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平靜。


    第二日夏思合才起身,曾家四兄弟已經在門外候著,一個個偃旗息鼓。薑伯坐在竹椅上抽煙看熱鬧,他還頭一次見土匪這麽乖呢。


    玉香梳洗出門便笑了:“還是夏姐姐厲害,能把土匪收拾得這麽服帖。”


    夏思合可不接招:“我說了怎麽處置他們都由你決定,隻要他們不搗亂我就不會管。”


    薑伯抬一下眼皮,又自顧自抽旱煙,就想看看這兩丫頭能幹些什麽。


    這迴玉香已經不犯難了,直接從懷裏扔出一塊碎銀給曾大:“你,去城裏買些糧食和棉布。”


    薑伯有了興趣。


    曾大小心翼翼問:“姑奶奶,這是什麽意思。”


    玉香瞪迴去:“不去城裏買,這麽多人你是要把鄉親們吃幹淨嗎?”


    那這麽多錢可以買不少東西呢,曾大盤竊喜,算著城裏的糧價,他省著點用還可以給兒子帶一小塊紅糖,那可是好東西。


    薑伯卻一眼看穿曾大的心思,起身拍拍衣服:“老朽也去,免得這小子偷奸耍滑。”


    曾大:生氣,但要忍。


    從這偏僻的小村莊走到都城要花上兩個時辰不止,薑伯年老,花的時間隻會更多,兩人便一人吃了半個土豆上路。


    城郊荒涼偏僻,但進了城卻是另一幅景象。街道車水馬龍,小販叫賣聲絡繹不絕,開往的人多是身穿綢緞織錦,最不濟一身棉衣也沒補丁。天子腳下寸土寸金,能在這裏落腳的很少會那不出錢,若是有,沒幾天也會因為住不起自己離開。


    薑伯拿十個銅板在門口守軍處交了出入費,一迴頭看曾大躲在一邊都不敢靠近,頓時不滿,“你小子幹什麽呢,還不快過來!”又對守軍賠笑,“您別見怪,我家這個沒進過城。”


    守軍不耐煩地揮手讓兩人趕緊進去。


    等到進了城,又拐過一條街,曾大才長舒口氣,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


    薑伯覺得沒眼看:“瞧你個熊樣。”


    曾大:“沒辦法,自從當了土匪,我做夢都在怕被官府知道。”


    薑伯哦一聲,想了想村子那一代的情況,“放心吧,官府的都無利不起早,那些窮鄉僻壤跑一趟還賺不到路費,他們才不會。”


    曾大:……


    居然覺得有被安慰到。


    天冷後糧價飛漲,唯有糙米和高粱麵這樣喂雞鴨的粗糧沒那麽貴,棉布也貴,但麻布不保暖,隻好買摻了麻的棉。買一圈下來東西又多又重,剩下的錢也不多,但靠著薑伯的嘴巴又買到一個用過的推車,剛好把錢用完。


    薑伯對這一趟很滿意:“布多做點衣裳給女人和孩子,糧食省著點能吃大半個冬天,這車子還結實,可以多用幾年。”


    一大車糧食布匹不可謂不重,但一想到自己兒子兄弟能喝上熱粥,曾大心裏也暖唿唿的,恨不得立馬飛迴村子。


    現在已經過了晌午,迴去還要花不少時間,薑伯買了幾個饅頭給兩人墊肚子,排隊等著出城。進城的時候隻需給錢,但出城卻不知怎麽的慢如烏龜。


    曾大望著前麵少說得有二十來個的人越等越心急,“要不然我去前麵看看。”


    薑伯趕緊把人攔住:“別,你一走又得重新排,多等等吧,還有時間。”


    曾大隻好耐著性子等。


    差不多又過了大半個時辰,曾大總算排到門口,發現是守城的兵拿著兩張紙在比對人。難道是抓逃犯?曾大前麵還有兩個人,但不妨礙他伸長脖子看。


    那兩張紙各畫了一個人像,都是女的,一個柳眉圓臉,一個好看些,曾大不知道怎麽形容,但就是很好看。可這兩人怎麽越看越像那兩個姑奶奶,曾大心驚,夏姑奶奶還好說,臉上有麻子,可是那個小的,活脫脫就是畫像上的人。


    想想這兩個身為女人,一個武功不凡另一個出手大方,莫非是江洋大盜?


    曾大越想越害怕,忍不住和薑伯說了自己的想法,得到薑伯的白眼一對。


    輪到曾大和薑伯時,守城士兵又舉起畫像:“見到過這兩人沒有?”


    薑伯:“哎喲,可真漂亮,老朽就沒這麽好的福氣。”


    士兵有一瞬間無語,“好了下一個。”


    兩個都不年輕的窮人也確實不是重點排查對象,曾大跟著薑伯順利出城。


    城郊外還是有人走動,曾大閉緊嘴巴,等過了河才忍不住說:“剛才畫的就是她倆吧,你說她們是不是江洋大盜,或者小偷什麽的。”


    薑伯又白了曾大一眼:“我還是頭一次看到送錢送糧不殺人的江洋大盜。”


    曾大:很有道理!


    薑伯:“這兩個姑娘能幹什麽壞事,我看肯定是有苦衷,要論起來你們是土匪,我們兩年多沒交稅,今天這事就當沒發生,懂嗎?”


    曾大:“明白,反正當官的不幹人事,說不定是強搶民女呢。”


    夏思合默默收迴精神監視,她成為獨立任務者後就得到了遠程監控技能,今天也是第一次用。不得不說,薑伯一猜就中還為她們想好了理由,收留之恩無以為報,她一定要多送點糧食。


    金烏國漸暖,係統在廢太子後總算能好生調養身體。


    鳳傾城的死亡對係統既是驚喜也是意外,同時更有疑惑。越是低等的世界對主角的依賴越高,想弄死一個小世界主角極容易遭到世界反噬,除非像夏思合那樣先將主角氣運奪去。


    所以鳳傾城就死了嗎?世界沒崩潰嗎?他這個罪魁禍首外來者都沒事嗎?係統日常疑惑三連,但是在沒影響到他的情況下他更在乎任務怎麽做。


    活著,是個很模糊的概念,心生死念的活著叫行屍走肉,奴顏婢膝的活著那是屈辱,可是作為花清墨該怎麽活,係統一片茫然,懲戒任務的活著一定要更深層的意思。


    這件事暫且壓下不提,花家卻是變了天了。廢太子之後朝堂上下均有震動,顧修明握有兵權,顧冠宇在文臣中威望甚重,如今一個圈禁一個入獄,空出來的權力人脈如何不讓人眼紅。


    成年的皇子們爭權,各有算計的臣子們站位,僅從花府今日不斷拜訪的皇子重臣們便能窺見一二。


    係統對權謀一竅不通,又被禁足不得隨意外出,但不妨礙他吃瓜。


    這日天放晴了,花府又來了皇子朝臣,係統不能出門,指使個丫頭去偷聽。這件事是花遺正默許的,花家要重新站隊,四個小輩也得知道風向,否則一個不小心就是殺身之禍。


    到了正午,探聽的丫鬟還沒迴來,係統有些著急,還未派人再探,送膳的仆人送來一碗安神湯。


    花府每日的膳食有份例,主子們的湯食都在晚膳,縱然係統還在養身體也隻是將普通湯食改為藥膳。仆人布完膳,沒有像往常一樣離開,而是拘禮道:“老爺知道夫人小姐們今日心緒不寧,特吩咐廚房添一碗安神湯,好讓主子們吃個安心。”


    這仆人不是係統往常見到的廚房跑腿。


    係統垂眸:“你去告訴爹爹,這頓飯我用得很好。”


    仆人垂首應是,離開前還不忘把門帶上。


    係統吐口氣,看來花遺正是選好了。


    過了正午,花夫人來到係統的小院,不像之前那樣仆婢成群,隻帶了貼身的嬤嬤。


    係統最近身體大好,麵容有了豐潤嬌美之象,花夫人見之心喜。


    “還是家裏風水養人,我兒氣色好多了。”


    係統笑得尷尬,原主想折騰身體,就是請十個神仙也救不迴來。


    二人閑話家常進屋,仆人隨侍,待泡好茶,花夫人便讓仆人下去,壓低聲音說道:“今日五皇子與程禦史來訪,想與我們家結親。”


    係統打起精神來:“程禦史的堂妹乃是五皇子的生母,父親這是答應了?”


    花夫人既憂又喜:“五皇子近日頗得聖心,據說辦好了好幾件差事,陛下大為讚賞,是最有可能的太子人選。程禦史家中尚有兩子未婚配,據說能文能武一表人才,房中也隻有幾個通房丫頭,是最上等的夫婿人選。”


    係統懂了,花遺正的聯姻技能又開始了,還有兩個乘龍快婿送上門,雖然他不知道已經有幾個女人的男人算什麽乘龍快婿。係統覺得愛情是兩個人的事,守身如玉是必要的,就像上個世界冷厲天有了秦小小後也不碰別的女人,當然他和姐去之後的事另算。


    一個男人,哪怕是在古代背景,結婚前守不住已然讓係統膈應,結婚後守不住就荒唐,是的,係統是雙潔黨,不能守身如玉的cp都是不完美的。


    “爹爹是要把兩位妹妹都許配給程禦史家嗎?”


    係統考慮過自己的可能,不過他才與顧修明和離,說句不好聽的,皇家婦的光環還在呢,花遺正再喪心病狂也不會把他拿去聯姻……吧。


    “程二公子是庶出,哪配得上我墨兒,你爹已經答應將那房的老二嫁過去,算便宜她了。”自古正房偏室是冤家,花夫人提起花遺正的小妾庶女便一臉不平,想來結怨已深。


    係統越聽著越不對味,庶出配不上,那嫡出就可以嗎?


    隻見花夫人嘴角掛起姨母笑:“那四公子乃是嫡出,上有兄長撐起家業,嫁過去便是享清福,你爹已經和程禦史商量好了,再過幾個月便上門提親,到時候雙喜臨門,也好熱鬧。”


    係統:“什麽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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