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沒錢剃頭過年!那年月不像現在剪,理,燙,染理出的漂亮好看。


    尤其是集寧縣是個兩萬多人的小縣城,不像上海那樣的大城市時尚。


    街上就是剃頭鋪,女人沒人進去,燒上個熱水小鍋爐專給男人剃頭。


    大家也別被電視劇忽悠了,男主角留著好看的大背頭,或者各式時尚的發型,或者是寸頭。


    那時大多數男人老少通吃都是剃光頭,就是留了頭發那也是時間長了沒剃頭,或者把下邊那一圈用剃刀刮下去。


    形邊個齊邊光就成了個油八蓋又叫鍋蓋頭,看到過些老照片就是油八蓋發型。


    實在長了去剃頭鋪,或在路邊就有,擔挑子剃頭的剃頭匠,挑子一頭挑個燒水的爐子,一頭挑個裝家具和木炭,木柴的箱子,既坐人又放東西。


    放下挑子拿洋鐵皮桶打桶水,就開始生火營業,把麵鏡子往爐子那邊一掛,來人了拿熱毛巾替換著捂頭發,把頭發捂弱了,打上肥皂水白沫子幾刀下去。


    沙!沙…沙…沙!頭發落地交錢走人,剃個頭三五個大子,幹淨利落,下一位…


    也有家裏老人孩子出來剃怕感冒,叫迴家裏去剃的,挑子一擔去你家了,說不定遇上吃飯還能給碗飯吃。


    所以就有句老話說:“男女之事如一個願意,一個不同意就叫,剃頭挑子一頭熱,合隻是一頭生著火爐呢!


    年三十早晨,一家子坐桌子上五個青皮光頭男人,就素芬一個打扮時尚,眉目含春的漂亮少婦。


    至二蛋他們迴來,經過兩夜陽光雨露滋潤,素芬更加漂亮了,今天過年一早起來穿新衣換新鞋,把昨天二蛋給買的擦臉油抹上,又拍了粉,上了點淡淡的胭脂,打扮的光彩照人,頻添幾分姿色,臉上的疤痕更加不明顯,幾乎沒有了。


    額頭上的留海又拿捅爐子的火鉗,燒熱卷了卷越發嫵媚動人。


    有多動人?除了二蛋那四個公的連頭都不敢抬,即便抬頭了也是眼神躲閃著。


    這可是四個殺人都不眨眼睛的土匪,那可不是四隻綿羊。


    這是在二蛋家,在二蛋跟前,如果把他們放一般人家那殺人的眼神,身上散發的殺氣。


    能把孩子當場就嚇哭了。誰知他們身上,都背了多少條人命了。


    二蛋說道:時間緊迫原計劃我明天去,拜訪王義大哥的,現在改變計劃就今天吧!說不定明天還有別的事了。


    素芬姐你把昨天我買的煙酒點心,給拿出來一會我和寶力德過去一趟。


    巴特爾忙說把哥也帶上吧,在家悶死了。


    你殺氣太重我怕把人家嚇著了,由其有小孩的人家你一進門,人家孩子就哭,大過年的不好吧?


    我不進去我在外邊溜達著,總比坐家裏悶著強,順便溜溜馬。


    那好吧,一起走吧!


    素芬給拿出禮物,又給拿出幾張載好的紅紙,二蛋拿出早準備好的中央銀行紙幣,包了三個大紅包,連禮物裝進背包裏遞給寶力德背上,三個人出門去了。


    今天的大街各外安靜空曠,沒了往日的車水馬龍,商販喧囂的叫賣聲。


    偶爾傳來幾聲孩子放的鞭炮聲,大人放二踢腳的炸烈聲。


    家家門口窗戶貼著暫新的紅紙春聯,新窗花更添幾分節日的喜慶。


    豔陽高照老天作美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三個騎著高頭大馬,馬頭上巴特爾都給拴上,特意買的紅纓和紅絹花又添幾分英武。


    咵咵垮鐵踢在青石板路上發出悅耳動聽的敲擊聲,馬上兩個蒙古族小夥,穿著帥氣的蒙古族新裝,格外吸引偶然遇上的路人注目。


    倆人的前麵是一個稚氣未脫,長像帥氣的一個小夥子。三個人這組合一路不知收獲了多少,羨慕嫉妒恨的目光。


    那也就是在那個年代,如果是現在不知會有多少迷妹,會跑上去求哥哥給簽個名吧!


    三個人騎馬來到二馬路王義的名義府邸,上前敲門,不一會一個漂亮的年輕少婦出來開了門。


    禮貌的問道:“你找誰?”


    二蛋麵含微笑說道:“你就是嫂子吧?嫂子過年好?"


    少婦微微的有點驚訝,微笑著問道:你是…


    嫂子你可能不知道我,我叫帥二蛋!


    呀!知道!知道!你哥迴來常說起你,聽說過,快進家,你哥昨天還說起你了,真是人不禁念道,這不今天就來了。


    王義!王義!你看誰來了!


    這個嫂子操一口本地口音,餘音略帶普通話北京口音,說出來的味道就成了集普話了。說不上好聽,也不算太難聽。


    給人一種頭發根發麻的感覺,還又想籲籲,找到便池了卻又籲不出來!(碼字狗老婆就是這種集普話,本人深有體會。)


    王義聽到喊聲,挺著個腐敗的大肚子跑了出來,上前一個熊抱把二蛋抱住,“兄弟!二蛋蛋你可把大崗我想壞了,這幾天大崗我都瘦了好幾斤了,你怎才迴來?"


    這不前日個夜裏才迴來,昨兒個安頓了一天,今就過來看大崗了嗎!


    快進家!外麵冷!叫你那倆兄弟也進家坐。


    巴特爾寶力德說我們就不進去了,我們上街轉轉溜溜馬!說著倆人擺了下手上馬走了。


    二蛋進屋把禮物放下,王義說道:“兄弟你這就見外了,來崗(哥)家你還拿啥禮物呢!你這樣大崗可要生氣了!”


    “一點小意思,小意思弟弟我也拿不出個啥好東西來!二蛋說道。”


    正說著一個八九歲的小男孩從裏屋走出來說道:“爸爸我要響炮?”


    王義說道:“過來問叔叔過年好!"


    小男孩很有教養的彎腰鞠躬問了聲“叔叔過年好?”


    好!好!你也過年好!


    二蛋忙從背包裏掏出個加大的紅包來塞進孩子的手中。


    嫂子穿著高跟鞋邁著婀娜多姿的步子端上茶來。身穿一襲豆青色旗袍,開衩有點高,細長的腿上套肉色的長筒絲襪二蛋還是第一次見到。


    頭發燙著大波浪發型,襯托的那張好看的臉,更加嫵媚動人,身材高挑給人一種高貴大氣,令人不敢直視的儀容。


    二蛋忙說:“給嫂子添麻煩了!”


    說那裏話了自家兄弟不要客氣,你和你大哥說話嫂子就不陪了,說完噔噔噔領著孩子出去進西屋去了。


    王義看著她的背影,不露神色惡狠狠地斜了一眼。


    反過頭來麵帶笑容,壓低了聲音說道:“大年時節的你過來肯定有急事說說吧?啥事還是那句話,能辦到大崗義不容辭!”


    二蛋喝一口茶放下蓋碗,開門見山的說道:“想讓大崗給搞一批,七九槍用的尖頭步槍彈,多多益善!”


    “你瘋啦?你知道現在子彈被炒到多高價了?”王義說道。


    “一發就一個大洋!”我們警署都不敢下發彈藥,每槍隻配五發,還定期檢查防止偷賣。


    到處都在打仗子彈金貴著呢!如果武器彈藥像山藥蛋一樣偏宜,人人都養軍隊刁人去了。


    至從察哈爾開戰以來,現在連好多土匪綹子都出不了馬,子彈太貴刁人成本太高,買不起子彈。


    那你手下有渠道沒?二蛋問道。


    “有是有了你也沒那麽多錢呀!”王義說道!


    能透露一下嗎?二蛋說道。


    這有啥不能說的,日本鬆井洋行,就那個開天皮山(雲母礦)的鬆井,那家夥來集寧三年了,販洋煙開大煙館,倒賣軍火,在六間房犢半山(山長的像個屁股)開雲母礦,養了五六十個當地人給他開礦。


    每天一掛三套馬車去六間房啦一次雲母,他很少去礦上,顧傭一個當地人,叫郎二狗的給管理雲母礦。


    是不是在南地道,一上坡坡那個大院?二蛋問道。


    就是那個大院,門口掛著鬆井洋行的牌子,那院裏你想要的東西都有。


    會不會給你填麻煩?


    我有求個啥麻煩了,幸許還能跟上你發筆財呢!


    不過也不好鬧,裏麵有日本人朝鮮人蒙人近三十個人呢!都配槍的,大狼狗好幾條。


    行!我記下了,要是搞他我會通知你的,東西多我也全拉不走,除了我要的剩下全歸你,官麵上大崗你的給兜著點。


    沒事!還是那句話在大崗的一畝三分地你橫著走都行,有大崗了。


    更何況是幹那鱉孫小日本,要幹你就別留一個活口,留下活口崗就麻煩了。


    “我的人怎進出城,那更好說到時給你按排的妥妥的。”


    “那好具體時間過些天我通知你。”二蛋說完告辭出門。


    那大嫂也出來熱情相送揮手告別。


    三個人騎馬從南地道迴家,過了地道注視著鬆井洋行大院。一真等馬走過去才收迴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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