛掌控眾生。


    他說:“玉明澤,我等你很久了。”


    還有他的那些人……


    “承意。”玉明澤忽然抓住承意的手,“玉臨天這個人不簡單,你不要被他欺騙了。”


    承意緩緩掙開他的手,語氣悠悠:“我知道。”


    她一直都知道,玉臨天的秘密很深,有些甚至自己都不知道,隻是有些猜測而已。


    “不,你什麽都不知道!”誰料玉明澤變得十分激動,甚至靠近了她,“你根本就不了解他,你知道他背著你做了多少事情嗎,你知道他到底藏了多少軍隊嗎?你知道他手底下都是些什麽人嗎?”


    玉明澤見承意臉色不好,還以為她不讚同自己的話,繼續說道:“承意,你到底知不知道他是個什麽樣的人?我小時候曾和他一起長大,我太了解他了,他根本就不是一個好人,那些什麽賢德的名聲,都是他故意做出來,他的野心從來就不小。”


    “承意。”玉明澤拉著她的手,蹲下身子來,甚至帶上了哀求,“不要再被他欺騙,也不要再被他迷惑了,跟我走吧,這裏的生活,根本就不適合你。”


    “那你呢?”承意再次扒開他的手,“你的野心又是什麽?”總不會是尋求大道吧?


    “我……”玉明澤很想這麽說,可現實並不給他這個機會。


    “身為楚王世子,又是前朝遺孤,你身上同樣背負著重任,這同樣是一種野心。”


    “這不一樣。”他是不得已而為之。


    “沒有什麽不一樣。”承意歎了口氣,“在我看來,你們都一樣。”


    他身上背負著重任,玉臨天又何嚐不是呢,他的身後,還有顏家,還有追隨著他的人,若是沒有自保的能力,這些年太子的位置,他也坐不穩。


    不,也許他們也是不一樣的,一個是想奪迴曾經擁有過的,一個是守衛自己現在擁有的,誰對,誰錯?


    玉明澤說不出話,過了很久,他才說道:“在你眼裏,他做什麽都是對的。”


    雖然不想承認,但承意知道,自己已經不自覺這麽做了。事事都在心裏為他找理由,事事都說他一定有苦衷,可麵對玉明澤,她常常是一票否決。


    自己,有錯嗎?


    “若今日站在這裏的人是他,背負複國之任的人是他,你就不會這麽說了,對嗎?”


    承意沒有說話,卻是在心裏默默說了聲:“是。”


    無論玉臨天處於何種境地,她總是會站在他那一邊的。


    玉明澤站起身來,又恢複了他往日的笑容:“我明白了。”


    承意也緩緩站起身來:“我走了。”


    “你連與我多待片刻也不願麽?”他看了看整個屋子,目光落在當初承意放盒子的地方,“這裏,當真沒有值得你留戀的地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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