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抬眸,“是我做的。”


    說起來,他當時肯定有故意的成分在裏麵,相當於用了手段破壞他們的感情。


    任務者和係統的關係和信任,幾乎從來沒有人懷疑過。


    舉個例子,就算黑心再怎麽坑她,她還是照樣會相信它。


    因為係統和任務者,是共生關係。


    (共生關係:共生又叫互利共生,是兩種生物彼此互利地生存在一起,缺此失彼都不能生存的一類種間關係,若互相分離,兩者都不能生存。)


    做任務期間,一方生則生,一方死則死。


    所以一旦係統確定沈霓裳才是她,那漆與墨不信也得信。


    祈酒垂眸,海風撩起她的發絲,星空在她眼裏投下燦爛的光影,她抿了抿唇,眼睛眨了幾下,光影明滅,似乎在思考著什麽,最後隻平淡道,“嗯,知道了。”


    “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薄世學著她的躺在石頭上,任由溫柔的海風穿梭在指間和發絲裏,他抬頭望著頭頂的星空,眼神悠遠而迷茫,“你第一次殺我的那一場,為什麽?”


    這問題……問得她沒聽懂。


    祈酒撓撓頭,“我殺的人太多了,你再給個提示。”


    陸離:“……”


    不愧是女魔頭。


    他把一隻手枕在自己的腦後,小臂上的肌肉線條流暢無比,皮膚白皙,昂貴的襯衫被卷至手肘,“你是神獸九尾狐蕭琪的那個世界。”


    “哦哦哦。”祈酒想起來了,不舒服的換了個姿勢側著身子問他,“你接著說,什麽為什麽?”


    “當時魔族勢力壯大,人族士氣大減,天啟長老被魔族成王當眾殘殺,以你和窮奇的關係,以及你成年九尾狐的戰鬥力,如果你投奔魔族,一定能夠得到頂級待遇,為什麽一定要和天狗以命換窮奇?”


    薄世一口氣說完,覺得自己這輩子從來沒有說過這麽長的話。


    他向來都是沉默寡言的,用她的話來說,就是大冰碴子成精了。


    隻是這個問題,他的確想問很久了。


    見她張口就打算敷衍,薄世又先她一步打斷她,“別跟我說什麽天道偏愛人族和正義,你祈酒不是個在乎這些東西的人,你我都知道,正義和反骨,不過是勝利者的說辭而已。”


    祈酒張了張口,又想了想,身上的血腥味在海風被吹散,“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


    “什麽?”


    “最鋒銳的劍,是不能久藏匣中的。”她頓了頓,又道,“人間的英雄也是一樣。”


    薄世輕笑一聲,“所以你做了英雄?”


    然後他卻是她成為英雄路上的絆腳石?


    “對啊。”祈酒打了個哈欠,“魔鬼做久了,換個英雄身份試試。”


    試試。


    薄世捂著臉輕輕的笑起來。


    可以。


    這很祈酒。


    警笛聲越來越近,他雖然說是以薄世的身份把她帶出來,不過並沒有跟薄家的人交代,結合司機老張的說辭,薄家的人可能覺得他被她迷了心竅,即使她是殺薄刖的兇手也想放她走。


    “聞醫生,你走吧。”薄世收起傳聲筒,雙手枕在腦後,“感謝你為我解答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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