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黑蟒的眼珠。


    也難怪女鬼看到眼珠會那麽激動了。


    承意本來是打算將它留著煉丹入藥,不過時間來不及,就一直放置著。


    “無恥的人類!”女鬼對她破口大罵,“它本來好好地待在深山修煉,是你們,不僅奴役它,最後還要殘忍地殺害它,你們根本就不配為人!”


    “它無辜麽?不見得吧。”光是在山村裏犯下的累累血案,還有它屠戮的眾多士兵,承意就相信它絕對不是什麽安心修煉的良善之輩。


    “恐怕它吸取的精氣大部分是到了你這裏,吸著人類的精氣,又反過來辱罵人類,究竟是誰不配為人?”


    若非她吸取了大量的精氣,實力絕對沒有這麽強,早在剛才受了雲懷毅兩擊後就該灰飛煙滅了。


    女鬼不再說話,怨毒地笑了:“我是不能把你怎麽樣,但我期待著你的下場。”


    “你--”雲懷毅怒道,“休要危言聳聽,承意她乃天生鳳格,豈是你一個小小的鬼怪可以撼動的!”


    “誰知道她這個鳳格是屬於誰的呢?”女鬼沒有被嚇到,反而說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話。


    她轉頭對承意詭異地一笑:“嘿嘿,依我看,你的鳳格可不屬於大周朝啊。”


    承意心頭一跳,事情被她說得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她不屬於大周朝,難道屬於南楚?如果按照前世的命格來走,這不是沒有可能。


    “你到底是誰,你還知道什麽?”


    原本以為是個普通的女鬼,現在看來,她知道的事情還不少,這一趟,超出自己預料的事情太多了。


    “你的魂體已經受損,告訴我你知道的,我便送你一場功德,助你去輪迴。”


    女鬼今生是橫死,壽命未到,又沾染了許多殺孽,就算是輪迴也要受盡苦楚,而且來生多半不能為人,要墮入畜生道贖清罪孽。


    “功德?”看著承意手上淡淡的光華流轉,哪怕隻是照耀到一點,她都能感覺到無比的溫暖--讓靈魂都能感覺到的溫暖。


    這可是功德之力啊!


    多少人修煉一生,求而不得,此刻,就這樣被承意拿出來。


    承意不怕背負因果,她有預感,女鬼口中的秘密,比因果還要重要,甚至,是自己不能承受……


    “我什麽也不會說的。”女鬼看了看那場功德,收下豔羨的目光,往某個方向看了一眼,“哈哈,你就一輩子活在欺騙裏吧--”


    女鬼的身影變得更加透明,忽然消失在眼前,樹林裏隻剩下她尖銳的聲音還在承意耳邊震蕩。


    “承意,你不要聽她……”


    “誰在那裏!”


    承意忽然一轉頭,對著方才女鬼看的方向大喝一聲。


    雲懷毅走過去看了看:“這裏並沒有人。”


    甚至,現在整個樹林裏,除了他們兩個,沒有別人,連鬼也沒有。


    安靜得可怕。


    “承意……”看承意久久站立,不說一句話,雲懷毅有些擔心,“你還好嗎?”


    “我們迴去。”


    她的語氣很平靜,仿佛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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