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聖在一個清晨醒來,他一睜眼就皺眉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然後暗道:嘶……腦袋好疼。


    那個時候……那道身影……


    白石聖越是去想,腦袋就越是感到疼痛。


    “你小子啊,命倒是挺大~”腦海中傳來白曦晨的聲音,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原因,白石聖感覺到頭疼感開始消退。


    “到底是怎麽迴事?”白石聖抬眸掃了一眼四周,注意到旁邊抱膝而坐的林子幽,她好像還沒醒。不過現在看起來應該算是已經從那個史前空間出來了。


    白曦晨:“那個時候那串保護神識的項鏈應該在林子幽身上吧,所以我能感覺得出來她的神識受損程度並沒有你的嚴重。而且那個家夥應該沒有惡意,不然也不會讓你們兩個出來。”


    “精神上的攻擊嗎……”白石聖喃喃自語,他忽然感到一陣口渴,看見自己與林子幽之間的好像沒開過一瓶礦泉水,便拿起來飲了一口。


    他站起身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上的衣物破損不是一般的嚴重。不過想想這次能平安從那個史前空間出來,還真是命大呢。


    白石聖伸了個懶腰後無奈苦笑了一聲,忽然對白曦晨:“那我們接下來去哪裏?”


    白曦晨:“北上。”


    “去幹什麽?”


    “找一個地方。”


    ……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撫過林子幽的白皙側臉,她長長的睫毛微觸,隨即便緩緩睜開了清眸。


    “你醒了?”白石聖正在一旁的空地上做俯臥撐,並沒有因林子幽的醒來就停下。


    “嗯,早啊。”林子幽拿起昨晚放在旁邊的礦泉水喝了一口,卻忽然發現瓶子裏的水平麵不對,好像……被喝過……


    想起剛才嘴唇觸碰瓶口的刹那,她的臉頰不知為何突然有些發燙。以前,她不與別人同飲一杯水,就算是親人也是如此。但是,如此殘酷的末世之中,能活下來已是來之不易,又哪有心思去顧慮那麽多呢。想到這裏,林子幽心底也是有些釋然。


    她起身默默走到昨晚所搜集的一大包物資旁,拿了一個麵包便去到樓頂圍欄旁背過白石聖,小口小口的吃起來。


    白石聖剛才吞食了第二顆九首惡蟒的晶源,不知為何,晶源的效用竟然還在。按照白曦晨所說,到後麵吞食並完全消化第三顆九首惡蟒的晶源時,進化的等級應該就能突破一百級,達到三階。


    如此迅速的進化速度,越來越強大的感覺,讓白石聖略微覺得有些不真實。


    “唿……”白石聖停止俯臥撐站起來吐了口氣,吞食高品階晶源所帶來的不適感正在逐漸消退,這表明腹中的晶源即將消化完畢。他眯了眯眸子,竟發現自己好像能感覺到天地間空氣的流通。假若現在再遇見先前那隻噬滅種,即使它掌握著恐怖的「空間」能力,自己也有把握戰勝它。


    “對了,「光影」……”忽然想起自己掌握的能力,白石聖就有些迫不及待,立即施展了一番。這一刻空氣中的光暗粒子變化被白石聖盡收眼底,他移動了幾步距離,發現自己的氣息竟已幾乎完全融入這片空間當中。之前他並不能做到這一步。


    通過觀察先前白曦晨的作戰,白石聖隱約明白了「光影」的最佳施展方式。將「光影」的運用至極致,如「空間」般變幻莫測,無形中降下必殺一擊!


    白石聖停止「光影」施展,緩緩從虛無中走出。整個過程林子幽竟沒有絲毫察覺。


    上午,兩人搜集了大概可以維持半個月的物資,雖然兩人進化的程度已經相當不錯,但有時候還需要一些食物填補胃口,維持身體的正常機能。他們後來好不容易在這個小鎮上找到一個服裝店,進去換了一套衣服後便再次啟程。


    兩人通過找到的地圖可知,前往下一個城市的路程大約是五十多公裏。白曦晨說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最多兩天便可抵達。


    這天夜裏,兩人先後吞食了最後一顆九首惡蟒的晶源。白石聖突破三階,進化至一百零一級;而林子幽卻不知道為什麽,隻進化至八十五級。白曦晨的感知裏,她吞食完第一顆九首惡蟒晶源後是四十九級,從二十七級足足增長了二十二級;吞食完第二顆晶源後是七十一級;第三顆晶源後便是八十五級。


    白石聖還向白曦晨問道,為何自己和林子幽的進化速度不一樣,是不是兩個人的體質不一樣所導致的?


    白曦晨:是你的體質問題。(?_? )


    第二天,兩人隻走了四分之一的路程。因為進化速度過快而導致進化副作用提前出現,所以第二天晚上的兩人就像生病發燒了一樣,渾身酸軟無力。半夜有一位不速之客打攪了正欲休息的兩人,是一隻變異的齧鼠類動物。這隻變異鼠的襲擊並沒有成功,被驚怒的林子幽一劍砍死了。白曦晨說,這是感染了病毒後的變異獸,簡單來說與腐屍並無多大差別;但它們感染後變異的成功率卻很低。


    白石聖將白曦晨的話照搬給林子幽聽。經過這隻變異鼠的打攪,接下來的時間裏兩人再沒有睡意……


    第三天,進化副作用有所減退,兩人體力稍微恢複了一些,帶著不是很明顯的黑眼圈堅持走了一半的路程。這天夜裏下起了大雨,好在山上有一座荒廢的舊廟,兩人及時躲了進去。


    哢嚓——白石聖用打火機點燃了燭台上殘留的蠟燭,燭光緩緩將舊廟的佛像和牆壁染上一層橘黃。他走到林子幽打掃幹淨的地麵,然後輕聲對她說:“你先睡吧,我守前半夜……”


    誰知林子幽突然轉過臉來,雙眸對視著白石聖認真道:“不,這次我守前半夜。”


    “行。”見林子幽有些堅決,白石聖也不好拒絕,淡笑著點了點頭後便靠坐在牆邊閉目休息起來。而林子幽則拾起誅厲劍默默走到門旁,微微屈身坐在了門檻上。


    她托腮抬眸望著外麵的雨點,心情似乎變得有些平靜下來。她忽然想到,自己和白石聖此行的終點會是哪裏?這一場末世又何時才能結束?


    這些都是沒有答案的問題,但她似乎已不像末世爆發時那個晚上那樣迷茫。


    是因為身邊有他麽……


    林子幽越想越困,連忙用力扭了一下自己的小腿肌。痛感刺激大腦神經,她稍微清醒了一點點。轉念一想:也對,他能提前知道末世爆發的時間,又知道腐屍體內有能讓人類進化的晶源;還有特異能力,史前空間,以及每一次在絕境之中化險為夷……


    那麽以後的路……


    林子幽扯了一下自己臉頰——自己怎麽能這樣想!沒有人能夠永遠一帆風順,也許他有一天會出現意外,那麽在那個時候的自己,就必須要挺身而出,換自己來擋在他的前麵!


    而做到這一切的前提是,必須盡可能的跟上他的實力,絕不能拖累他!


    ……


    白石聖在淩晨一點左右醒來,離換崗還有一個小時。他站起來揉了揉眼睛,正巧看見門檻上昏昏欲倒的林子幽,急忙一個閃身坐到她旁邊的門檻。而後,睡著的林子幽便剛好躺在了白石聖的左邊肩膀上。肌膚相觸的那一個瞬間,他能感受林子幽身軀的柔軟,同時還有一絲少女特有的馨香躍過鼻間……


    幾分鍾後,白石聖感覺自己的心跳竟不由自主的加快,唿吸也開始有些紊亂。


    嘖,白石聖,你在幹什麽?!


    他在心裏默默責罵了自己一番,然後又深深的吸了一口雨後的空氣……


    幾分鍾後,心跳終於恢複平靜。


    沉寂夜色逐漸破曉,夕陽穿過繚繞群山的雨後霧氣,穿過枯朽的殘枝稀葉,灑在了少年和少女的足前。


    白石聖微微頷首垂眸看了一眼林子幽,感受到左肩傳來的酸痛,忍不住小聲嘀咕了一句:怎麽還不醒呢……


    “哈哈哈哈,誰讓你自願去給人家當靠枕呢~”此刻腦海中傳來白曦晨的聲音。


    白石聖冷哼了一聲:“閉嘴,你好討厭。”


    “啊哈哈哈~”誰知腦海裏的笑聲竟更加放肆了。白石聖黑著臉默默的扶了扶額頭……


    林子幽在半個多小時後轉醒,她一睜眼整個人就怔住了,然後下一秒坐直了身姿。臉頰不自覺的有些發燙,她低著頭不敢看白石聖。


    奇怪的是,白石聖也不敢看她。


    林子幽:“我……”\/白石聖:“你……”


    白石聖:“你先說。”


    林子幽:“……對不起。”她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睡著的,不過很有可能還沒到換崗的時間自己就……


    “怎麽了?”白石聖倒是顯得淡定平靜許多。


    林子幽:“我昨晚是不是沒到換崗的時間就……”


    “不,你已經完成前半夜的站崗。倒是我,多睡了一小會兒……”白石聖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裝作左肩一切正常。


    他不經意間看了一眼林子幽,輕聲說道:“既然你醒了,那我們準備走吧。”


    “……等一下。”林子幽忽然抬眸看向白石聖,雙手有些用力緊攥著褲角。“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她做了一個夢,夢見了爸爸媽媽。但夢裏的爸爸媽媽卻對她說——“我們不是你的親生父母。”


    白石聖避開林子幽的眼神,然後說道:“你說。”他又重新坐到門檻上。


    “以後……我們會分開嗎……”林子幽的聲音很小很小,但白石聖總能一個不落的全部聽清。


    白石聖靜默了幾分鍾,然後轉眸對上林子幽的視線,認真說道:“不會的。未來,我們……一定要一起永遠的走下去。”


    “這是我和你的約定。”白石聖沒有想說下一句話,可嘴巴卻自己動了起來。


    此時白石聖的內心:白曦晨!!你……%#**&*#


    林子幽眼眶突然有些濕潤,連忙收迴目光轉過身去。她不想讓人看見她掉眼淚的樣子。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們準備出發吧。”白石聖被氣的臉色有些不自然,連忙先走開。


    白石聖走後,林子幽用衣袖輕輕擦了擦眼角,出神自語道: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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