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小豆丁們送迴家,獨自一人走在白鴿城東區路上的雲馨夢,嘴角緩緩扯開一絲笑容。


    啊呀呀,下麵可就是屬於大人的夜生活了……


    咳,鑒於後續內容可能會被屏蔽,作者菌決定就不描述了……


    哈哈,開玩笑的,根本沒什麽大人的夜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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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棄不切合實際的幻想啊喂!


    雲馨夢這種已經不能用性別來界定的神奇生物,怎麽可能去泡妹子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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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一輪的煙火表演開始了。


    煙花在天空中炸開一叢叢美麗的花朵,綻放出耀眼的光芒,緊接著又像是流星雨一般墜落下來,將這片天空渲染的異常絢爛迷人。


    城東北平民區下街。


    這裏全是沒有燈光的破舊聯排房屋,地上不像豆丁們居住的街區,沒鋪石板,裸露出灰黑的泥土,周圍空氣中還有股融合了排泄物和腐爛味道的難聞臭味。


    在街道最深處,有一棟廢棄的鍾樓。


    鍾樓前味道更加難聞,看起來十分陳舊,塔身被吹成了灰黑色,隻依稀能看出來是常見的白石質地。


    渾身上下布滿或新或舊的裂縫,樓上的尖頂也被削去了一塊,


    樓下已經變成了無家可歸的流浪漢才會待的地方,鍾樓內的樓梯也塌了,完全是一座危房。


    但今天那些不幸的人們卻全部不在,他們都聚集在各個教堂和慈善組織的門口,排隊領取著一點微不足道的施舍。


    或許是一點抹了人造黃油的黑麵包,一些粗糙到不能入口的苦澀茶水……


    他們或許也在珍惜的品味著,這對他們來說難得一見的珍饈美食,汲取著溫暖和香氣,欣喜的望著天上的煙火。


    鍾樓上削平的塔尖處倒是沒什麽臭味,就是灰塵有億點點多。


    但雲馨夢沒在意。


    她就那樣姿態隨意的耷拉著腿坐在上邊,倚靠著墨色的天幕,遙望遠處色彩繽紛的煙花,緊接著緩緩從袖子中掏出了一個黑色的長筒狀東西。


    那是個麥克風。


    “嗯?”


    雲馨夢挑挑眉,想了想又塞了迴去。


    可不能在這唱歌,擾民是一迴事,估計第二天這裏就要流傳出什麽鬼故事了。


    她又掏了掏,這次再抽出手時,帶出一個半臂長短的大玻璃瓶。


    玻璃瓶是全透明的,四四方方,沒什麽商標,裏麵盛了滿滿的金黃色液體。


    “啵”的一聲清響後,瓶塞被打開,一股衝鼻子的甜辣酒味,混合著淡淡的橡木味噴了出來。


    雲馨夢湊到瓶口吸了一口,被刺激的差點打起噴嚏,不過她輕輕搓了搓鼻子,就忍了下來。


    “很夠勁兒,少說也得有50度吧!”


    雲馨夢嘟囔著,低頭打量著瓶中酒液,嘴角露出了笑容。


    下一秒,她就毫不遲疑的直接對瓶口吹了起來。


    身為一個北方妹紙,再加上家學淵源,祖傳的海量,雲馨夢酒量還是相當不錯的。


    請不要侮辱我,我隻吹瓶.jpg


    這個表情包就是她在酒桌上最真實的寫照。


    “噸噸噸……”


    直接開喝!


    酒一瓶接著一瓶,已經不算是正常人的雲馨夢就好像嚐不到那辛辣的口感,像在喝水。


    哦不對,也不能這樣說,水畢竟還是有體積的,喝多了難免膀胱鼓脹。


    但雲馨夢看起來卻沒有一點想上廁所的感覺,就好像她的胃通著異次元空間!


    天空中煙花依舊盛放,廢棄的鍾樓四周卻沒有一點人聲。


    再加上一個人孤單的喝酒,雲馨夢就難免開始了胡思亂想。


    想家,想好久都沒見到的爸爸媽媽,姥姥和姥爺,還有過去自己遇到過的人。


    師尊,小師妹,波亞,還有很多人……


    那是很多個世界……很多場夢……


    記憶在腦海中迴溯,那是漫長的時間。


    漫長到偶爾恍惚間,雲馨夢自己都分不清夢與現實。


    但雲馨夢隻能固執的認為過去的經曆是夢,因為這樣才不會體會到分離的痛苦。


    天空中又炸開一朵煙花,細碎的火星,拖著又細又長的金黃色焰尾,迅速延展彎曲,化作一朵綻開的漂亮金菊。


    雲馨夢望著那美麗的花朵,又灌了一大口酒。


    辣中帶甜的微涼液體一入口便化作火焰,緩緩從喉舌燃燒進胃袋,帶來新一輪針紮一般的刺激和灼熱的感覺。


    隻要是夢,即使是死去的人,也可以認為那隻是自己的臆想。


    人真是一種奇怪的生物,經常可以編造無數的謊言,用來欺騙別人,甚至是自己。


    但更多時候,他們又無法欺騙自己,因為心裏清楚,什麽是違心的,什麽是真心的。


    又是幾朵煙花轟然炸裂,餘暉極為明亮,仿佛要點燃那片天空。


    “嗬嗬……”


    臉也被照亮一瞬的雲馨夢,突然搖頭笑出聲來,但因為這光芒逝去的太快,黑暗很快便重新把她的臉藏在了陰影中,讓人看不清此刻的表情。


    雲馨夢覺得自己又犯病了。


    有時候總忍不住想太多,想太多就不開心。


    其實,沙雕一點也沒什麽不好……起碼會很快樂……


    雖然偶爾還是會清醒下……


    “哎——”


    雲馨夢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她伸出手,手中是個沒什麽裝飾的白瓷酒瓶。


    這瓶酒是剛開的汾酒,還沒有喝。


    它的味道比之前的酒味要淡些,不過度數依舊很高,味道對不喝酒的人來說也是很衝。


    她將酒瓶對著天空中綻放的煙花,輕輕舉了舉,隨後將大概半瓶酒倒在了身前,收迴手對著瓶嘴吹了一口。


    “呐,敬你們……”


    雲馨夢用母語說著,聽語氣似乎是輕鬆的。


    天上的煙花依舊沒停,時不時炸開絢爛的顏色,鍾樓邊緣,酒瓶很快擺了一排。


    漆黑與光明的交替間,雲馨夢手裏拿著正在喝的半瓶酒,搖搖晃晃的站起身,看那模樣,隻要刮來小小的一陣風,就能把這個不要命的酒鬼吹下去。


    然而雲馨夢很幸運,現在並沒有風。


    雲馨夢站直身體,環顧四周一圈,突然豪邁的對著瓶嘴一仰頭,“噸噸噸”幾聲後,剩下的酒被一口氣喝幹。


    “唿——”


    放下酒瓶,雲馨夢吐出長長的一口氣,那是帶著濃鬱又刺激的酒味和淡淡果味混合的奇特氣味,並不難聞。


    然後空瓶被雲馨夢隨意的一丟,就見那白瓷瓶劃出一個弧線,接著非常玄幻的穩穩落在了鍾樓頂的邊緣。


    那樣子就像被人用手溫柔的放到那,連晃都沒晃。


    鍾樓邊緣一個個不重樣的瓶子,整整齊齊的放了一排,似乎擺它們的人有輕微的強迫症,每個瓶子之間距離都是相等的。


    這點酒對於魔鬼來說真不算什麽,可雲馨夢感覺自己還是有點醉了。


    可能是因為她自己想喝醉吧……


    時光緩緩流淌,天上的煙花逐漸消失,吵嚷的人聲隨風逝去,月兒隱沒進了雲中,天地終於安靜了下來。


    良久,一縷帶著難聞硝煙味的微涼之風吹過,把立在鍾樓頂端望天的人,吹的迴了神。


    雲馨夢眨眨眼,眼中的景象像被丟進石頭的水麵,波動過後逐漸平靜清晰起來。


    她有些茫然的環顧四周,才發現原來已經到了深夜。


    啊這麽晚了……該迴家了……


    雲馨夢對自己默默說道。


    對了,垃圾得收走。


    不能沒有公德心。


    富有公德心的魔鬼低頭望著那空了一排的瓶子,遲鈍的腦海中閃過這句話。


    於是搖搖晃晃的蹲下身,將地上的酒瓶一個個收起。


    1、2、3……12。


    沒了……


    低著頭的雲馨夢緩緩收迴手,看著變得空蕩起來的白石塔頂,腦海中的思維從緩慢,逐漸變得百轉千迴。


    無數個名字,無數人的臉,無數的聲音,無數的場景從腦海中閃過。


    那是她曾經的朋友,師長,甚至是至親之人。


    他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們或平凡,或美麗,或強大,或弱小……


    他們每一個都是那麽鮮明!


    卻又無比單薄,隻剩下迴憶留存。


    他們全都藏在浩如煙海的迴憶中,最終化作夢幻泡影,消失不見。


    最後隻剩下了她,一個二十五年單純人生的她。


    迴憶看似很長,實際也就一個眨眼。


    雲馨夢微微低頭看向腳下。


    濃鬱的黑暗中,魔鬼的眼睛清晰的看到了一切。


    那是被削去一大片的塔頂,白石質地的牆磚已經破碎,露出肮髒陳舊的圓滑斷茬。


    雲馨夢就看著那充滿歲月風霜的灰黑傷痕,幾秒後不知怎的,就扯開嘴角笑了起來。


    那笑容很是複雜,帶著點釋然,又有別的情緒。


    “忘了吧,忘了也好……”,她輕輕自語著搖搖頭:“沒有什麽是永存不朽的……”


    無論如何,我都會繼續向前,向前……


    四周完全安靜下來,就連風也沒有一絲。


    一身黑衣完全融入周圍寂靜黑暗中的雲馨夢,身體沒有一點搖晃的緩緩起身。


    她覆手遙望著烏雲後的月,沒來由的想起了百年孤獨裏的一句話:過去都是假的,迴憶是一條沒有歸途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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