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意沒有再問,反而招唿著江天遠過去:“天遠,你過來看看這上麵的血跡。”


    江天遠接過魚腸劍,放在鼻下聞了聞,又拿過一杯酒,將其浸在水中,以中指血為墨畫符於其中。半晌,才說道:“師父,這上麵有一股腥味,卻是極淡,而且其中還藏有一絲怨氣。”


    看承意等著他繼續說,江天遠接著道:“這應該不是人的血。不,應該說不是成人的血。”


    “怎麽了,師父,我說得不對嗎?”見承意久久不答,江天遠有些小心地問道。


    “你說得對。”承意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後歎了一口氣道:“這的確不是成人的血,而是嬰兒的血。那上麵的怨氣,正是嬰兒的怨怒之氣。”


    承意說完就沉默了,江天遠也是,他們都清楚地知道,這血是孟俞雪身上的,那現在說明了什麽呢,孟俞雪身上留著嬰兒的血液?


    兩人正沉默著,門外就傳來一聲拜見:“草民拜見太子妃。”


    因江天遠已經吩咐過霍管家,所以風舟子一來,霍管家就把他領來了。


    “不知太子妃找……”


    江天遠有些急迫地問道:“道長,你可來了,那個廖小姐到底怎麽迴事?”


    風舟子摸著胡子,神色凝重:“貧道隻能確定廖小姐是死於邪物,但不知是何邪物所為。”


    這還是他借著往日在京城的名聲,人家才肯讓他進去念念往生咒。畢竟死者為大,他也不能近距離觀察,隻能遠遠地看。


    “道長,孟俞雪是誰?”


    麵對承意忽然的問題,風舟子有些怔愣,隨即反應過來,不明就裏地說道:“孟小姐不就是孟小姐嗎?”


    “前些日子,你去了孟府?”


    風舟子沒有否認:“孟小姐新修了一座佛堂,請貧道前去為她的佛堂查看風水。”


    “本宮倒是不知道,道長不止修道,連佛堂布置,風水之說都有所涉獵了。”


    風舟子不知承意的意思,像是諷刺,又像是嘲諷,他還沒來得及承意又換了一個問題:“那個小雪去哪裏了?”


    風舟子的身體有些僵硬,麵色如常地答道:“雪道友前些日子已經離開了京城。”


    “哦,是嗎?”承意似笑非笑地說道:“本宮怎麽覺得,她還在這裏呢?而且,你們不久前還見過麵吧?”


    “沒有的事,她早已離開,貧道怎麽可能見過她?”


    見他急於辯白,承意臉上的笑意一收:“好了,實話說吧,廖小姐到底是怎麽死的?”


    “當然是被邪物……”


    “是孟俞雪殺了她,對嗎?或者說,是小雪殺了她?”


    承意緩緩落座,氣勢卻比方才站著還要令人心悸:“道長可知,殺人償命之理?包庇罪犯,恐怕很難讓人相信,你不是幫兇。”


    風舟子心裏咯噔一跳,竟受不住那逼人的威嚴,撲通一聲跪下:“太子妃,貧道,貧道有罪!”


    “你有何罪?”


    “貧道,貧道不該因一時的不忍而縱容包庇,不該對她犯下的罪行視若無睹,更不該……不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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