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親宴依舊訂在周六晚上,蘇妙兒在宋家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和宋皎月一起被宋明陽拉上車去商場。


    選衣服做造型化個淡妝,蘇妙兒在昏天暗地中度過了第二次認親宴的白天。


    夜幕緩緩降臨,宋明陽拉著兩個姑娘來到酒店,現在時間還早,到場的賓客隻有零星幾人,都是宋父的好友。


    大廳早就裝點了鮮花氣球,宋明陽一手挽著左手蘇妙兒右手宋皎月,一個嬌媚可人,一個精致豔麗,方一進門就招來不少目光。


    蘇妙兒目光掃過去,曾經給池家人留的位置換成了村子的村長和修路的材料商。宋明陽在小聲給蘇妙兒介紹這些人,實際上蘇妙兒都認識,隻是乍一見到年輕版的還不太適應。


    宋皎月今天格外漂亮,很快就有一名年齡相仿的男生主動上來套話。這名男生看起來很青澀,身體繃得直直的,耳朵尖紅得滴血,突兀地出現在宋皎月麵前,惹來宋皎月怪異地看一眼。


    那名男生立刻挺胸抬頭:“你、你好!”


    宋皎月有點懵,現在這個場合她也不好擺臉色,隻能尷尬不失禮貌地微笑:“你好……”


    蘇妙兒眼前一亮,這是上輩子沒有的戲碼。


    係統在精神空間蹦躂起來:“我來搶答,這家夥叫鍾年,是原故事線裏的一個小炮灰,會在這場宴會對宋皎月一見鍾情二見傾心,從此上刀山下火海沒事就針對你,做出各種失智行為,最後gg。”


    蘇妙兒懂了,這就是戀愛腦男配。


    蘇妙兒挑剔地打量鍾年,從外表來說也是長腿美少年一名,一股文質彬彬書生氣,再加上原劇情的深情buff加成,怎麽看也比池舟順眼。


    “雖然我不讚成太早談戀愛,不過如果是深情男配,讓宋皎月接觸一下也可以,至少讓她知道到底什麽才是被男生喜歡。”蘇妙兒表麵上隨著宋明陽和宋家商業夥伴打招唿,腦子裏又閃過一個念頭,“係統,宋皎月接觸過別的男生嗎?”


    係統默了默:“很不幸,除了宋明陽和池舟,沒有。”


    蘇妙兒更懂了:“宋皎月被pua了。”


    係統:“是的呢妙妙。”


    宋明陽帶著蘇妙兒在宴會廳認了一圈叔叔伯伯爺爺,見到自己老爸和蘇父聊得挺好,自己也找個不打眼的位置坐下。這種宴會宋明陽參加過幾次,但不論參加幾次都覺得累得慌,在看蘇妙兒,雖然不是很累,但注意力顯然被其他事務吸引了。


    是什麽呢?


    宋明陽順著蘇妙兒目光尋去,看到宋皎月正在和一個陌生的男生聊天,宋皎月不自在,那名男生更不自在,然而兩個人就這麽聊上了?


    宋明陽:?


    宋明陽:!!!!!


    總有心懷不軌之徒打我妹妹主意!


    宋明陽血壓高了,他握拳,他起身, 他要和這個一看就弱不禁風的小子切磋一下。


    然後他被蘇妙兒攔住了。


    “別衝動,讓她轉移下注意力也好。”蘇妙兒如是說,“萬一池舟來了也好有個擋箭牌。”


    宋明陽重新坐下,又忽然覺得自己其實也不是很累了,拉著蘇妙兒去接待新到場的賓客,眼不見心不煩。


    等到賓客全部到場,這個大廳的門也會被門衛關上,宋明陽清點名單,確定人已經來齊了,微笑著對門衛說:“關門吧。”


    門衛拉上門。


    “等等!”


    在門即將被關上時,有一個很熟悉的聲音從外麵傳來,接著是一串急促的腳步聲,池舟衣衫不整跑過來,在門關上前擠進來。


    池舟來得很匆忙,衣服皺皺巴巴一看就是臨時套上去的,頭發亂糟糟充斥著汗臭,鞋子是運動鞋,上麵還沾著一塊黑印。


    蘇妙兒推測,池舟剛從足球場下來。


    宋皎月和鍾年尬聊得渾身不自在,目光一直注意著門口,一看到池舟,先是一愣,隨後胸中燃起熊熊怒火。


    “我失陪一下,你隨意。”宋皎月敷衍好鍾年,蹬著尖細的高跟鞋往門口走,她麵色不善,一看就知道在發飆的邊緣。


    宋明陽已經皺起眉頭,“池舟,你來幹什麽,今天是月月和妙兒的大日子,你別給我惹事。”


    池舟跑得很急,此刻還有些微喘氣,他沒理宋明陽,反而一把拽住蘇妙兒,幾乎是吼著質問:“為什麽不邀請我?蘇妙兒,你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裏!”


    這一吼全場矚目。


    蘇妙兒知道池舟是個瘋子,也不和池舟理論,憋出哭腔搬救兵:“爸,救我!”


    蘇父拳頭硬了,宋父要在他們村子裏修路就要找到村長,村長一知道全村都會知道,蘇父隻用和宋父聊幾句就知道事情始末。怎麽會有這種白眼狼,吃了別人家的好處還惦記別人的閨女,實在是畜生!


    蘇父是個農民,常年田間地頭勞作,雖然看著蒼老但力氣一點也不小,幾步就走過去捏住池舟的鹹豬手,“哪來的小兔崽子,滾遠點!”


    他靠著蠻力捏住池舟手腕,池舟雖說時常也有鍛煉,但說到底是個公子哥,很快就疼得放手。


    宋皎月越看越覺得自己眼瞎,就是這個人模狗樣的東西,讓自己這三年活得像個笑話,她分明是千嬌百寵長大的人,憑什麽為了別人卑躬屈膝。


    思及此,宋皎月端起一杯熱茶款款上前,紅唇輕啟:“池舟。”


    宋皎月今天格外漂亮,池舟忍不住心猿意馬:“皎月……”


    他話未說完,宋皎月一杯熱茶從頭潑到底。


    “你看你,一身汗也不洗洗,知不知道自己多臭。”宋皎月捂住鼻子生動形象演示了矯揉造作,“我不是說過太臭了會影響我的心情嗎,你居然故意來臭我,是和我過不去吧?”


    池舟張口結舌,第一次受到宋皎月這種待遇,他的腦子裏一片空白。


    宋皎月:“看什麽看什麽,本小姐是你這種落魄戶能看的?”


    池家目前資產大縮水,對驕縱的宋皎月來說,一句落魄戶不為過。


    池舟本來就狼狽的臉霎時間陰雲密布,“宋皎月,你非要這麽絕情嗎?”


    “你跟誰套近乎呢,”宋皎月翻個白眼,“當初訂婚你們池家哭著求著訂了,現在翻身了又哭著喊著退了,賠償都比不上我們家給池家的,我都沒說什麽你還敢來我麵前晃,怎麽,沒錢了後悔想攀高枝?”


    宋皎月鄙夷的眼神輕輕掃過,“我知道我不是宋家親生的,你這個池家皇位繼承人娶了我委屈,肯定要馬不停蹄退婚,再把爸爸親生女兒泡到手。不過我就奇怪了,宋家是菜市場嗎,我們兩個是菜市場的剩菜嗎,怎麽今天扔了這個明天想要那個?”


    蘇妙兒嗤笑:“這就叫自我感覺良好,自己腦子不好使總覺得別人傻,皇帝選後宮都有人不願意去呢,更別說他。”


    池舟如遭重擊,掙脫蘇父想再次拉住蘇妙兒,又被蘇父擋下,“妙兒,你之前明明說……”說了什麽來著,池舟恍惚想起來了,隨之心中更涼,那時候蘇妙兒似是而非,根本沒許諾什麽。


    蘇妙兒嘴角翹起驕傲的弧度:“我說我不要別人的未婚夫,是給了你什麽幻想嗎?”


    池舟臉色刷的白下來,他被耍了。


    宋父不知道何時已經過來了,阻止這場鬧劇:“來者是客,你要想留下來,自己找個地方,別打擾大家,月月和妙兒不是貨物,我不許有人打她們的主意。”


    這是池舟第一次被宋家如此冷待,周圍人的指指點點讓他如芒在背,那些人說什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開始他池舟會變成笑話,池家會變成笑話。


    蘇父擋在蘇妙兒麵前,因為常年勞作,黝黑的臉上是縱橫的皺紋,厭惡與鄙視一目了然,“什麽人啊,這要往前推幾年,你這個就叫流氓罪。”


    池舟前二十多年受到的恥辱加在一起也抵不過這一刻,驚愕、氣急敗壞和怨恨糾結在一起,讓他那張臉扭曲得像三十六褶的包子。


    在得知宋家認親宴沒邀請自己時,他隻有純粹的憤怒,他是宋皎月的未婚夫、蘇妙兒的心上人,漏掉誰也不可能漏掉他,怎麽會沒有自己呢。抱著興師問罪的念頭,池家讓池舟隨便穿了一身過來,是的,池舟來就夠了,讓宋家知道他們池家生氣了就夠了,未來才會討迴來。


    池舟氣勢洶洶地來,卻被一杯熱茶澆了個透心涼,他才是小醜,可是他不能走,他走了池家的錢就全虧了,至少……至少要知道宋家是什麽意思。


    抱著這個念頭,池舟找服務員要了毛巾,胡亂擦一下選了在大廳邊緣的沙發坐下———沒有人想和他坐在一起。


    宴會正式開始,樂隊演奏活潑的樂章,衣香鬢影,人人說著討喜的話,光影觥籌,蘇妙兒與宋皎月笑麵晏晏,各有各的美麗,各有各的耀眼。


    池舟飲下服務員送來的白酒,度數不太高,但辣喉嚨得很。


    氣氛漸至高潮,宋父和蘇父都端著一杯酒站起來。


    宋父先開口:“諸位,很高興大家能來參加我和蘇老哥的認親宴。”


    蘇父也道:“我是個粗人,說不了好聽話,都在酒裏。”


    語畢,蘇父將紅酒一飲而盡,這種酒度數不高,但也博得滿堂喝彩。


    宋父等這陣聲稍息了才又說:“最近總有人問我,親閨女認迴來了,那養閨女怎麽辦,在這裏,我說明一下,手心手背都是肉,妙兒是我的女兒,月月也是我的女兒,我這心裏一樣疼。”


    “以後不管是哪個女兒出嫁,嫁妝裏都會有宋家百分之五的股份。”


    蘇父跟著說:“我家拿不出什麽好東西,但是妙兒有的,皎月一樣有。”


    池舟手一抖,酒杯從手中滑落,馥鬱的酒香散落一地,杯子骨碌碌轉一圈滾到池舟腳邊,映照出他頹敗的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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