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聖,你覺得這個大老黑如何?”


    淩乘風問道。


    小次郎捏住下巴,皺起眉頭:“是個有經驗的。”


    “哦?”


    淩乘風疑惑道:“怎麽看出來的?”


    “你看,他現在站的位置,剛好是釘頭錘最佳攻擊距離。”


    “他的站姿,明顯是前腳為重心,後腳用腳尖使力。”


    “等到裁判喊出開始的瞬間,他一定會扭腰揮錘,第一時間打對手一個措手不及。”


    小次郎說的,對淩乘風而言完全是一個陌生的領域。


    他更加習慣用感知去看對手體內‘氣’的流動。


    通過氣的流動,的確是可以猜測出對方的大概動作。


    但像小次郎這般判斷得精準,他做不到。


    隻是……


    大老黑真會如此嗎?


    “如果是你的話,你會如何應對?”


    淩乘風問道。


    “仰身,拔刀斬。”


    小次郎幾乎沒有思考地迴答道:“他揮擊之時,下半身就失去了防禦,我隻需一刀,便能將他腰斬。”


    淩乘風幻想了一下。


    仰身拱橋,他能做到,但拱橋時不用手撐,而是僅靠雙足之力站住,還要依靠雙足之力揮刀?


    怎麽想也不可能做到吧?


    他一邊想著,看了小次郎一眼,又突然想起了他伏地用足尖將自己橫向彈射出去時的詭異技巧。


    嗨……


    淩乘風無奈地笑了。


    問誰不好,非要問這個傳說中的劍聖。


    宮本信玄靠劍術縱橫一個時代,他的對手,哪怕用腳後跟出劍,也沒什麽奇怪的。


    “準備,開始!”


    裁判的喊聲,將淩乘風的思緒拉了迴來。


    如小次郎所料,大老黑幾乎是在聲音剛結束之時,便已經揮起了錘。


    釘頭錘去勢很快,錘尖瞄準了顧風的腦袋!


    此時,留給顧風的選擇隻有兩個。


    一個是後退,躲開釘頭錘的攻擊,但若是這樣,他便會失去主動權,被迫麵對拿著釘頭錘的加爾卡。


    哪怕是小次郎自己,也不願意在沒有武器的情況下,對抗一個有武器的人。


    或者,便是自己料想的那樣,仰倒躲開錘擊的同時,給予一次足夠致命的反擊?


    他略帶擔憂,專注地凝視著。


    顧風,卻給出了出乎他意料的方案。


    他往前跨了一大步,剛好跨過一個釘頭錘的長度。


    這一步下來,雖然躲開了釘頭錘,但加爾卡那握著釘頭錘錘把的手,正好就能擊中顧風的太陽穴。


    那可是致命傷啊!


    淩乘風緊張得捏緊了拳頭。


    顧風終於動了。


    他後發先至,左臂抬起,右手撐在左臂上,擋在加爾卡的小臂位置。


    雙手招架單手,擋住了加爾卡擺來的手臂。


    然而,加爾卡也不是什麽善茬,他借著這次擊打,將所有的慣性力量全都傾瀉在顧風身上,與此同時,另一隻手也握住拳頭,直轟顧風胸口。


    顧風生受了一擊,等待他的,又是接踵而至的拳頭。


    他卻嘴角一勾:“就隻是這樣而已嗎?”


    一邊說著,他的右臂再度擺動,竟然以右肘頂上了加爾卡的拳頭!


    加爾卡收力不住,拳頭直接撞在了顧風手肘之上。


    哢!


    輕微的骨裂聲響起。


    他後退了一步,鬆開拳頭,甩了甩手掌,忌憚地看著顧風。


    此時,顧風依舊保持著左臂舉起,右手抵在左臂上的架勢。


    “東方人?”


    加爾卡試探地問著:“傳說中的拳鬥士嗎?”


    顧風不答,而是雙手架起,微微握拳,用後腳站立,前腳在地上輕輕地墊著步子。


    “泰拳?”


    加爾卡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難怪你會用肘部與我對抗。”


    他亦是活動起了身體,雙腳不斷墊跳著,體態顯得格外輕盈。


    “戰舞嗎?有點意思”


    顧風眯起了眼睛:“隻是,你現在應該隻有一隻手能使力吧?”


    “足夠了。”


    加爾卡單腳一點,步伐如同舞蹈,躍動而來。


    他左手骨裂,卻絲毫感受不到一般,一個翻身之後,便是用左手撐著地麵,來了一記標準的戰舞踢擊。


    砰!


    顧風舉臂格擋,生受一腳之後,退了兩步。


    手臂肉眼可見地紅腫了起來。


    加爾卡雙手撐地,猛地一個倒立俯臥撐,翻身而起之後,在半空中翻了個跟鬥,穩穩地站在了地上。


    “距離把控感不錯啊~!”


    顧風戰意盎然,語氣都興奮了起來:“力道也不錯,以前打過職業搏擊吧?”


    加爾卡搖了搖頭:“我是農奴。”


    “什麽玩意?”


    顧風又聽不懂了。


    加爾卡深吸一口氣,大聲道:“我是農奴!但我從來不迴避這個身份!”


    “我為我的主人打了十二年拳,該還給他的,我都還了!”


    “之後,我找他要了一筆賬!”


    “十二年來,他逼我打拳,砍掉我的孩子的雙腳,把我的妻子送給別的農奴淩辱!”


    “我打死了他所有的護衛,也打死了他的全家!”


    “逃亡的路上,我認識了一個驅魔人,他教會了我很多東西,也告訴過我,在大海的另一端,有著你們這群黃皮膚的人。”


    “後來,我和他約好了,為了拯救更多和我一樣的農奴,我們要發起一場戰爭!”


    “從北邊打到南邊,將所有被鎖上的農奴,全都解放!”


    一邊說著,他用右手在胸口劃了一個十字。


    “我和他約好了,我一定要迴去,一定會迴去!”


    “如今,我為了迴家而戰,你若是擋在我麵前,我便殺了你!”


    話音落下,他已然又踏出了舞蹈一般的舞步。


    這次,他雙手撐地,左手的腫脹破開了皮膚,噴出膿水混著的血。


    強咬著牙,忍受著疼痛的他,踢出了人生中最完美的迴旋踢!


    猶如戰斧一般的腳後跟,迎麵而來。


    看台上的淩乘風,已經站了起來。


    他捏緊了拳頭,一臉擔憂。


    “放寬心。”、


    小次郎突然出言道:“你的朋友能應付得了。”


    此時的顧風,卻歎了口氣。


    他又一次往前一步,抬起了腳,一腳重踹,踢向加爾卡唯一的空隙。


    腹部。


    那裏,是加爾卡戰舞踢擊的核心發力點。


    “有病啊?”


    腳底距離加爾卡腹部還有五公分時,顧風突然說道。


    緊接著,以腿部爆發的寸勁,踹在了加爾卡腹部。


    暴虐的力量,直接踹得加爾卡肚腹腸子全數被擠扁。


    他嘔地吐出一口髒汙,橫飛而出,足足五六米後,才摔在地上。


    肌肉在地上摩擦著,劃出一道血痕。


    “媽的,誰欺負過你,你找誰去啊,你特麽殺我搞毛?”


    加爾卡倒在地上,蜷得如同龍蝦一般,不斷嘔吐著。


    寸勁轟入身體的狂暴力量,幾乎撕碎了他的腸子!


    現場,一片死寂。


    裁判捂住鼻子,默默往後退了幾步,似乎怕加爾卡的血濺在了他身上。


    “好……好厲害……你真的好厲害……”


    加爾卡用力撐著地麵,試圖站起,接連試了幾次,卻都沒能成功站起身來。


    所有的宏偉夢想,在頃刻間灰飛煙滅。


    他越想越氣,又是一陣幹嘔之後,突然哭喊道:“我是個農奴啊……你就不能可憐可憐我嗎?”


    “我們受了這麽多欺負,受了這麽多罪,不都是你們造成的嗎!”


    “你們應該贖罪啊,應該道歉啊,應該帶著愧疚輸給我才對啊!”


    “你……你明明是個現代人,你應該知道這段曆史,在我們麵前,你是有原罪的啊!”


    “難道,你沒有道德嗎?”


    加爾卡明顯破防了,撕心裂肺地喊著:“我迴去,是要解放黑奴的,你為什麽要阻止我?”


    “嗬……”


    顧風冷哼一聲,走到加爾卡麵前,抬起了腳,對準了他的腦袋。


    “關我屁事!”


    砰!


    一腳下去,加爾卡當場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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