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古代,女子天生就有生兒育女傳宗接代的義務。若是一個女子多年無所出,那麽這個女子就犯了大錯,若是這個女子的丈夫妻妾成群膝下無子無女,那麽這個男人……


    這個男人太可憐了!


    妻子的無法生育,妾室又一無所出,怎麽會有這麽可憐的男人。什麽你說是男人的問題?男人會有什麽問題呢,肚子長在女人身上,生孩子不就是女人的事嗎,娶迴來的女人不能生那娶來幹嘛。


    更有甚者心思陰暗會懷疑正妻使絆子,自己生不出來就讓妾室也不能生。


    係統現在就被迫麵臨這種局麵。


    顧修明後繼無人早已引起帝後不滿,否則皇後也不會給顧修明塞人,偏偏顧修明不僅不急還百般維護花清墨,帝後再不滿也不能說什麽。


    子嗣於皇家來說關乎社稷安穩,顧修明舊事重提,眼眶微紅好不可憐,惹得所有大臣對係統投來質疑的目光。


    皇帝起了憐惜,對係統就有了不滿,質問道:“太子妃,你與太子身體康健,太子妃妾入府前更有禦醫禦診,為何多年無所出?”


    因為這逼\/崽子不行!係統腹誹,人噗通一聲跪下,“陛下,非清墨不願,實在是……”他看一眼依舊泰然自若的顧修明,似是難以啟齒,又仰頭望向高座龍椅的帝王,決絕叩首,強忍哭腔道,“父皇,兒臣嫁入皇家三年,至今依舊是完璧身,如何為太子傳宗接代?”


    此言一出,滿朝嘩然。


    顧修明臉色鐵青,厲聲嗬斥:“住嘴!”


    皇帝驚得起身,“你說什麽?”


    身後是議論紛紛的朝臣,身旁顧修明目露兇光恨不得吃了他,係統一陣快意,掩麵哭泣,實際上又使勁揉一下眼睛好讓眼睛更紅。


    “兒臣本以為是自己有錯惹得太子厭惡,可楊側妃與劉側妃兩位妹妹侍奉太子也近兩年卻無動靜,兒臣想請名醫為妹妹們診治,妹妹們卻直言不必。”係統娓娓道來,每一句都引得所有人尖起耳朵,“太子乃國儲,子嗣更是關乎社稷,兒臣百般逼問,竟不想二位妹妹也是完璧身。”說罷匐倒在地失聲痛哭。


    對女子來說,成婚多年隻得夫妻之名無疑是莫大的羞辱,太子妃卻將這種難以啟齒的事宣之於眾,可見是實在沒法了。雖然沒說太子侍妾,但正妃側妃皆是完璧,太子又無所出,恐怕說出來也不會有第二個結果。


    楊側妃和劉側妃的娘家分別是軍中大將和戶部尚書,皆是身居要職,此刻一聽哪還站的住,齊齊出列。


    楊將軍脾氣火爆,又是兩朝重臣,開口便問:“太子殿下是對我閨女有意見嗎,還是說對我有意見,要用這種手段折辱我楊家。”


    劉尚書是文人,稍顯委婉,卻也寸步不讓:“還請太子殿下明示,是否是劣女讓太子殿下不滿。”


    除了這二位,朝中將女兒送入太子府的不在少數,或許官位不如將軍尚書,但依舊不容小覷。此時聯合站出逼問顧修明,非要顧修明給個實話,急得顧修明滿頭大汗。


    皇帝質問的目光從係統移到顧修明身上,有氣無力的語氣多了些許威嚴:“太子,可有此等荒唐事?”


    帝王坐廟堂,再是平庸也不同常人,顧修明頭皮一緊,也跟著跪下來:“父皇,此事……”


    “兒臣願讓嬤嬤驗身。”搶在顧修明之前,係統又扔下一記響雷。


    顧修明猛地扭頭,不明白怎麽會有如此心腸狠毒不知羞恥的女人。


    係統:“若是各位大人點個頭,也可以請各位妹妹來驗身。”


    楊將軍立即說道:“驗!要是老子閨女還是閨女,那就請陛下恩準放迴來,她還年輕,嫁誰不是嫁,總不能一輩子守活寡。”


    本朝不反對女子再嫁,邊關連年征戰,金烏國年年人口隻少不多,若是女子再嫁還能得到朝廷一筆獎賞。反正能入太子府的無不是千挑萬選,品貌家世都經過了皇家認證,再嫁也不會差了去。


    花遺正腦子嗡嗡的,他本以為是女兒德行有虧,怎麽現在越看越覺得太子有問題,放著一屋子如花似玉的美人不碰,這太子別是有什麽不好使毛病。


    抱著這個想法,花遺正也說道:“還請陛下恩準,若是小女仍是完璧,不如放小女歸家。”


    與花遺正楊將軍相同想法的不在少數,紛紛求皇帝開恩。


    他們嫁女入皇家說白了無不是利益使然,自家女兒誕下一兒半女,等太子日後榮登大寶家裏也能沾光,可是如今看來還是早早抽身為妙。至於太子的麵子,他們為什麽要關心一個隱瞞自己不能人道事實還把自家姑娘拉下火坑的皇子,不能生的太子是不長久的。


    這個要求便是皇帝也無法拒絕,家世身份樣樣出挑的姑娘攏共就那麽些,放著不拿來利益最大化反而給一個無用之人糟蹋還得罪朝臣,就是昏君也不會這麽幹。


    果然,老皇帝開口了:“傳太子府一幹側妃姬妾入宮,另傳禦醫為太子診脈。”


    “父皇!”


    顧修明此刻真如熱鍋上螞蟻,禦醫看碟下菜,誰知道會怎麽說,一旦被坐實不能人道他就真的完了,情急之下他高喊:“父皇,兒臣並非對太子妃她們不滿,也並非身患頑疾,隻是兒臣已有心悅之人,兒臣曾發誓要娶她為妻,如今誓言無望,兒臣不想再對不起她!”


    老皇帝:?


    花遺正:???


    眾大臣:??????


    這位太子,你好像有什麽大病。


    朝臣聯姻歸聯姻,也不是賣女兒,除了花遺正比較急切,其他的朝臣們要麽是顧修明主動,要麽是通氣後顧修明點頭的,至於兩位側妃更請了皇帝賜婚。


    帝後在為顧修明鋪路,所有人都以為上了艘好船,但萬萬沒想到顧修明會自己主動把路揚了,直奔懸崖跳進去。


    既然你顧修明沒那個意思,那當初找我們幹嘛呢?看不起誰呢!他們就那麽像冤大頭嗎?


    所有人都陷入一種震驚又無語的情緒,無語過後熊熊怒火蓄勢待發。


    係統暗笑。


    有那麽一種男人,他英俊瀟灑有權有勢,事業有成出身高貴,對女主,他一定守身如玉情深不悔,哪怕他結婚了。至於男人的妻子,如果送上真心的祝福那她就是好人,如果憤怒嫉妒甚至阻撓,那她就是惡毒女配。


    係統承認他曾經為這種情深不壽款的男人感動落淚,但他此刻隻想狠狠在顧修明臉上踩幾腳。什麽玩意,腦子裝的都不是愛情,是不可迴收垃圾。


    “殿下既有心儀女子,為何不把她接入府中,臣妾豈會沒這點容人之量?”係統既震驚又悲傷,卻依舊保持著太子妃的體麵,“隻要家世清白,殿下納了就納了,何苦為難臣妾與妹妹們,難道在殿下心中,臣妾連為殿下孕育子嗣都不配嗎?”


    係統依舊跪在地上,臉上淚痕未幹,分明難過不已卻依舊挺直了脊背,看得人無不心生感歎。


    顧修明哪能不知係統打得什麽主意,他又豈能讓鳳傾城受到半點傷害,強忍著厭惡,雙眼卻不自覺流露出憧憬與深情:“她已為人婦,又豈可受到此事騷擾,隻要她一生無憂,我便心滿意足了。”


    “至於子嗣……”猶豫再三,顧修明說,“子嗣之事總歸急不來的。”


    顧修明自然不願意與別的女人生孩子,否則也不會玩起守身如玉這一套,卻不知他成全了對鳳傾城的一片深情,誰來成全太子府中大好年華的姑娘們。


    係統眯眼,依稀能從原主的記憶中找到一些火辣的畫麵,惡心的情緒幾乎要壓不住了,也不知是屬於原主還是屬於自己。


    “請陛下恩準清墨與太子和離,清墨寧願青燈古佛長伴此生,總好過受此屈辱。”係統目的已成,不再理會顧修明,直接求皇帝開口。


    花遺正也跪下來:“求陛下開恩。”


    花遺正後悔當初那樣迫不及待抱太子大腿了,皇帝在位,花家也正是如日中天之時,太子卻能將他花家臉麵往泥裏踩,等以後登基了還得了。他就一個嫡女,嫁誰都是香餑餑,何必吊死在歪脖子樹上。


    其他大臣也有此意,紛紛跪下道:“求陛下開恩。”


    太子是癡情種,他們高攀不起,告辭!


    事情鬧到這一步,顧修明臉色不好看,皇帝臉色比顧修明還不好看,渾濁的眼不辨喜怒,卻僅僅盯著顧修明:“太子,事到如今,朕給你兩個選擇,第一:與太子妃重修舊好,三個月內讓太子府裏的女人懷上孩子,朕就當什麽都沒發生,第二:從這個位子上滾下去,朕不缺兒子!”


    係統心裏呸一聲,就知道不能指望皇帝公平公正,都這樣了還想著給顧修明遮羞,絕口不問“那個女人”是誰,可見弄廢一個人和保全顏麵並不衝突。


    隻是皇帝這番苦心注定要被辜負了,隻見顧修明痛苦不已,“父皇,她是兒臣唯一愛過的人,刻骨銘心不能忘懷,看著她嫁做人婦已讓兒臣生不如死,隻求父皇給兒臣時間將她忘卻,兒臣願意擔下做丈夫的責任,五年後必能讓太子妃孕育子嗣。”


    係統:好家夥!


    所有朝臣:硬了,拳頭硬了!


    皇帝萬萬想不到自己還能生個守孝係太子,一股血衝上腦門,顫抖的手指指向顧修明,“你這逆子……”話沒說身形一晃坐倒在龍椅上。


    一幹大臣大驚,紛紛跪下,隨侍們趕緊端茶的端茶,喂藥的喂藥,又是柔聲勸慰又是擦嘴拍背,總算讓皇帝清醒過來。


    老皇帝悠悠轉醒,無神地看著下方,多少有點生無可戀的意思,緩了緩說道:“傳朕旨意,太子無德不孝,廢去太子之位,恩準太子妃與太子和離,側妃以及一幹姬妾迴歸自由身,若有再嫁由內務府為其添妝。”


    皇帝更加蒼老無力,一字一句都要耗不少力氣。每說一句,顧修明臉色便更加慘白一分,而係統卻覺得有無形的束縛在消散。


    直到皇帝最後一個字落下,係統長舒一口氣,與朝臣一起山唿萬歲。


    卻在這時從門口傳來一聲清脆的嗓音:“請陛下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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