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你到底想告訴我們什麽?”


    “為什麽你不能當麵跟我們說?”


    顧風一著急,拽住趙倩兮,爆發出應龍勁,直接衝到了老頭麵前。


    老頭張嘴,卻隻能發出阿巴阿巴的聲音。


    緊接著,他神色一變。


    獨眼閃爍出無限慌亂。


    而後,他仿佛被人從地底拽住了一般,硬生生拖迴了地下!


    “他們動了!”


    “所有人都出來了!”


    “快,老趙,咱們先行一步!”


    顧風拽著趙倩兮,衝向木板:“管不了那麽多了,以力破巧吧!”


    說罷,便是一記重拳。


    拳風肆虐,木板毫無意外地被攪成了碎片,順著拳風飄如山中。


    蜿蜒小徑的全貌,現了出來。


    這是一條很普通的泥濘小徑。


    兩側長滿了雜草,雜草上還有一些諸如煙盒的生活垃圾。


    垃圾有新有舊,似乎很早之前就有人在這條道上行走。


    “進去。”


    顧風握緊趙倩兮的手:“老趙,別和我分開!”


    “記住那老頭的紙條,千萬不要相信任何人!”


    “包括我們彼此,隻要脫離視線,就不能再信了!”


    趙倩兮點了點頭。


    手指,穿過了顧風的手指縫,扣在了一起。


    “嗯,絕不分開。”


    應龍勁再現,小徑上滑過一道紅芒。


    沒多久,便跑到了小徑的盡頭。


    這裏,是一座小廟。


    準確來說,甚至不能叫做廟,而是一個石頭堆砌而成的神台。


    石頭上有著厚重的曆史氣息,導致神台中那略有老舊的雕像,顯得如此不搭調。


    以這個神台為中心,四周用木板搭成了一間和巴桑旅館差不多簡易的小屋。


    隻是這些木板明顯有些朽了。


    從朽痕來看,比巴桑旅館更有些年代感。


    神台之前,放著三個蒲團,一個香爐。


    香爐之中插著許多燒完後剩下的線香木。


    有些已經被黴菌侵蝕,變得有些發黑,另一些則是明顯很新,像是剛插進去的一般。


    “這個不知道在拜什麽玩意的廟,有日常供奉……”


    供奉這一塊,在圈子裏屬於冷門知識。


    畢竟,還活著的人,沒有誰想瘋狂咒自己,給自己立個生祠。


    而且,哪怕是散修,也會去琢磨怎麽走上體靈心三途,逐步修煉。


    但與黃大仙呆久了,供奉這一塊,兩人亦是了解得很透徹。


    供奉一途,修的是標準的勢。


    然而,修勢不是真名,這條路的真名,叫借勢。


    勢並不是自己的力量,勢,是借來的。


    就像黃大仙一般,他可以借來供奉的香火之力,壯大己身。


    但同樣的,一旦供奉不信他了,他便借不來香火之力。


    到時候,哪怕他已經有了通天徹地的力量,被供奉拋棄後,也會瞬間墜落神壇。


    甚至有可能一夜之間,連仙家之軀都保不住,徹底打迴原形。


    所以,張老六焚香求神,黃大仙立馬就要趕迴去。


    這也是除妖師不願意走借勢這條路的核心原因之一。


    畢竟都修成除妖師了,吃喝嫖賭什麽的不享受享受,實在是愧對自己努力流下的汗水。


    但畢竟這些事,見不得光。


    一旦被爆料,導致自己塌房,半輩子努力真的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會去修勢立祠的,除了黃大仙這類保家仙,另外的,無非這麽幾種。


    第一,是正神。


    比如三清,如來,媽祖之類的頂級巨佬,以及關二爺,武侯,嶽飛之類,流芳萬世的英雄。


    享萬世之信仰,香火綿延不絕,無窮無盡。


    這些頂級的信仰之主,已經超越了除妖師的認知。


    不過好就好在,巨佬輕易不現身,現身也是做善事。


    衪們一旦降世,就是痛擊邪惡,聲勢浩大,劈裏啪啦,雷翻震倒,打得對麵嗷嗷叫。


    但真正麵對正道的除妖師時,也不吝於賜點機緣什麽的。


    比如導致玄清澗幾乎滅門的大事件,五十年前靈穴暴動。


    有個大神通和尚被逼急眼了,直接肉身神降,請出了如來大神。


    結局當然是順利解決了眼前的麻煩。


    但大神通和尚也扛不住如來的神力,很快便要氣竭。


    於是,如來大神考慮到他的傳承,給他的徒弟開了個光。


    那徒弟瞬間開悟。


    於是,大神通和尚跟隨如來,前往西天極樂世界。


    七天守孝之後,原本六階的徒弟,進化成十二階大圓滿。


    一個月不到,神通力大成,一躍成為大神通。


    所以,除妖師哪怕派係有別,但也很喜歡這些正神們。


    第二,是野仙。


    山精水怪借勢修行,幫助周圍的人類,攛掇香火之力。


    從某種意義上講,黃大仙就是此類。


    它們與天道從善理念相符,而且還要守戒。


    比如,不能賭博,不能言出汙穢,不能作惡,更不能引人向惡。


    就是因為守戒,黃大仙才罵不過黑熊精。


    若不是有楚人美這個嘴替每次幫他噴迴去,他不知道要被黑熊精欺負成啥樣。


    還有一類,就是自甘墮落的野仙。


    比如飛龍哥賭場裏的那個柳巽景,想卡天道的bug,讓飛龍哥帶著小弟供香火。


    然後,就遭到了報應,現在還被困在趙倩兮道力結界的蓮子裏麵。


    這場報應壓根沒結束。


    趙倩兮修為廢了,還被枯木軒下了藥。


    即便重修,也不可能再修枯木功。


    意味著從此以後,她再也打不開那個道力結界。


    柳巽景,會被長久地封印下去,直到它選擇自我了斷,轉世投胎。


    這,就是報應。


    總體來講,修勢之人,都要契合天道。


    一般不會害人。


    但靈氣複蘇之後,這一規則,發生了改變。


    那些從靈穴世界裏走出來的,奇形怪狀的玩意,也充斥在現世之中。


    比如什麽巨乘奧特曼佛,飛天意大利麵,大慈大悲加特林菩薩之類的。


    這些詭異的玩意,真的會從靈穴中走出來。


    蕭楚恆走出靈穴世界,一身修為直接打迴原形。


    這是因為他那套不好使,想要繼續用,就隻能重修。


    他的構造和現世的人不同,他不能吸取靈氣,所以,他在這個世界,注定成長不了太高。


    但是,修勢的靈怪真的不同。


    它們出來以後,就會像弗萊迪那般,借用香火之力。


    信仰它們的人越多,它們能借的勢越多,便會越發強橫。


    更可怕的是,它們大多數自帶規則。


    比如加特林菩薩的一息三千六百轉的貧鈾彈,那是真的能一邊大慈大悲,一邊打得你六根清淨的,可怕的規則神器。


    現在,擺在顧風與趙倩兮眼前的小廟。


    那座雕像供著個一眼看去,像是本地某位先祖一般的雕像。


    但它又有著濃厚的曆史氣息。


    顯然,這並不符合傳統的供奉。


    再加上墜馬原上那個許多除妖師都知曉,卻沒人去發筆橫財的靈穴。


    很難不讓人朝著供奉靈怪那方麵想。


    “顧風……我真的有點慌。”


    趙倩兮明顯有些發抖了。


    她的膽子本就有些小,現在沒了修為,膽子變得更小。


    緊接著,顧風的手,從她的掌心抽出。


    雙手拍在她的肩頭。


    輕輕一勾,將她攬入懷中。


    “不怕,有我。”


    “我是應龍,天下無敵的應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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