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君然咬牙切齒道:“都有些什麽顏色?”


    小明囁嚅道:“有紅、黑、白三色,白色是因果線原本的顏色。”


    “霍翀霍君華身上的是什麽色?”


    “霍翀紅色霍君華黑色!”


    霍君然沉下心,紅色可以表達婚嫁,但小明的能查探到的因果線是以孤城為中心向外輻射的因果。


    簡而言之就是孤城這座城,和眾人之間的聯係,霍翀自然不可能同一座城成親,那便隻剩下一種可能——血灑孤城!


    白色的因果線被鮮血染紅,所以霍翀身上的因果是紅色。


    至於霍君華的黑色,卻有些摸不準。


    她猜想若是能看到霍君華同那孫家娘子的因果線,那必定是黑色,若說霍君華在孤城作惡,那又是為什麽呢?是為了霍翀?反正不可能是因為越姮和文家的,小明已經說了他們的因果線顏色很淺,而霍翀與霍君華的顏色又是最深的,所以基本可以排除這兩人。


    而若說是因為霍翀慘死,霍君華為霍翀報仇在孤城作惡,雖然說得通,但是!在霍君然看來,霍君華脾氣不好,品性不好,同樣的,腦子也不好,所以啊,以她的智慧,別說給霍翀報仇了,在霍翀死後她還能安然無恙的活下來都是得益於霍翀的死,她又長了個腦子出來了。


    “我看出來了!那男的顏色深些,女的顏色淺些。”


    “你剛剛說他們顏色不一樣?”


    “啊,對,男的是紅色,女的是黑色。”


    哦豁,這就有意思了,霍君華和越姮是黑色,文家的和霍翀是紅色,難不成因果線是分性別的?


    霍君然饒有興趣的想著,然後一路往迴走一路指著人讓小明辨認是什麽顏色。


    確認因果線與性別無關後,她才放過小明,爬上了自己的房頂。


    “不息,你總是躺在屋頂上做什麽?天寒地凍的,小心著涼。”


    “天寒地凍,大腦清醒,免得像你一樣整日糊塗。”


    小明表麵委屈,背地裏拿出小本本。


    「女鵝今天罵我了,女鵝好聰明!」


    霍君然閉目感受天地間寒意中蘊藏的能量,有沒有靈氣對於她而都沒有什麽影響,隻是她不清楚孤城到底發生了什麽,而且她的許多本事這個世界無法承受,她隻能一點點加強這個世界的穩定性,避免某日她一個不小心就把世界玩完了。


    自覺已經提醒了越姮盡到作為一個妹妹的義務的霍君然,毫不意外收到了她安插在霍君華身邊的人來報。


    “不好了女公子。”婢女跑進了屋子卻沒見到霍君然,正奇怪著轉身便看到霍君然從屋外走了進來。


    “怎麽了?”


    婢女行禮,“迴女公子,大女公子今晨約了文郎君去吉祥樓,文郎君原本是不欲前往的,但是大女公子說她對文郎君的情意已經放下,如今隻是想同他最後一起吃個飯做個了結,順便為之前的事道歉,文郎君思慮了一會兒後便答應了。”


    霍君然略有些無語,霍君華若是真放下了,那便是連看都不會再看他一眼,怎麽可能還請他吃飯,多半又是文家兄長那不合時宜的心軟病犯了。


    “阿姊可是要用藥強迫文家兄長?”


    “不、不是的,”那婢女沒想到自家小女公子如此彪悍,臉上一紅,“大女公子的確藥倒了文郎君,但並沒有、並沒有對文郎君做什麽,而是遣了人去告訴越娘子,說是文郎君約她在小西山賞雪,越娘子出門了半個時辰,大女公子卻將文郎君丟在了吉祥樓,自己獨自迴來了,婢子方覺不對,請小女公子責罰!”


    霍君然卻沒有管她,謔然轉身往外去,“備馬!”


    “喏。”青硯迅速往馬廄去。


    白竹跟了上來,“外麵天冷,女公子為何不備馬車?”


    “馬車速度太慢,怕是趕不上,”霍君然頓了頓,對白竹道:“你去尋阿兄將此事告知於他,然後再趕一輛馬車跟在後麵來,備上些藥物衣物暖爐。”


    當霍君然趕到大門的時候,門外青硯正好牽著一匹略矮小的馬過來。


    “女公子!慢些!”


    霍君然迴頭,看見彤雲抱著一頂雪白的大氅跑過來。


    “還是你心細。”


    待彤雲給霍君然披上大氅,霍君然便上馬往小西山而去。


    小西山雪景的確美,往年冬日也的確會有很多才子佳人去賞景。


    但...那是一年前的事了,今年小西山落了一批山匪,冬日又來的如此之早,那些山匪想來也沒太多儲備,若是越姮被抓,運氣好一點或許還能活下來,運氣差的話.......


    沒想到霍君然竟也能做出這般需要動腦子的事,可惜還是一副缺腦子的模樣。


    至少把戲做全,安排馬車往小西山得到方向去,待得越姮出了門,繞路圍著長街走一圈再迴,這樣可以拖延更多的時間,引越姮出去也不該說是去小西山,即便越姮不知道小西山被山匪占了,霍府的婢女奴仆也知道,應該說是去朝暮亭。


    朝暮亭其實隻是小西山上一個草廬改成的,供行人歇腳的地方,平民都直接叫草廬,隻有她們這些世家大族的女娘郎君才會叫朝暮亭。


    隻緣感君一迴顧,使我思君朝與暮。


    不過霍君然缺失點腦子也好,至少她現在或許能趕得上,希望越氏機警一些,別傻愣愣的直接羊入虎口了。


    越姮從進了小西山後便感覺不對,她記得以往這個時候小西山到處是人,但她進來了有一會了,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停!”


    車夫勒住馬。


    “女公子怎麽了?”越姮身旁的婢女問道。


    “有些不對勁,掉頭,現在立刻掉頭迴去。”越姮眉頭緊皺,心裏隱隱有一絲不安。


    “女公子,我們不去尋文郎君了嗎?”


    越姮把住馬車門框,隨著車夫掉頭身形晃了晃,“他那麽大一個人還用我去尋什麽?”


    “可是,那不就便宜了那霍娘子!霍娘子實在是過分了些,明知道我家女公子和文郎君情投意合,還要來插上一腳。”婢女有些憤然。


    越姮卻在沉思,原本她隻是想來看看那霍君華到底想做什麽,以她對霍君華的了解無外乎是故意拉著文家兄長做些親密姿態激怒她,然後趁她不注意將她推下山坡,但見小西山這幅寂靜模樣,似乎與她所想不太一樣。


    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霍君然的眼睛,稚嫩的聲音轟然炸響!


    “還請越娘子多加小心。”


    越姮心中的不安感達到頂峰,她仿佛聽到了自己心髒的跳動聲,不、不對,還有很多雜亂的聲音,是......雜亂的腳步聲和......馬蹄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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