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嘉許低頭看著桑稚,伸手取下那片枯葉。


    “應該是吧,怎麽跟你說呢?”段嘉許把枯葉遞給桑稚,“雖然我們學的都是同一個專業,但是以後進了社會,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選擇,可能...是真的挺難再見麵了吧。”


    桑稚猶豫著問道:“那...我呢?”


    “你?”段嘉許認真道:“你跟他們當然不一樣啊,他們可不會像我的好妹妹一樣偷偷塞紅包給我,”


    段嘉許舉了舉手上的花,繼續道:“還在我畢業的時候來給我送花,嗯?”


    桑稚彎了彎嘴,露出一個乖巧的笑。


    兩人約定段嘉許有空就迴南蕪找桑稚,然後找一旁的同學幫忙拍了一張合照。


    照還沒拍完,又一片枯葉落到了桑稚頭頂。


    段嘉許一邊笑一邊幫桑稚拿下枯葉,“今天我們小桑稚招人喜歡呢,連樹葉都這麽喜歡你。”


    桑稚心裏隱隱有一個猜測,但她不能說,隻能拉著段嘉許躲進教學樓裏。


    段嘉許和桑延他們出去聚會了,桑稚便先跟著爸爸迴了家,


    她一迴到家都蹬蹬蹬跑上樓,開門關門鎖門一氣嗬成。


    然後看向床上。


    玩偶依舊好好的躺在那裏,連毯子都是她出門時的模樣。


    一股莫名的情緒湧了上來,


    “真的不能再見麵了嗎?”


    桑稚把臉埋在臂彎裏,沒有注意到玩偶的眼睛一閃而過的漆黑。


    晚上段嘉許送桑延迴來了。


    桑延整個人醉成了一灘,黎萍一麵照顧著桑延一邊安置段嘉許,


    剛好桑稚下樓查看情況,黎萍就讓桑稚去給段嘉許拿洗漱用品了。


    桑稚把東西都給段嘉許準備好後就溜走了,她原本想給段嘉許準備醒酒湯的,但是段嘉許沒有喝酒,自然也就用不上了。


    半夜桑稚起床發現段嘉許一個人在外麵坐著,


    “嘉許哥,你為什麽還不睡?”


    “我...有點認床。”段嘉許道,“已經很晚了,你快去睡覺。”


    桑稚敏銳的感覺到段嘉許似乎有些低落,沒有迴房間,而是蹲在段嘉許身旁,


    “你不開心嗎?”


    段嘉許笑了笑,“沒有啊,怎麽可能。”


    “不願意說的話,也可以不用說,”桑稚小心的道:“我可以在這陪你一會兒。”


    夜色微涼,兩人並肩坐在庭院裏,氣氛寧靜,讓人有一種想要傾訴的欲望。


    “我跟你說個秘密,”段嘉許偏頭對桑稚道:“哥哥,有好多好多債主啊。”


    桑稚縮了縮手,“你欠了很多錢嗎?”


    “不是錢,但也能說是錢。”


    “欠了多少?很多嗎?”


    “怎麽說呢......”段嘉許不知道該怎麽在不讓自己的事影響到桑稚的前提下給桑稚解釋,正猶豫著,就聽桑稚道。


    “嘉許哥,你先不用著急,你等我長大,我掙了錢之後,我幫你一起還。”


    段嘉許看著桑稚,摸了摸她的頭,笑,


    “桑稚,其實那些債不是哥哥欠的,所以不用幫我還,我們桑稚以後賺了錢,要給自己買漂亮的裙子穿。”


    隨著段嘉許的話音落下,庭院內再次陷入寧靜,一束溫柔的月光輕輕落在兩人身上。


    被段嘉許催促著迴了房間,桑稚坐在書桌麵前,


    少女心事無處安放,最後折成一顆星星落進了玻璃瓶裏麵。


    桑稚起身準備上床睡覺,經過櫃子時頓了頓,將擺放在外麵的存錢罐收進了櫃子。


    輕飄飄的存錢罐落下發出細微的聲響,


    “哢噠”一聲,


    桑稚鎖上了櫃子。


    天還未亮的時候,桑稚便仿佛有心靈感應似的醒了,走到陽台正看見了離開的段嘉許。


    段嘉許一迴頭就看見了站在二樓的小姑娘,笑著對她揮了揮手,示意她看手機。


    等段嘉許走後,桑稚才悶悶不樂的迴了房間。


    看到安安穩穩躺在床上的狐狸玩偶,沒忍住揮了揮拳頭對著空氣砸了兩下。


    正好消息框彈出,桑稚抱起手機,是段嘉許發的消息。


    【哥哥要趕早班機迴宜荷,幫我跟你爸爸媽媽說一聲,還有,你好好學習,考試成績要一直發給哥哥看。】


    桑稚打起精神迴複道,


    【你答應我的事也別忘了。】


    然後也沒等段嘉許迴複,抱著狐狸玩偶晃了晃。


    “沒良心的非人生物,迴去了就一點消息也沒有了,就不能迴來看一眼嗎?平時怎麽沒看你那麽聽話,不是什麽都‘辦不到’嗎?怎麽讓你迴家就那麽爽快,”突然似乎又變了主意,把玩偶輕輕丟到枕頭上,“不迴來就不迴來,反正也沒人在乎,走了也好,沒人跟我搶床、搶漫畫書可太棒了,我從來都沒有這麽開心過。”


    等桑稚睡著後,一道虛影出現在房間內,


    想到小姑娘睡前放的狠話,不息眯了眯眼,丟了個安眠術plus版。


    天道之女對她的術法有抗性,像安眠術這一類的術法除了能讓桑稚睡醒後十分清爽以外根本不能讓她睡得更沉。


    不息也是搗鼓了一段時間才搗鼓出加強版的安眠術,雖然效果還是不像在其他人身上用普通版安眠術那麽好,但也能讓桑稚不至於隨時能醒過來。


    保證桑稚不會突然醒來後,不息虛幻的身形落在狐狸玩偶旁,微弱的熒光在從虛影中透出來,又熄滅,如同唿吸一般。


    天亮了,虛影淡去,如同不曾出現一般。


    桑稚緩緩睜眼,隻覺得補的這一覺睡得格外香,


    果然,罵過沒良心的不明生物之後就是睡得好。


    開學桑稚便進入了高三,高考的緊張感撲麵而來。


    桑稚拿著班主任發下來的擇校手冊,毫不猶豫的找到了宜荷大學,


    對比了自己的成績和宜荷大學的錄取線後,桑稚激起了前所未有的動力。


    如果要考上宜大,她必須要再努力、再努力一點。


    這天,桑延難得迴家一趟,正煮著夜宵。


    沉迷學習許久的桑稚準備給自己增加一點娛樂活動——嚇桑延一跳。


    但桑稚剛下樓躲好,及聽到桑延低唿道,


    “你說什麽?段嘉許有女朋友了?真的假的......”


    桑稚完全聽不進後麵的話,恍恍惚惚道,


    “哥哥,嘉許哥有女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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