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跳轉到第二天。


    又是新的早晨,雲馨夢神清氣爽的打開了草藥店的大門,深吸了一口氣後,直接嘿嘿嘿的笑出聲。


    話說人啊,一旦心情好,就看就什麽都順眼。


    太陽金燦燦,朝氣勃發,藍天無比澄澈,仿佛純淨的水晶。


    街麵整潔,店牌裝飾等等都帶著種不同於現實世界的複古味道。


    街上少量的行人也都這麽優雅齊整。


    甚至迴頭看一眼那逼仄破舊的小店都可愛了起來!


    哎呦這門上的破洞,圓溜溜,別家怎麽可能有這麽圓滑的洞!


    牆紙泛黃,哎呦這不就複古風嗎!


    破爛的椅子木架,這不就嘻哈慵懶風嗎!


    雲馨夢就好像腦子裏都帶了濾鏡,嘴角不受控製的咧成了大大的上揚弧度。


    昨夜售出不同的藥劑,共332瓶,去除成本,淨賺400金幣,這可是本世界普通家庭個月,1666年的收入啊!


    已經能買得起十分之一個最普通的靈魂奇物了。


    她今早起床都恨不得立馬在門口放一掛炮仗熱鬧熱鬧。


    不過想想還是放棄了。


    諸神大陸有煙花,卻沒有鞭炮這種高大上的物件,為了鄰居們的心髒著想,還是算了吧。


    啊,要怎麽慶祝下呢?


    雲馨夢臉上帶著蜜汁笑容,在門口沉思起來。


    外邊的行人就見這位身穿白大褂的醫生,站在自己店門口,背對著大路傻呆呆的望了裏麵很久,然後受驚嚇的兔子一樣,突然躥進了門中。


    “神經病啊!”


    門外剛好經過此處被嚇了一跳的無辜路人,小聲罵了一句。


    而被罵成是神經病的雲馨夢,就真像一條發癲的邊牧,哼著歌,蹦蹦跳跳的從門口跑去廚房,切了塊香香的堅果白麵包,又塗上了之前購買的甜奶油,就叼著麵包,走到大堂的實驗台邊坐了下來,裝模作樣的開始吃早餐。


    門外逐漸有了人聲,店裏卻依舊安靜,因為這個店鋪看起來實在是太破舊了,真的很難能讓人生出來進店看看的欲望。


    當然雲馨夢也不在乎,畢竟昨天黑市打響名氣,也算有了穩定客源了嘛。


    她順手念咒澆了下桌上的花花,就一手拿著麵包,一手拿起桌上的白色羽毛筆,邊吃邊計算剩下的存貨,需要采買的藥材,以及各種收支……


    陽光悄悄的穿過百葉窗縫,照在木架上,也照亮了盛放藥液的水晶瓶。


    明亮的金色被這些比寶石還耀眼的液體折射成迷人的風景,為這個破舊的大堂增添了幾分絢麗的光彩。


    然而這美景似乎沒人注意到。


    時間緩緩向前,被窗框切成長條狀的光在地上悄悄移動著,大堂中隻剩下了綿長的唿吸聲和筆觸的沙沙聲。


    不知過了多久,奮筆疾書中的雲馨夢冷不丁的打了個寒噤。


    魔鬼敏銳的靈覺讓她有種極端不舒服的感受。


    就像被貼在後窗上的班主任,死亡凝視一樣……


    嘶……我記得自己畢業很久了啊?


    她默默吐槽著,停下筆裝模作樣的咬了口手上的麵包,然後猛的抬頭,就見七八步外的門口處,一個陌生人沒來得及收迴目光,與她來了個一眼萬年。


    盯——


    雲馨夢嚼著麵包,腮幫子一鼓一鼓的,活像一隻進食中的倉鼠,嚼了十五六下後,“咕嘟”一聲咽了下去。


    門口的人愣了下,隨後“嬌羞”的扭過頭,直接跑了。


    雲馨夢又咬了口泛著甜味和奶香的麵包,盯著那些人離開的身影,緩緩皺起了眉。


    心說,今早上繡球花街的人流量有些不對勁啊……


    雖然她來這的時間不長,也知道平時這條街雖然稱不上門可羅雀,人也真的少,特別是早晨的時候,基本也就幾個街坊鄰居。


    但今天卻多了不少陌生人……


    難道都是昨天晚上的尾巴?


    我去,不能吧……


    雲馨夢心中不可置信著,又迴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昨晚那個傭兵近乎搶劫般的掃蕩了所有的藥品後,剩下的一點也被聞聲而來的人買空了,


    她自己打著哈欠迴到了住處,也沒注意背後跟了多少條小尾巴。


    當時隻以為就幾個人跟蹤也沒在乎,甚至覺得他們大多數應該都是潛在客戶。


    誰知一覺醒來才發現,街上的人流量變大了很多……


    “額……”


    雲馨夢停下了塞麵包的動作,沉吟片刻選擇了……放棄思考。


    “啊好煩,被知道了又怎麽樣,他們又傷不得我,敢來搶劫就通通做成人肉叉燒包。”


    她嘟囔著,把剩下的一小塊奶油堅果白麵包通通塞進了嘴裏。


    ……


    四天後,白鴿城城郊某中型莊園二樓,灑滿陽光的書房中。


    金發整齊後梳,麵目如同古典雕塑般深刻的英俊青年爵士——查理·加洛林男爵正坐在柔軟的皮質沙發上。


    這位年輕的男爵身穿最近剛流行起來的,帶著硬翻領的藏青色宮廷式絲綢燕尾服,內襯帶花邊的白襯衫,腿上套著黑色短絨長褲,腳下踩著一雙黑色長靴。


    此時的男爵正姿勢放鬆的端著潔白的骨瓷茶杯,嘴角上勾,品味著加了檸檬片的紅茶。


    沙發對麵是他的合作者——貝利恩·庫什納神父。


    庫什納神父是隸屬於光明教會白鴿城分區的主教。


    他身穿光明教會專屬,背後繡著十字架的金邊白袍,一頭打著卷的鉑金色短發,蔚藍的眼,眼角雖然有著細紋,但配著那天生上揚的嘴角,就會讓人覺得這是個脾氣很好,很有耐心的神職人員。


    在外人麵前,他確實能扮演好這種角色。


    然而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庫什納神父真正的脾氣正好和外表相反,很是冷漠易怒。


    加洛林男爵自然知道這點,所以就慢條斯理的喝著茶,耐心的等待這位合作者看完手中的資料。


    果不其然,幾分鍾後,庫什納神父把手中的資料扔在了茶幾上,抬頭,蔚藍如海般的眼睛中染上了陰霾。


    “那個魔藥師竟然拒絕了,她居然敢拒絕聞名金雀花的傳奇家族!”


    加洛林男爵聽到這話,微微挑眉嘴角勾起笑容。


    “我的朋友,你這樣說就沒有必要了,畢竟我們腳下的土地屬於紫荊花公國,而我沒有族長的傳奇級別實力,隻是個不受待見的中級刺客罷了。”


    說著,他將手中的骨瓷杯放進麵前同樣材質的杯托中,在一聲清脆悅耳的瓷器撞擊聲後,男爵的身體向後靠上了沙發的軟墊。


    “我早就料到她會拒絕這個提議,一位魔藥師總是有屬於自己的驕傲的,怎麽會為金錢而輕易出賣自己的作品呢?”


    如果雲馨夢聽到這位男爵的話,估計會認真搖頭,並且扔出一張“潤哥兒”的表情包:得加錢。


    “嗬,你準備放棄?”


    庫什納神父聞言冷哼一聲,拿起自己這邊的紅茶,淺飲一口再度開口:“價格如此低廉,效果卻堪比中級藥劑的神奇配方,可以肯定,誰掌握了它,都能在不久後撬動整個大陸的利益。你認為這個魔藥師會不知道?”


    “那可不一定”,加洛林男爵搖搖頭,古典雕塑般的臉上,揚起了那貴族式的,高高在上又溫和矜持的假笑:“無論是庫什納你,還是我,都絕對不會把價格定的如此便宜,所以她必然不知其中的利益。”


    “但經過這幾天,她也應該知道了”,庫什納神父也放下茶杯,嘴角挑起冷漠的弧度:“神說,人的靈性中生來便帶著罪惡,貪婪是其一。”


    就如同你我……


    加洛林男爵不由得在心中嗤笑一聲。


    他看向對麵人,那屬於光明神的牧者,本應該是神明代行者的人,眼中卻藏著貪婪與嫉妒。


    當然這位男爵的城府自然不會讓人看出他心中所想。


    “你也看完資料了,這位女士可沒有什麽背景,魔力波動也就低級魔法師的樣子,大概也就好運氣的從什麽遺跡中得到了配方……”


    說到這,加洛林男爵起身,緩步在陽光明媚的落地窗前站定。


    他嘴角帶笑的望向玻璃窗外,十月下旬的秋風中,花園已初見蕭瑟。


    不少花兒凋零枯黃,唯有一些低矮的小灌木依舊鬱鬱蔥蔥,甚至還頂著些許白色的花苞。


    那是仙女木。


    它們是被冰雪眷顧的花朵,是凜冬女神所喜愛的信使,能為大地帶來寒冷的信號。


    這時,天上雲朵被風吹動著,剛好擋住了陽光,投下大片的陰影。


    一瞬間,近處的花園以及別墅的房間內都暗了下來。


    暗淡的天光也讓這透明玻璃窗變成了鏡子,更清晰的映照出了窗邊人。


    窗麵中加洛林男爵那略顯虛幻的臉上,依舊帶著笑容,但那淺藍色的眼眸卻如同北極冰川,反射出一片冷光:“既然這位女士不願意賣出,那就隻好請她來我莊園的地牢裏做客了。”


    ……


    這幾天,雲馨夢確實拒絕了不少人,見識了各種明裏暗裏的,她看出沒看出的試探。


    實際上最開始她還真不知道這藥劑的貓膩,因為這些藥劑對她來說早就沒效果了,也就沒在自己身上實驗,當然也沒拿別人實驗。


    而鑒定術她也隻會個初級鑒定。


    之後遇到買配方的,開始聽到價格還是有點心動,但人家要的是獨家買斷權,雲馨夢又有些猶豫起來。


    一來,她自己覺得還沒賺夠,二來,這是用修仙世界火煉之法煉出來的,這沒法教啊。


    難道還要附贈易經+道卷?


    總之,賣藥方這條發家致富之路直接被堵死了,也讓雲馨夢間接性的得罪了不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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